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瘫在床上，翻开学校的公众号。最新的文章是获奖学生的名单配上学生手拿奖状的照片，照片上小姐姐那张娃娃脸被照得好圆，看起来比现实中胖了不只十斤。
我打开搜索，输入“简梓桐”，几个平时都没注意的文章出现了。小姐姐拿过几个英语方面的奖，字也写得不错，初二的时候曾是广播站的二把手。
那时的广播站长一栏写着许明时，两个人都是升上毕业班就退出了。同一个班级，再搭档做广播，应该就是那时候喜欢上，然后在一起的吧。
我保存下里面小姐姐的几张照片，还有她写的作文，结尾处写着“我与皓月作伴，听鸟雀晨啼，只为砥砺自我，不负韶华。”
我把这句话尽量工整地抄下来贴在我的桌前，平时龙飞凤舞惯了，突然工整起来好像小学生的字迹，有些幼稚。
看着这句话，又低头看看桌前相同的两份语文基础知识考查卷，把那份写满答案的压在了书底。难得相信自己一次，或许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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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进半百的语文老师放下手里的茶水缸，在黑板上写下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作文。
“作文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开头，一个好的开头才能让评卷老师眼前一亮，你的起始分才能高起来……”
熟悉的句子，缓慢的语调，简直是上好的催眠曲。我的上下眼皮逐渐开始打架，身边的同桌更是已经磕起了头。
“这个卷面啊，也是非常重要……写的……才能美……”老师的话在我耳里逐渐连不成句子，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对不住了，我抬起一只手撑住头，准备约见周公。
“……优班……”
一提到优班，我猛地睁开了眼。“你们看看你们学哥学姐的作文，作文写得好，卷面又美观，多学着点。”
卷子从前面一张张传下来，老师复印时显然没有好好摆正，名字一栏只剩下一个边角，其他的名字也是印得参差不齐。
其中一张的笔迹，那般熟悉，正是我昨晚见到的清秀，名字栏的半个“桐”字更是印证了我的猜想。她的文字正如她的人，平和流畅，但最后一个反转，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令人回味无穷。
我把这张作文对外翻折，放在透明的语文卷子夹最外层。
小姐姐真的很优秀，需要我仰着头，努力去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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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哥哥中午都会下来打篮球，时不时的，小姐姐也会出现在操场。会和几个女孩子一起靠进阴凉里，聊着天看篮球。
看到她在看，我十分卖力，三分球、扣篮无所不用其极，吸引一众目光。甚至在下场休息的时候，随意丢在水瓶边的外套上多压了瓶水，外壁覆着层水珠，留下一圈湿迹。
看到那瓶水的那一刻，我居然在想会不会……但我知道，小姐姐眼里哪是篮球，是大哥哥啊。
我正头疼外套上那个湿湿的圈，大哥哥突然来到我背后，一把揽上我的脖子。“哟？很受欢迎嘛。”
“受欢迎有什么用，又找不到女朋友。”我故作沮丧地叹口气。
他笑了出来，“你都在想什么呢，学习才是第一位的好吗？”他拍拍我的肩，“顺其自然，总会有的，不要着急。”
说完就捡起衣服，准备回教室了。
“走这么早？”
“最近抓得严，回的晚了会被骂的。”
“这样哦。”
“你那水放一放再喝哦，剧烈运动喝太凉的不好。”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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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晚上没有晚课，放学后我们也会一起打一会篮球。
可那天大哥哥投了个篮就匆匆要走，顺着他走的方向，我分明看到篮球场边小姐姐的身影。
“哦哟，有约啊？”有个学长冲他的背影起着哄。
平日里开朗得有些没心没肺的大哥哥回过头，冲我们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快步到小姐姐身边，两人一起走了。
小姐姐个子小小纤瘦瘦的，大哥哥身材高挑宽肩窄腰，看上去很搭。
“估计他们要去街口那个书吧吧。”学长边拍着球，向篮筐走去，“学霸的爱情真感人呢。”
“有什么好感人的，找对象还是找家教呢？”同级的胖哥撇撇嘴，一脸不服气。
“你不找这样的对象，怕不是以后都请不起家教吧。”
他们笑起来，我却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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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的，渐渐的，小姐姐的笑脸好像与我越来越远。她很优秀，很努力，成绩很好，有闪着光的奖状，应该还有个闪闪发亮的理想。有个男朋友，同样的优秀和努力，感情平淡却安稳，有着大片光明的未来。
说起学业，我只有一科数学比较优秀，其他的科目平平无奇，还有科倒数的英语。我又摸出那张上课时讲过的卷子，看着那个“没有生词，不用讲了”的阅读A。仔细看看，还是能读懂一些，但那几个稍长的单词，就一个都不认识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搜索页面将那个单词也一个个字母输进去，按下搜索按钮，汉意、语法、词组、用法就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可这样很快又会忘记吧，我撑着脸看着那些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般的字母。
英语是真的好烦，单词那么多，还有更多的词组和用法。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指哪个都认识的，明明都长一样。
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恬静的睡脸，和那个敞开的，做满标记的本子。
“妈！家里有没有小一点的笔记本啊？”
“你那书桌下面有的是好吗？买了你都不用。”
“哪有！”
“你可真是！”老妈推开房门，一下子就从我翻了半天的抽屉里侧掏出了新的笔记本，“这不在这里吗？”
“……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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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出什么韶华，什么砥砺。
我只是想和你近一点。
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