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法决定自己的一生,就如同自己无法决定自己的出身一样。
我出身戏曲大家—嫣家,我是这一辈之中唯一的孩子。
因为家中已然没落,与我父亲一辈的叔叔伯伯们都逃离了家中。
因为戏曲的没落导致他们无法靠这门手艺在活下去,所以他们只能逃到远处靠卖苦力活下去。
而我父亲与我则成了家中唯一剩下的人。
每天我都要在父亲的严厉教导下去训练,父亲总是说练不好功夫就唱不好戏。
家中虽说还算得上是小财主但这每天都要训练对我来说依旧是极苦的,没有人问过我喜不喜欢唱戏,也没有问我愿不愿意。
爷爷与父亲都是严肃的说着同一句话。
“生在嫣家,你就要把这老祖宗的手艺给我传下去,不然你就不是我嫣家的人”。
这是父亲与爷爷经常交代我的一句话,也是我童年中最为厌恶的一句话。
因为没有人是否问过我愿不愿意去学这门手艺,也没有人知道我其实并不喜欢唱戏。
但这看似不错的出身却对我来说是一种噩梦。
我每天放学归来后都要现行完成家庭作业,连饭都没吃一口就要去练戏去。
就算是周末也无法例外,每一天去都要去穿那宽大的戏服,每一天我都要去扮花旦。
就这样我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唱戏这门手艺我也学得几分真传。
但父亲与爷爷却依旧是没有开心过一天,那是因为这戏曲大家—嫣家已然没落。
家中仅剩长孙女我与父亲和爷爷谁也想不到那风光一时的嫣家也会有这一天。
当年那戏曲嫣家可是风光一时的名门望族,嫣家之人出去那是个个都是爷。
尤其是动乱年代,嫣家那是出人又出力,本家近乎掏空,但就这样嫣家之人依然傲骨挺立。
当年的哪些侵略者想要嫣家之人去唱戏,那可激起了嫣家之人的怒火。
嫣家上上下下可谓是男女老少皆持刀拿枪,非要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最终嫣家本家与分支近乎凋零,但好在也保住了嫣家的颜面。
但随着戏曲的没落,家中叔伯们也齐齐向爷爷请命。
请爷爷放他们一条生路,因为在想靠戏曲活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与其是坐等山吃空还不如尽早开枝散叶也能保住嫣家的香火。
他们怎么做也是为了爷爷,因为家中已然不服当年之景,所幸便各自散了,也好给父亲和爷爷留一些活路。
最终爷爷还是去了,在我十二岁那年,爷爷还是去了。
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爷爷,我最终还是哭出了声。
爷爷躺在床上,父亲则是跪在一边,已然是声泪俱下。
爷爷看着落泪的我虚弱的开口道:“画蝶啊,爷爷害了你啊,但爷爷也没有办法,你终是要吃这碗饭的但爷爷还是觉得对不起你,你会怪爷爷吗”。
我看着爷爷想说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最终只能摇了摇头。
爷爷笑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最终爷爷的手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那一天,家中来了很多人,有老有少,也有很多平日里见不到的大人物,几乎整个流云市的领导都来了。
每一位来的吊唁的人都是眼中含泪,或者眼神之中都透露着哀伤。
事后我才知道,爷爷是流云市的一个伟人,他的一生极具风采。
年少时那是绝代无双的戏曲名角中年时是抗击侵略的革命丰碑,老年时他又去教书,这流云市的个个领导都是他曾经的学生。
他的一生是风华绝代的一生,他的一生是忠肝义胆的一生,老年之时亦是不忘初心。
他不是什么陆地神仙,也不是什么得道高人,但确实我的爷爷,今日我方知圣人早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