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褚玄大吃一惊,强自压下一身不适,揉身回防。
“是我。”一抹熟悉的皎洁如月的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来,轻轻咳了一声,一双幽深的眼睛在黑夜里清净无比。
此人正是区嗣辰。
“狐狸,真的是你!”褚玄见了他微微惊讶,却又很快释然,不解的回望着他,“你不是应该在王府等着和尚的消息吗,怎么也会突然来这里?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区嗣辰静静的没回答,嘴角竟然缓缓牵起一抹寒冷的弧度,清幽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倦意与忧心忡忡,良久才低声道了一句:“有些麻烦……”
褚玄愣了愣,望着灯光下的那面俊朗的眉间游丝般的伤痛渐明渐暗,一下忘记了接下来要问些什么。
“别说这些,先清理一下你的伤口。”看着他一身血污的样子,区嗣辰吸了一口气,总算还是浅浅地笑了起来。
衣衫已经整理过,所以不是很零乱;身上的血污也已清洗过,所以不是很刺眼;甚至肩头的伤口,他也已经自己粗略处理过,所以不是很触目惊心。
“当时在山下的那个人是你吧?”褚玄神色平和,突然问道。
“恩。”区嗣辰徐徐转身,淡淡地开了口,“你出发不久后我也跟着赶过来了,本想和你一起行动却发现晚了一步。当我赶到别院时看到那些暗卫死后就知道事情不妙,却没看见你的身影,可刚好又发现日璟,他一直沿着一条地上洒了血迹的地方去了,我猜想你肯定也受伤了,所以就一直跟在日璟的身后,可一不小心却被他发现了,然后我和他就打起来了。”
“你们怎么打了一下就没打呢,我往回走后发现什么人影都没有了。”褚玄含笑看他,轻声道:“你们谁赢了?”
他明明走得很吃力,却努力笑得不以为然。区嗣辰无语看着他缓缓行近的身影,待他自己坐下后,他才转身去取身侧的乌木药箱,柔声道:“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不碍事。”他悠闲地笑,话音也很低,却坚持着沉声而道:“到底你们俩谁赢了?”
区嗣辰却无视褚玄的反对,敛去笑意,认真地重复一遍,“让我先看看吧。”
褚玄在他坚定不容拒绝的目光里,终于放弃抵抗。
他轻轻褪下自己肩头的衣裳,便露出一道足有两寸长的伤口,因为已经清洗过,伤处的肌肉略微泛白,却高高翻起,肿得厉害。
区嗣辰络低眉看了看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和双唇微紫的颜色,叹息着取出银针,一一封住穴道,然后掩住口鼻,净了手,再一次清洗了伤处,一针一针细细缝合。
“两个人在当时都是不是真心想打下去,又怎么能分出输赢呢?”半晌后,他终于恢复常态,忽然浅笑出声,漂亮的如水浅瞳里起了一丝调侃的笑意,“瞧现在你这副模样,以后出门后可万别跟人说出师父的名字,怕是给他老人家丢脸。”
褚玄瞪他一眼,道:“我当年拜师学艺本来就不是冲着打架去的,再说以我的身手哪有你说的那么差,虽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差不多是数五数六了。早知道身上带些就该带些药……”
区嗣辰微微一笑,“日璟岂会吃你这套?”
“说来也是。”褚玄的脸色有些严肃,“试过方知,他的武艺看真不是盖的,要不是我亲身尝试过了真不敢相信呢。”
区嗣辰直视着他,目光不曾挪移半分,笑道:“那并非普普通通的武功。”
“唔。”褚玄刚想伸手去取灵牌,可这一下手中动作却是一滞,随即笑着问他,“好像是,他的手法我真的以前还没见过。”
区嗣辰剑眉挑眉,很认真道:“我想应该是使的禁忌之术上的招式。”
“应该就是这样。”褚玄想了想双眼一横,深深皱起了眉头,讪笑,“怪不得那么狠,还好你赶过来了,否则我岂不是都难逃其手。”
区嗣辰收了针线,只笑不语,一双清冷的黑眸静静看着微微有些恼怒的他。
说来,此事若不是为了他,以褚玄这样的快意人生哪用得着来冒险?
区嗣辰心有歉意,轻轻说道:“只怪我当时考虑不周,不该让你来的。”
褚玄一惊,口里连忙应道:“你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他忽然放低了声量,“咱们从还在尿床的时候就开始窝在一起了,你还跟我客气这个?再者我也不是单单为了你一个呀……”
区嗣辰淡淡一笑,和煦的笑容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他并不答话。
褚玄见此也不再多说些什么,拿出灵牌缓缓放下他的手,呼出一口气,道:“喏,这玩意我不行使命的给你取回来了。”说罢,他转身收起区嗣辰提来一趟的木箱子,微笑着说道:“这么一块普通的牌子,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什么伟大的力量?”
区嗣辰听他这么一说,低眉认真地看了手中的东西良久。
“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鉴别,真或假都不清楚。”褚玄有些懊恼,“这下就你一个人来了么?”
“不是。”区嗣辰眉头微蹙,不再看手中的东西,淡淡答道:“该来的都来了。”
“为什么?”褚玄一脸不解,拿探究的眼光看着区嗣辰。
区嗣辰也不想隐瞒褚玄,直接了当地回答:“你刚走小和尚那边就传来消息,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也恰好在这座城里。”
褚玄看着他拧眉的神色,直觉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