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就是楠擎天,缓缓的朝着涂坦走了过来。
“父亲!”吕菲儿站起身来,微微行礼。卡蒙也躬身后退,在涂坦身旁侧身而立,黑黑的身躯俨然一个标准的卫士。
吕菲儿站起身来,看着涂坦,心想这小子也真是,屋梁上的瓜,一带就落下。这脸皮,没有十年功怕是修不成的。
一道身影飞入庭院,转眼来到中间。吕灵儿,带着银铃般的声音喊道:“白哥哥,你终于醒了!”
涂坦冲着吕灵儿点了点头,然后再望了下吕菲儿,眨了眨眼睛。
“无耻!”吕菲儿转身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涂坦摊了摊手,表示如此的受欢迎,他很是无奈呀。
“你跟我来吧!”楠擎天自然不会去理会这些细微的儿女情长,对着涂坦说道,“把菲儿放那琴带上!”
涂坦拿上琴就跟着楠擎天进了另一间书房模样的屋子。
楠擎天拿了一首曲谱给涂坦,让他坐在那里自己研磨,而他坐在一张龙形的古琴前,手指轻抚琴弦,铮铮之音如夏雨滴瓦,清脆而又舒缓,接着夏雨渐密,风渐骤,隐有风雷动,天地都在变色。
涂坦静静在感受,琴音渐急,夏雨变成了暴雨,如泻如注,大地被笼罩在其间,江河泛起波涛,似有轰隆涛声不绝于耳,接着山风来,吹遍万物,古树山岳都在俯首低头。琴音渐高,波涛一泻千里,如千军万马奔腾入海。在滔滔江畔,一个帝王,身披甲胄,目光如炬,在风雨之中威立如山,身后百万大军,整装待发,帝王一声令下,百万大军,随江涛,马踏大江,奔流而下,雷声滚滚,战鼓雷雷,天地一片厮杀之声,荡平万野。
琴声还在升高,帝王之怒,百万大军冲杀敌阵,声震天地,一切阻挡之力,都灰飞烟灭。帝王一马当先,万民臣服。
君临天下,万丈光芒。
“琴声里隐藏着忧伤,似有难酬之壮志。”涂坦按琴而立,眉间微缩。
“哦!”南擎天一怔,心想这小子竟然天赋如此之高。接着在一个书柜里取出一叠曲谱,放到涂坦身前,说道:“照着琴谱,自己练习吧。”
然后转身走出屋外。
第二天清晨,阳光正好,涂坦一身白衣,出现在书房外的小园里,一头短发,额上系一娟带,目光炯炯,器宇轩昂。
“白哥哥好帅啊!”一个长辫身影飞身而至。后面跟着卡蒙,不远处站着吕菲儿和南擎天。
卡蒙心想,在美女家,你就会装酷啦!涂坦望着卡蒙,眼露坏笑。似乎在传达一个意思:我本来就酷帅好不好?
不远处,吕菲儿摇了摇头。
“这涂坦天赋绝伦,你学了这么多年的琴曲,他居然一天一夜就全学会了。”南擎天对着吕菲儿说道,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南擎天心想,这小子有我当年的风采,不由得微微点头。
涂坦朝南擎天走过来,微微躬身道:“学生拜见老师!”,然后对着吕菲儿微微一笑,“见过仙女!”
吕菲儿笑盈盈的看着他,心想这是当着父亲在拉近距离吧。
“仙女?仙女何意?”南擎天望着涂坦,淡淡一笑。
“第一次在漠河之北的荒地,只见吕菲儿,披着紫色大氅,一绝世美女从天而降,惊为天人,于是呼为仙女!”涂坦侃侃而道。
楠擎天哈哈一笑。吕菲儿心想,油嘴滑舌,还从天而降,那怎么当时没有叫成天女呢?此子不知道在外祸祸了多少人!于是盯着他,嘴角勾起一个幅度,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咚,咚,咚。”外面传来擂鼓的声音。
这是学院年考的鼓声,一年一度最后的盛会就要开始了。每年的年考都会选出前三名的天骄,一些会被二楼的老师看上继续修行,另外还有机会被天源学院选上,进入更高学府学习。
听着外面的鼓声,涂坦知道要离开了。他也要参加今年的年考,如果今年的年考还如不了二楼老师的法眼,恐怕也要说拜拜了。涂坦躬身向老师告辞。
“你们也送送他们两个吧。灵儿顺便也去参加下年考,见些世面也是好的。”楠擎天对着灵儿两姊妹说道,转身回书房继续抚琴去了。
他们四人来到学府三楼的楼台上,看着下面的场景。很是热闹。
四方战台很多学员在排队抽签,由助理讲师在高声宣读着每个学员的考号,以及对战人的名字,中间的战台却没有一个人影。
在广场上很多穿着各色衣服的学院们,都在有序的排着队,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个号码牌。在战台四周都有着梯等式的看台,看台的下层,是各个班级的所在地,每个班级前都放着一个牌子,还放着一条长按,上面放着一些茶水和一些方盒子,盒子里面应该是救助的药丸。
在每个班级的后面,则是家长的看台,每个家长都在此时可以携家带口前来观战。中间每隔一段距离还有一些空白长条形的区域,属于学府周围的群众或者远道而来观战的座位。
这个场面真是壮观啊!涂坦心里暗叹一声。同时看到在杨艺班的后面,有几道熟悉的身影。于是从露台学府中间的大道向下面走去。
涂坦和卡蒙走在正中间,左边是吕菲儿,右边是吕灵儿。
场中的很多人瞬间就看到这四个身影。惹来很多人议论纷纷。
“看,那不是涂坦吗?这个废柴怎么从学府三楼下来了?”
