五十多招过去后,两人攻击有所变化。日璟双掌虎虎生风,力道稍长,无丝毫气泄现象。他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武器,影影绰绰,招式变动之时极像盛开的西番莲花。
褚玄的身形渐渐缓慢起来,脸色苍白,阵阵强烈的风拂动他的发丝凌乱飞舞。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角流下,他一咬牙,半蹲身子抱残守缺,软剑荡漾一圈,一招凛冽强大的剑气划向了日璟。
“没想到褚少监竟然是用剑高手,怪不得有恃无恐。”日璟握紧左手,银光一折,他已经一手轻巧地夹住剑柄,含笑退了半步,笑意不过只到唇边,如水的浅眸里辉映出皎洁的月光,却冰冷刺骨,“那就别怪本尊了……”
褚玄再攻不成,却已被日璟挽了几个剑花。他脸色微变,单掌拍出,却被日璟夹在其中。
忽然,泠的一声作响,剑端却被日璟扭断。他手掌一翻,掌力直扑褚玄胸口。
褚玄像片柳絮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他强自压下胸中阵阵翻腾的血腥气息,月色里的树影下,他绛紫的唇色并不明显。
日璟神色凛然,冷眼直视躺倒在地上的褚玄,轻轻踩着脚步往前走去。
褚玄防备的看着他,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好几步。
眼前的男人果然真的是不能招惹,他跟区嗣辰都有一个同样共同的特点,俩人即能掩饰,却又不乏狠劲。
他自快马加鞭赶来后就将整个别院摸透得一清二楚,就连院落各个角落的侍卫都处理得一个不剩。而肯定,灵牌就在日璟身上没错,他原本还觉得有些把握可以拿到灵牌,可是现在能不能全身而退已是主要的问题。
至于带走日月兮怕就是件麻烦的难题,她的屋外四周都安装了机关暗器,和阵法,可能一不小心触到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眼看日璟步步紧逼,褚玄愈渐艰难往后面退。他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暗卫!
他连忙朝着黑夜的上空大喊一声,“尊你们主子之命,快点出来罢。”这一喊,便是十余条黑影突然同时现出。原就冰冷的月光,在剑芒里愈发寒意森森。
日璟转过身紧盯着这些黑衣人,从头到尾仔细的打量着,竟然轻轻地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他微微抿唇,那里便开出一朵小小的冰冷笑花,平和地问道:“可是辰王府的暗卫?呵呵,没想到竟然连暗卫都出动了。”
是的,这是辰王府的暗卫,这可都是区嗣辰亲自调教的侍卫,也只有他才能命令权。而这几个是奉他们主子之命来协助褚玄的,他一直记得临走时区嗣辰说的那句话:“尽力而为,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不要跟日璟硬碰硬,有丝毫机会就赶紧走。”
十个黑色的身影仍旧神色不变,并未作答,也不敢稍做松弛,亦是紧紧盯着日璟。
日璟淡淡一笑,眼角有一丝游离的桀骜,道:“辰王府的暗卫,本尊一直都想要领教一下的。各位是依次出手,还是一起上呢?”说完,他浅笑着负手怡然站定。
十余条黑影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十余双凌厉的黑瞳紧紧盯着他浅色的瞳仁,僵持不过瞬间,便迅捷地变幻阵型,持剑攻去。
日璟却笑了起来,身上却再现出尖锐的杀气。
银色的剑光翩然而过,日璟招招致命,很快黑衣人当中便有三人倒下了。空气里暗暗浮动着一丝甜腥鬼魅的味道。
“不错,果然不错。”日璟静静立着,淡然地看着又一轮攻来的黑影,凝神而上。
月色凄冷,松林沉寂,夜气缓缓流转。
剑光相击,金芒四溅。
四周剑光森然,密如织网,却随着金色起伏而飞溅出血花点点。日璟以剑点地,唇边笑意澹泊,银色的华服上粘满了鲜血,肩头的衣裳却有一道不算短的口子。月色皎洁,温柔地洒在他宁静的身影之上。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目光如炬,猛地点地,飞身结集攻来。
日璟都一一应对,原先张驰有度的步伐里渐渐显出一丝疲态。黑衣人忽然绕至他身后,一剑挑出,直指心口。日璟折身仰卧,剑气顺势而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一时间血花四溅。他迅速弹起,剑光一闪,身前便又倒下一人,接着他以剑点地,身形半晌未动。
夜风突然喧闹了起来。
几名黑衣人相互对视,犹豫着按捺不动。
月亮的光华此时愈发明亮,白得清透无比,清透得看清了屋外里的一切。
“辰王调教的暗卫果然名不虚传!本尊领教了。”日璟一手抚胸,接连不断地喘息起来。那张年轻却恬淡的脸颊上沾染了几点血珠,艳冶的血色将他的脸色衬托得愈发惨白,渐渐地,浮上了一层蒙淡的暗哑的青紫颜色。剧烈起伏的削瘦肩头,看得见温热的鲜血正静静地渗了出来,沿着他修长的身形一滴一滴坠下,在脚下迅速凝成一片。
风声淡去,血珠落地的轻微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黑衣人相视一眼,持剑齐齐攻上!
杀气凌厉!
夜风又起。
空气里飘浮着如常的清新味道。
哐啷之声不绝于耳,日璟竟突兀地自空中坠下。
一黑衣人持剑便要向日璟脖颈刺去,褚玄则于前一步刚好打断,嘱咐道:“先不要伤他,找到东西要紧。”
那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蹲下身去搜了搜日璟的身上,直至最后搜到一个小方块牌子。
褚玄立马起身上前,接过小方牌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灵牌具体长什么样子他也没见过,这块是不是他着实不敢确认。倘若是假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