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片饱受炮击，满目疮痍的土地，秦歌拳头紧握，眼中爆发出慑人的寒光。
大伙儿相处的时间虽然一个月也不到，但是那份战友的情谊却已经深深植入所有参选新人的心中。
眼见这些曾经在一起流过汗，扛过枪，前一刻还有说有笑的同伴生死未明，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杀意正在秦歌的灵魂深处缓缓萌动。
“这是...血的味道。”
没走几步，秦歌忽然嗅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在附近传出，他的表情骤然一变，沿着那股腥味飘来的方向快步跑去，甚至不直觉地使上‘踏风步’。
血液是有淡淡的腥味，可是像现在闻到那么浓郁味道，可想而知，流出的血量肯定不在少数。而在这种地方，会流那么血的人只有锋刃特种部队的所属。
越往前走，血腥味便越重，待走出十五米后，秦歌的脸色忽然阴沉得吓人。
面前那一大摊猩红的液体触目惊心，肯定超过了安全血量的400cc，血液的尽头被一颗炸飞的大树挡住了，看不清楚后面的情况。
怀着忐忑的心情，秦歌快速穿过了阻拦在面前的障碍物，可是这边也只露出一双脚，根本看不到具体是什么人。
“教官！”
弯下腰搬起了那颗炸断的大树，看着倒在血泊中那张熟悉的脸庞，秦歌大惊失色。
被压在树下的人是锋刃特种部队的训练教官鬼锋，刚才的爆炸中，他被一发火箭弹正面击中。小半边身体血肉模糊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左臂自手肘以下，更是齐根断掉。
原本戴在左臂上的臂章掉落在他身旁，被鲜血染成暗红，显得无比惨烈。
“你没事就好...”鬼锋微偏着脑袋，艰难地看向秦歌，虚弱的脸上扯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秦歌的眼中，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心里狠狠地剜了一刀。
这时候他就算再笨也想到，刚才推了自己一把，把他推出爆炸中心点的人就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鬼锋。
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鬼锋那一推，或许现在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秦歌自己。
诚然，秦歌的肉身之强快接近后天巅峰外功修者的水平，但是也挡不住子弹，更别说是杀伤力惊人的火箭弹。
“鬼锋教官，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医生。”
想到自己的命是对方救回来的，秦歌对鬼锋顿时充满了感激，半蹲在地上就要把人扶起来。
“没用的...咳咳！！”
微微摇了摇头，鬼锋打断了秦歌的想法，外面还有几百个雇佣兵虎视眈眈，带着一个重伤号，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或许是动作比较大牵动了伤势，他剧烈地咳嗽了几下，竟是咳出了一口血来。
秦歌神色一片复杂，他可以看得出来，鬼锋是不想拖累自己才会开口拒绝。
“这个给你。”
然而，咳出了几口血后，鬼锋好像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恢复了几分力气。
“我知道你眼馋了这个臂章很久，我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有希望，但是你不同，你是我训练过最优秀兵，就像当初的他一样。”
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捡起掉在身旁的臂章，递到秦歌的面前，鬼锋那快睁不开眼的眼睛里流露出缅怀的神色。
接过那个被鲜血染成暗红的臂章，秦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训练营里，鬼锋是出了名的严厉，几乎每个新人都被他整治过，唯独秦歌例外。鬼锋从来没有处罚过秦歌，很多方面上都给予关照，他的枪法之所以可以在那么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这和鬼锋的精心交授是分不开的。
秦歌不是没有怀疑过鬼锋为什么会对自己那么照顾，只是当时以为是张宪民给鬼锋打过招呼，所以才受到额外关照。
直到后来有一次跟曹光皓的谈话中，秦歌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一年前，锋刃特种部队也曾经接到过一位二十岁以下参加选拨的新兵。那人同样是以最优秀的成绩，通过了所有的考核项目，成为了锋刃特种部队的正式成员，但是在一次行动中不幸身亡。
鬼锋口中那‘当初的他’，说的就是那个新兵。
不过有一件事情，即便是锋刃特种部队内部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个新兵便是鬼锋的儿子。秦歌也是透过曹光皓这个大队长才知悉这桩隐秘，同时也猜出鬼锋会那么照顾自己，并非张宪民的缘故，而是把自己当成了是他那亡故的亲子。
深深地凝视着秦歌那青稚的面容，恍惚间鬼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柔意：“孩子，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定会阻止你加入特种部队，那些危险让我面对就够了，不该让你去承担、”
秦歌沉默不语，始终没有说话。
“叮！”