“听说他被欧阳风凌在漠河北荒给一棍打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那个美女是谁?天啊,太美了。简直像仙女。她是谁啊?”
“那是吕菲儿,是我们学府的天才,平时一般都不怎么露面,一般都在学府后山修行。”
“这真是天鹅旁边站着一个癞蛤蟆,还在那里得意洋洋的。”
“卡蒙,还是那么黑,啧啧!”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涂坦自然听到了这些声音,吕菲儿也听到了这些声音,但是他们就像没有听到一般,面带这微笑,缓缓的走到广场上来。
来到了广场,涂坦径直来到,看台上。
“哟,糟老头,今天亲自来观战了啊!”涂坦看着涂坦国志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这孩子是什么话,怎么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涂坦国志,假装嗔怒,然后摸了涂坦的头。然后看着卡蒙,说道,“卡蒙,你爹叫你好好比武,今年过年会有大奖励。”
卡蒙羞羞的挠了挠头发。
“我看你好像终于进入感知境了嘛,我就说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废柴呢?这要是传出去,那不是天大的笑话么?”涂国志然后附在涂坦耳朵上说道,“不错,居然都在第六层小境界了,今年回家,有本家传秘籍,可以传给你了!”
涂坦一脸坏笑。这个混蛋老爹,到底有什么瞒着自己的呢。小的时候,经常忽悠我说,说我是粪坑的拣的,因为吃了大粪,所以头脑笨,所以一直无法感知,也是正常的。不知他是在宽慰涂坦,还是在安慰自己。
涂坦还是明白,这一世,这个老爹还是很关心自己的。
涂坦这个时候才看到顾城也站在他老爹的身后,神情略有些不同。但是他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不同。
上前微施一礼道:“顾伯父好!”
顾城面露尴尬之色,好像听到了没有及时反应过来,道:“好,涂坦又长高了。”
顾城对着涂坦,眼睛斜视着他,嘴皮没动,从牙齿缝里钻出声音,“怎么没看到顾梅跟你在一起呢?你不会又欺负了她了吧!”
“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以后或许你会知道的。”涂坦笑嘻嘻的看着他的父亲。
顾城也听到了涂坦的话,尴尬之色更重,脸色由红转青。心想,顾梅要是跟你,恐怕会让我家门有祸事,和你保持距离也是好的。然后他又陷入了沉思,到底要怎么跟涂坦国志说呢,怎么把这个关系给解除了。
涂国志看了看涂坦身边的吕菲儿,把涂坦拉了拉,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涂坦说道:“你不会是·········”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下吕菲儿。
“你一天在想什么呢?你个糟老头子。”然后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讲话了。
涂国志爽朗笑着摸了摸涂坦的头发,说道:“好好参加年考,我期待你的表现。”
“定不会让你失望。”涂坦笑着回应,然后两眼平视前方。
感觉有一道眼神似乎带着杀意看着他。原来右边看台有一个身影,穿着绣有钱币的金色纹路的中年人,个子不好,下巴上有络腮胡,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冰冷的眼神,似乎要把这边看台都冻成冰雕。
此人是商会的会长林长远,涂坦在冬猎中杀死了他的儿子林风。
只见林长远的身边也站着几个高大英俊的少年,个个气度不凡,都是感知境九层境界。特别是一个少年,穿着青衣,鼻子上有颗痣,显得特别突兀,比他的脸色还要黑。
涂坦隐隐感觉有杀机,正要转身过来。卡蒙在旁边也拉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