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早自习是默认第一节课的学科。
一大清早化学老师已经赶到教室布置任务，“今天我们早自习做个小测啊，有点难，你们大胆做，错了没事。”
一张B5纸上印满了相同类型的填空题，还夹杂着些选择。这个题型的确是比较难的一种，计算很复杂，有时要用到好几个方程式，一不小心就会算出神奇的数字。
同桌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刚做到一半，他已经做完悄悄掏出小册子背单词了。
“你怎么做那么快？”
“无他，惟手熟尔。”
预备铃响起，化学老师又回来。化学老师是学校里很厉害的老教师了，拿过很多厉害的奖，据说每次教师考试也都是满分。
“来，从靠窗那组开始，一个一个对答案。”
我的妈呀，怎么又是这种死亡对答案法？悄悄数着自己是第几道题，第一个的同学已经站了起来。
“第一题，210。”
几秒钟的沉默，已经预示了这个同学的命运。
“你把你那眼睛睁大点好好看看。”化学老师拿着卷子靠在讲台上，垂下眼镜看着他。
“是……210啊……”
“那单位是什么你再看看！”化学老师的分贝增大了些，“你那眼睛要是不用就捐给有需要的人吧，都什么时候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坐下吧，后面。”
“第二题……我……我算得16.673克……”
化学老师皱着眉，眯起眼看着他，“……你那算的是人数吗？”
班级里一阵哄笑。
“行吧，也不赖你。这数算着是费点劲，你们看啊，这道题……”
同桌站起来，“第三题，175克。”
“你们看看人家夏云，这才是好孩子呢！这题挺难的，得有不少人错吧。”
“嗯……”台下的我们异口同声。
“其实啊，这题不难。你们就是没转过这个脑筋，你看这个题里给的是……”
有一说一，化学老师题讲得真的好。以前没怎么听，但她的方法非常简洁明了，直接有效。
过了几个人，来到我这里。
“第十题，选择二号B。”
“说说怎么做的。”她抬起头，眼神有些捉摸不透，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把题干里铁的克数代入方程式里，然后再算……”
以前我题目大多是抄的，到这种轮圈说答案的时候，即使对了我也会说错，以免她叫我说过程，化学老师也习以为常，开始还会骂我一通，到后来就骂都懒得骂了。
我有些战战兢兢地说完我的过程，呼出口气，抬头看向化学老师。
化学老师的眼里不再是捉摸不透，好像是……满意。
“行啊，方云川。现在这题都能做对了，可算是把你那小脑瓜用起来了是不是？就按他这么算啊，非常好啊，再接再厉，坐下吧。”
我笑笑坐下，何止是用起来了……都快用透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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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沈溪转过头来。
“你进步好大啊，你那道题我都算错了。”
“你给我讲过这种题啊”，我看着沈溪，“还是你讲得好。”
“哪有，明明就是你真的聪明。”沈溪趴在我桌子前面，“讲一次就能学以致用，可太厉害了。”
“是刷题刷出来的啦，我又买了一套练习册，都没钱买汉堡了。”
“噗哈哈，你可太感人了，为了学习，抛弃汉堡。”
“可得了吧。”同桌眯眼看过来，“我看你那汉堡也没少吃。”
“诶呀，晚上给你也带一个？”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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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盒饭是自己的食堂做的，老师们都是去地下食堂吃饭，我们则是搬着阿姨们盛好的饭盒到自己班级再自行领饭。
像我们这种青春期少年，一个饭盒里肉又少，油又寡，怎么能吃的开心？
所以学校栅栏外总有些附近的饭馆，带着自家打包好的菜品过来，汉堡、盖饭、面条应有尽有。
父母要我吃盒饭，所以每月盒饭的钱都会交上去。吃完盒饭再去买个鸡排，菜不好就买个汉堡，时不时饿了也去买个汉堡，同桌总说我早晚会把自己吃成猪。
可明明是打篮球太耗体力了好嘛？
晚上托同桌帮我取盒饭，我去到栅栏边排队，周遭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
“哟，时哥？”我拍了把前面的高大背影。“你不是家里送饭的吗？”
“今天我妈加班，就自行解决咯。”大哥哥摊开手，满脸的无奈。
我和大哥哥聊起了前两天的球赛，我们钟爱的球星明显发挥失常，实在可惜。
“小伙子要什么？”卖汉堡的阿姨相当热情。
“三个牛肉汉堡，两份鸡排，再要个蛋挞。”
“你还吃蛋挞？”我有些疑惑地递给他我那份的钱。大哥哥的养生可是出了名的，别说甜品，可乐都不喝。
“给别人带的。”大哥哥低头掏钱。
“别人？”那几个学长会吃蛋挞？我看他们每次都蹲在操场边一份面条，一个汉堡三口两口塞进嘴里就接着打球，都是碳水狂魔。
大哥哥接过阿姨的袋子，把我的两个汉堡和一份鸡排递给我，“……是她喜欢啦。”
“啊啊。”我有点噎住，早知道不问了啊！
“没事啦，咱们俩什么关系是不是。”
“哈哈，是我亲哥，亲哥真好。”
“别那么见外。”大哥哥揽上我的肩，“叫爸爸就行。”
“时哥……你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