就在这时，脑海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定铃声，紧接着点点那甜甜柔柔声音便传来：“恭喜宿主完成六星任务‘铁血军人的试炼’，获得入微层次‘枪炮宗师’以及一百点宗师值。”
身躯猛然一震，秦歌根本没想到之前一直等候的任务，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蹦出来。不过这时候他压根没有心情理会任务的事情，目光落在鬼锋的身上。
眼中的神采开始逐渐消散，鬼锋也意识到自己生命的终点快到了，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捉住秦歌的手：“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活下.....”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掌便已无力地缓缓滑下，鬼锋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那眼睛里最后一点神采终于消失。
“鬼锋！！”
紧握着那只正在逐渐失去温度的手掌，秦歌一脸悲恸，禁不住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仰天长啸。
自从父母因为那场意外身故后，他还是头一回有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就好像至亲离世的感觉。
在秦歌心中，鬼锋的确算得上自己的半个亲人，不说这段时间鬼锋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犹如父亲般的关护。
就是刚才，他也是承了鬼锋舍身的一推，才捡回了一条命。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凭鬼锋多年的特种兵经验，纵然面对这种场面，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而他的做法，无疑是断掉了自己唯一的生机，将生还的希望给了秦歌。
这份恩亲，足以让秦歌将其视为亲人。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六星任务的奖励会有那么丰厚的缘故，这个任务让他再一次体验到了那种痛失亲人的苦楚。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个六星任务的奖励，也不愿鬼锋为他而亡。
这一刻，秦歌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杀戮欲望，他要杀光那些雇佣兵，为鬼锋，为那些生死未明的战友报仇。
“咦！这边还有一个活的。”
三个雇佣兵被秦歌的声音吸引过来，看到半跪在地上身着特战服的秦歌，以及旁边失去声息的鬼锋。
“华夏军人，遇到我们算你倒霉，你们俩的脑袋，老子收下了。”
其中一个雇佣军狞笑着，大步走了上去，ak47枪托架夹在腋下枪口对准秦歌，另一只手掏出一把锋利的黑色匕首，准备先杀人再把对方的脑袋割下来。
要知道，这次临行前他们的首领毒王说过，一个华夏军人的脑袋，能换一万美金。
对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雇佣兵而言，一万美金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款子，足够他们舒舒服服地过上大半年。
秦歌仿佛没有发现身后慢慢靠近的雇佣兵，直到对方似乎有开枪的意思，他才扭过头，冷冷地看着那名雇佣兵：“你们的头在哪里？”
冰冷的眼神掺杂着浓烈的杀意，竟是把那雇佣兵吓退了几步，脸色微变，没有了刚才的狰狞凶悍。
“你们的头在哪里？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秦歌又重复了一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名雇佣兵的眼睛。语气中不带一分情感，仿佛在跟他说话的人，已经是死人无疑。
事实上，在秦歌的眼中，包括这几名雇佣兵在内，所有参与了今天这场攻击的雇佣兵，都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鬼锋的死彻底引发了秦歌的杀机，他已经决定要大杀四方。
被那双满是冷意的眼睛看得发慌，那名雇佣兵心神失措，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上既有匕首，也有冲锋枪，随便一样都能轻松地收走一条性命。
“巴顿，一个小鬼头都能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没用。”后面那两名雇佣兵满脸嗤然，在他们看来，自己的同伴竟然被对方三言两语就吓住了，这实在是有够废物的。
“鬼锋教官，请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去。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给你和弟兄们报仇。”秦歌并没有理会那几个雇佣兵之间的相互挖苦，视线转回鬼锋身上，低声说了一句。
微微叹了一口气，秦歌心念一动，下一秒鬼锋的尸体便从地上消失，被收进了宝典空间之中。他担心待会的战斗会波及到附近，死者已矣，他不想鬼锋死后还受到什么伤害。
做完这一切，秦歌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三名雇佣军，身上逐渐升腾起一股凛然萧肃的气势。
看着一具尸体在眼前凭空消失，三名雇佣兵齐齐一怔，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快开枪，这小子有古怪。”那名刚才还嘲笑同伴的雇佣兵察觉到一丝危机，一声低呼，抢先开枪，火舌喷涌，十几枚子弹射向了秦歌。
