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一边往里走一边接茬：“的确不是给人喝的，大小姐赶紧把嘴里的吐出来吧。”
顾瑶眯了眯眼：“你敢骂我？”
“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怎么能说是我骂你呢？”
顾乔坐在她对面，又笑道：“按理说，如今我贵为永河王正妃，你该是给我行礼才对。”
“凭你也配？”顾瑶气道，“不过是我不要的婚事罢了，你还真当个宝了。”
“的确当个宝，”顾乔故意笑的羞涩，“我以前也是怕王爷的，但真嫁过去之后才发现王爷又温柔对我又好，还说要给我开铺子，真的是要多谢大小姐了呢。”
顾瑶双手攥紧了衣角，倒不是为了没能嫁给莫云夜后悔，毕竟她的目标是更高的位置，但还是被顾乔的话噎了一下。
当初，听说太后属意她做莫云夜的正妃时，顾家大房主母庄氏，当机立断，让顾瑶的父亲带着顾乔的画像进宫，成功入了皇帝的眼。
圣旨上也改了名字，由顾乔替嫁。
可对于顾瑶来说，今儿来本想看着顾乔痛哭流涕跪地求着她施以援手，结果没想到她过的还挺滋润。
眼见不是给人喝的茶顾瑶也喝了一壶了，顾乔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还是就图我们家这几杯茶？”
顾瑶将茶盏又放回了桌子上，看向她道：“我来是警告你，不准把我曾和莫云夜有牵扯的事说出去。”
顾乔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
“我冒昧问一句，你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顾瑶脸色不好：“你明知故问。”
顾乔恍然大悟：“你是指太后本来想让你做莫云夜的正妃，但是你不愿意？这有什么好警告的，本来也多少人知道，又没正式定亲……”
想了想，顾乔笑道：“大小姐，你是不是把你的分量看的太重了？”
闻言，顾瑶一把将桌上的茶盏茶壶摔在了地上。
顾乔也冷下脸色：“这里不是丞相府，要撒泼回去撒。”
顾瑶指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讲话？还不跪下道歉！”
顾乔也站起身来冷笑道：“我如今是王妃，给你下跪，你受的起吗？更何况……你们大房是不是都忘了当年你爹的官是怎么来的？”
顾瑶脸色微变：“你住口！顾乔，你简直是找死！”
当年顾瑶的爹也就是如今的丞相才学和能力都非常一般，反倒是顾乔的爹顾兴元天资聪颖，但顾兴元是庶出的，所以顾老夫人便想辙将顾兴元的成绩换到了顾瑶的爹身上。
并且这么多年，不许顾兴元入仕甚至连经商也不许，将他囚困在这宅子里，只能靠大房救济过活。
这件事在顾家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至少顾瑶是知道的。
此刻，顾瑶的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整个一调色盘。
本来，她只是来警告顾乔不要把替嫁的事说出去，现在好了，封口的事又多了一桩。
顾瑶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是你到底想怎样，”顾乔淡淡道，“自顾跑来我们家一通砸，真当你是金枝玉叶呢？我也不多要，照价赔偿，然后滚出我们家。”
顾兴元和刘氏在顾乔出来后便离开了，只有顾浅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溜出去给她娘告状了。
顾瑶气的浑身发抖，但她现在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往日忍气吞声的顾乔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可见确实是有了永河王做靠山。
她取下腰间的荷包扔在了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顾家，心里琢磨着怎么跟庄氏说，好叫庄氏替她出气。
待她走后，刘氏和顾兴元也得了信来了正厅。
顾兴元：“大小姐呢？”
顾乔打了个哈欠：“走了，喏，这是她不小心打翻茶具的赔偿。”
顾兴元面露狐疑：“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顾乔睁着眼睛说谎话：“好歹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永河王妃，她自然要顾忌一二了。”
看了眼天色，她叹了口气：“本来想补觉的现在也没时间了，我得回去了，爹你自己注意身体，等铺子开起来了我再回来看你。”
顾兴元不舍：“现在就要走？这……好歹留下来吃顿饭吧？”
顾乔摇了摇头：“省的回去还要解释，过两天我再来看您，记得我跟您说的，聘礼千万别动。”
“我都记下了，”顾兴元送她到门口，“你路上小心点，对王爷一定要谨言慎行，好好侍奉。”
顾乔十分敷衍：“知道了，你快进屋吧。”
说罢便上了马车，回了永河王府。
重山阁里，春莺正贴身伺候莫云夜看书，一双眸子全是春意，两颊绯红，时不时还要同莫云夜轻声细语说上两句。
顾乔走进去，看着这一幕有点跟不上节奏，只能问道：“你们……做什么呢？”
见她回来，春莺更加得意：“王妃回来了？是梁夫人吩咐的，从今儿开始奴婢便贴身伺候王爷。”
加重了‘贴身’两个字后，春莺又往莫云夜身边凑近了一步。
然后就看见莫云夜往旁边躲了一下，不客气道：“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把她处理了，别忘了是怎么答应本王的。”
顾乔：……
“王爷，也不能光叫马儿跑不给马儿喂草吧，店铺还没看见影子呢，更何况昨夜我没有睡好，现在赶着去补眠，店铺落实前，您自己多费心吧。”
顾乔是真累了，所以说完之后也没等莫云夜回复，便自顾回了房间昏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春莺正端着一盆水站在她床前，仿佛来索命的恶鬼。
顾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