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景茵错愕之后,只能哑然。
区嗣辰继续挑眉而笑,凑近她的耳朵边,轻声道:“如今总算是有收获了!”
农景茵微微羞涩,白皙粉嫩的双颊涨的发红,倏忽间蹿过她的双耳,赤红了她的脖颈。有些事情虽然很正常,但心中想起了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说来也奇怪,自从两人重新在一起后,他就十分在劲的黏着她,甚至有些寸步不离,比起情侣间的热恋期更甚。
他们自离开邀月都城后便在无烟谷将近呆了一个月,这回是为了添购衣物才出谷的。无烟谷虽然地处偏僻,却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它坐落在一处山峰底下,四面高山耸立,周边则鸟语花香。千万别把那里想象得到只有破茅屋几间,实际上比都城的楼房壮实多了。
那里的主人便是区嗣辰的师傅……号称医圣的慕容蒙老头子。不要以为他真的是个老头,那样你会受伤的,因为没多少人会相信那张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十多岁的俊脸其实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最厉害的除了医术外就是非常爱臭美,甚至不能忍受别人比他帅了那么一点点,所以区嗣辰便成为了他一直以来疯癫消遣的对象,为此他还特意将黑发染成白色,可惜那时区嗣辰不想白发过于引人注意已研药变成黑发了。
农景茵侧头叹息,到现在她想起那些事情都会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区嗣辰发现身边的女子久久没有回话,而是弯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温暖地笑着,他侧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看着略略有些失神。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然后慢慢的呼着。那些气息,轻如烟,袅袅地化在了风里,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这在以前看似遥不可及、难以预测的事,却在此刻忽然变得十分寻常触手可及。原来,很多事,在当时只道是惘然。
身旁的人动了动他的衣袖,他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更深,低声道:“买完东西我们便回谷,此后有一段时间不能出来了。”
农景茵一觉得奇怪,眉头微皱看着他,表情略微有些困惑。
区嗣辰唇角轻轻扬起,笑着摸摸她的额头,说道,“怀孕的初期很重要,可不容许有丝毫的意外,这回要禁足!”说完,他略微紧张地看着她,等她回答。谁让她太令人操心了呢。
良久,农景茵意外顺从地轻轻点了点头。
区嗣辰松了口气,吻了她的脸颊,笑道:“好娘子,这才乖。”
农景茵听话地眨了眨眼睛,嘴角竟是顽皮时坏笑。
区嗣辰静静地看着她愉悦的容颜良久,这才继续往前走。
风,无意吹起。
树叶随着风落地。
农景茵一抬头便微微怔住不由停下脚步,在不远处人群里那个青色的身影十分的醒目,青木松高衬着那挺拔修长的身姿,却是分外的潇洒自在。她遥遥地望着将近的人,目光略略在那人身上转了转,近午时分的艳阳越发的火热,耀眼的日光落在那人俊逸温润的面庞上,如同镶了一圈光晕。
忽的一阵风过,她再眨眼时,只瞧见青色衣角自酒楼前一闪,人已不见了踪影。
她心里惊呼一声,眼见着那酒楼就在不远处,不及多想,起身便跑。
道上人多,地方较滑,险些被前面的人撞到在地。
“茵儿!”
身后,区嗣辰紧绷的声线蓦地响起。
“没事,没事。”怕他担心,农景茵忙停住脚步,回首对着他忙不迭地说道。
区嗣辰一脸焦急地望着她,目光里却有浓重的担忧和无措。
“没事,没事。”她笑吟吟地走过去,“你不要担心。”说完,看他的样子不妥,蹦着转了一圈。
区嗣辰双睫垂下,脸上便是一片小小的阴影,嗓音如水,叹息若有似无,“小心点。”
“嗯。”农景茵声音很轻。
区嗣辰站在她身后,伸手携着她小小的肩头,小心护着她往前走。
于是,两人走到了那座酒楼面前停了下来。农景茵抬头盯着楼上悬挂的牌匾,名叫云歇楼,可打量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却不免有些怪异,感觉眼前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酒楼,所以站立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农景茵浅浅地皱眉,好奇地探出头往里面望了又望,待到毫无结果,才向区嗣辰轻轻笑道:“我刚才看见一个长得很像二哥的人,现在看来应该是我瞧花眼了,二哥怎么突然来到这里。”说到最后竟然傻傻的笑出声来,那神色里不知是失望还是在嘲笑自己的敏感。
区嗣辰看她一眼敛去笑意,俊脸上挂着一丝不以为然。然后神色略微寒冽地平视前方,清楚地跟她说道,“茵儿应该没有看错,的确是二公子。”他想开口叫他农景轩礼仪上说不过去,可直接称呼二舅子更加说不出口。
农景茵凝眸看他,没由来地心里一惊。正当她想说些什么,区嗣辰已优先开了口。他眉心微蹙,微微地牵起嘴角,“这酒楼不简单,里面绝对是另一番天地。”
渐渐地他脸上多了几许忧虑,暗自叹息:他跟茵儿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真是希望不要再横生枝节搅乱了现有的平静和幸福!
片刻的沉默,一贯低柔动听的男音在农景茵头顶响起,“这件事情我们勿须要管。”再者,恐怕想管也管不了,“我派人在这里守着,待到二公子出来后,我便带你去见他。”
农景茵闻言,轻轻点头,算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