“哼！不知死活！”
微眯着眼睛，秦歌冷哼一声，眼中掠过蔑视之色，脚踩‘踏风步’，躲过了子弹的射击。
当初在江平市的时候，那后天后期的赤血B级杀手血二十九都可以闪子弹，闯入特警队重兵把守的牢房杀掉走私罪犯。如今秦歌同样达到了后天后期，自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这倒不是他的速度已经快到超过子弹的底部地步，秦歌可以通过枪口的方向，预判出子弹可能的射击范围。等到对方扣下扳机的时候，他已经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从容地躲过去。
“你是第一个。”
闪躲的同时，秦歌也终于开始反击，四枚闪亮着金属光泽的铁钉出现在他的指缝间。
随身携带的枪械，刚才那轮火箭弹炮轰之中，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不过相对于枪械，秦歌更偏爱用‘暗器’杀人，也许是还不习惯用枪的缘故吧！
丹田中一股混杂内劲的斑驳真气沿着经脉流入右手，秦歌手臂快速一挥，那扣在手上四枚铁钉飞射而出，分别打在那名雇佣兵的双眼，喉咙，肺部。
四枚铁钉划过半空，一晃便刺破了那名雇佣兵的双眼，射向喉咙和肺部铁钉灌注了更多真气，直接穿过那名雇佣兵的身体，分别留下一个绿豆大小的洞口。
原本以秦歌的手段，一枚足可要了对方对方性命，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肺部受创，会造成呼吸困难，并引起肺部大出血。
往对方的喉咙和肺部下手，那是不希望人太快死掉，如果身体素质比较好，在这种情况下熬过半小时也不问题。在这过程中却要受到残酷的折磨。
秦歌认为就这么杀了他们，实在是便宜了，自己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饱受痛苦，再慢慢死去。
突突突！
另外两名雇佣兵这时候也是反应过来，两把ak47同时朝着秦歌所在的方向，喷出了愤怒的火舌。
两把冲锋枪同时喷出的子弹，要躲起来并不是那么轻松，秦歌这回倒没有准备躲开，顷刻召出‘如意板砖’力运双手，瞬息间撑起一片黑墙。
作为《宗师宝典》专属的宗师武器，‘如意板砖’的神奇不能用常理而度之，不光能变大变小，防御力还相当不错。即便刚刚才让火箭炮波及过，现在又被两把冲锋枪肆虐射击，却愣是没有半点损伤。
这是什么玩意？
一梭子弹很快打光，开枪的两名雇佣兵直接就傻眼了，什么时候面前多了‘一堵墙’，难道这华夏军人还懂魔法不成。
这边枪声一停，秦歌就从‘如意板砖’变成的高墙后闪身而出，双手各自扣着三枚铁钉，天女散花掷出。又一个雇佣兵被弄到半死不活，杀猪般的哀嚎声，三十米外也能清晰地听到。
秦歌信步闲庭地来到一开始被自己镇住的那名雇佣兵面前，躬身捡起脚边那把黑色匕首，半蹲着用刀背挑起那人的脑袋，冷冽地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毒王的大本营在哪里？最好老实点，别动什么歪脑筋，他们两个就是你的榜样。”
“如果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双手被铁钉洞穿，那叫巴顿的雇佣兵早就被秦歌凶残的手段吓得没了脾气，不复先前自大狂傲。他现在唯一期望的就是秦歌能放自己一条生路，至于那一万美金的赏金，他已经不抱有任何想法。
面前这人可是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主，就算钱再多，那也要有命花才行。
“放过你，做梦！”
秦歌冷冷一笑，我如果放过你，那谁放过鬼锋还有鹰刃他们。难道他们就该死，你就是无辜的。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既然横竖都是死，干嘛还要听你的。这巴顿也很光棍，被秦歌拒绝了，情知生还无望，他干脆脑袋一横，闷声不吭，好像已经认命待死。
“哼！你倒是有几分骨气，我很想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这把刀子利。”
扬起黑色匕首，秦歌二话不说一刀捅穿了对方的手掌心，唇角漾起一抹残暴的笑容：“从现在开始，每隔三秒钟，我就会在你身上随便捅一刀，放心，我学过战场急救，清楚捅那些部位不会致命，保证半小时内不会让你死去。”
手掌被一刀子钉在地上，巴顿惨呼一声，豆大的汗水仿佛坏了的水龙头，冉冉滑落，再看向秦歌的眼神，那就跟看一个大恶魔没什么区别。
这都什么人啊！不是说华夏军人军纪严明，最是善待俘虏，怎么好像不会那么回事。
三秒一刀，持续半小时那就是六百刀，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须知古代鼎鼎有名的刑罚凌迟，最高记录也才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六百刀要捅下去，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三二一....”快速熟了三个数，秦歌做势就要拔出匕首，履行自己的话，再刺一刀。
“毒王首领在西南方距离边境八十公里的一处山谷中，哪里是他的老巢。”
巴顿倒豆子般将有关毒王，以及那处山谷的情况全盘托出，然后闭上眼睛大叫道：“你要问的，我全都说了，我只求一个干脆的了结。”
“如你所愿。”
目的已经达成，秦歌也没有丝毫迟疑，或是怜悯。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掌扣住一枚铁钉，射入巴顿的心脏，依言给了他一个痛快的死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