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你吗?”农景茵渐渐头大。
“?”他轻轻地笑,神情愉悦。
次日。
邀月国都,辰王府。
卯时方至,晨光初现。
柔和的金色阳光自云朵之上羞涩地拾级而出,轻盈地飘落人间。风轻,鸟鸣一两声,低回婉转。榕树翠绿的叶片上有露珠滴落,声响微不可闻。
农景茵满足地吸了一大口晨间清新的空气,拎着雪白的裙子,在偌大的庭院里一小步、一小步地轻轻的走了一圈又一圈,脑海里曾经发生的那些场景再一次的现出,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刻时光,所以她想记得深刻一些。
刚再次迈出主卧门口,脚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听见区嗣辰柔软的声音响起,“茵儿,东西装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农景茵抬头迎上他温暖的阳光,微微眯上了双眼,听话地点点头。
她一面缓缓的走着,好看地眉头微微蹙起,一面探头好奇地问道,“区嗣辰,就这样走了你会后悔吗?”
“那茵儿可会后悔?”他微怔,敛去眼中一闪即过的复杂神情,好笑地看着她,脸色渐渐柔和。
农景茵定睛看着他依旧一张镇定的脸,双肩一耸,非常认真地说:“我不会。”那后面两个字,她咬得很重。
“茵儿不会,我便也不会后悔。”区嗣辰静静看着她,俊逸的脸庞仍旧波澜不兴,笑意柔和得像春日微薰的暖风,轻轻拂过幽静的湖面,惹一片旖旎,“那些东西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农景茵恢复了惬意自在的笑脸,抓起他的大手并且紧紧扣住。
两人缓缓的走出府门外,站在朱漆彤扉乌头门前,农景茵仰起了精致的脸颊,静静看了好一会儿门前的景象,终于慢慢的走下台阶,坐进了马车厢里,而刚好车外轻轻想起了栓门时铜环声。
区嗣辰紧跟其后,车厢内随意而坐。而车厢外秋盛正一手娴熟地牵起缰绳,赶架着马车。
清晨生机勃勃的阳光里,偌大的街衢里一片寂灭。马蹄铁叩击于青石之上铿锵的得得声渐渐远去。
马车渐渐行驶出了国都城外,农景茵守在窗前,好奇地盯着窗外的景致,薰风吹起乌黑的秀发和雪白的衣裳,透着愉悦的笑声洒了一路,看着红色宫房青砖白墙渐渐淡去,现出城外不一样的景致,心里越渐兴奋了起来。
忽然,在快乐的风声之中,蓦地听到,得得作响的马蹄声跟着了后面,那响声听起来分外突兀,接着,有利器划空而过的尖锐却细微的声响,马车蓦地加速疾驰了起来。
然,整个车突然加剧的颠簸,农景茵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于是,她攀着车厢,迅速回坐到区嗣辰旁边。
区嗣辰在车里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很快就猜想到车外的状况。他回望着紧盯他的那个女子,缓缓抚过的秀发,浅浅地笑,“不要担心,会没事的。”
就在刚才这个一向坚强的女子神色却是有瞬间的仓惶,然而被她自己刹那掩去,她望着他,黑眸里星光闪烁,淡定怡然。区嗣辰心头一热,“茵儿,我不会再让任何意外发生的,要相信我!”
农景茵定睛看着他,他表情平静坚定的叙说着。而她却目光炙烈,教他回避不得。那样的神情不复往日的内敛含蓄,此刻的她仿佛之前的自己,浑身散发着飞蛾扑火的热血沸腾,全然不觉太过狂热的情感可能带来怎样的颠覆。
“茵儿,我知道这么久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心全部打开。你表面上掩饰得很好表现得很坚强,但那些经历毕竟是深刻的,心有余悸这也是理所当然,所以……”他明显停顿了一会,这么长时间一直带笑的男子终于很认真的板起了脸,缓缓道,“从今往后,不管好坏,不管生死,我都会牢牢的抓住你的手不再放开,生死与共!”
他说的话十分诚恳,尽管农景茵有一时的感慨,她还是迅速地点头,扑在他怀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刀剑相击的声响越来越多。随着数声惨厉的嘶鸣,马车摇摇晃晃地减慢了速度,车身猛烈地抖动一下,蓦地停了下来。
区嗣辰缓缓起身,脸上寒意森然。他想了想,掀开厚重的车帘,下得车去,站到了身中数箭的人影之侧,犹自冷笑。
“王爷!”秋盛脸色微变,揉身回防。
区嗣辰淡淡地笑,站在一片刀剑血光中央,精锐的双眸渐渐眼神冷冽,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
那十余名黑衣人竭力周旋并未回答,举起手里的兵器就要掷向于他。
“王爷小心!”秋盛眼见情急之下出声警示,一面便出手奋力阻止。空气里瞬间流动着一丝甜腥的血气。
区嗣辰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他缓缓抬手上稍一用力,便有细小的碎屑纷纷跌落。
风已过,空气里不曾遗留丝毫气息。接连着,那十来个人突然就丢了手中兵器,滑落在地。
秋盛见所有的人都解决完毕,立马跪于区嗣辰面前诚恳认罪:“属下护卫不力,惊扰了王爷王妃,还请王爷责罚!”
区嗣辰看他一眼,缓缓摇头,淡淡道:“无碍。这些人已经被迷药迷晕了,你去查看一下他们是哪方派来的人。”说完,他紧紧盯着已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嘴角竟然缓缓牵起一抹寒冷的弧度,沉默不语。
“是!”秋盛看着区嗣辰森然的脸色,显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理解,王爷一直澹泊自在,敛尽了一身才智,对于权力并未做任何谋算,唯一的坚持不过是让王妃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