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杳醒来之时已是三天之后,她被送回了周家。
她坐起来,朝外面吩咐:“来人,去叫阿小姑姑来!”
门外应了一声,响起了一阵小跑的声音,不一会,就有人领着阿小进来。
“全部退出主院,没我的吩咐,别放人进来!”
“是。”
接着,是井然有序的脚步声。
周儒杳看向阿小,轻轻开口:“我睡了几天?”
“三天。”
“这三天皇都里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李贵嫔往玉颜阁送了个男人,是您从渝州带来的那个,现在成了头牌儿。”
周儒杳靠在床上,床幔挡住了她的神色。
李贵嫔?
“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
她不信那帮老东西又让她睡了这么多天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有……”
阿小猛地抬头,眸光凌冽,抓过周儒杳的手,两根手指搭在周儒杳的腕上,随即又拉开了她的衣服……
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他们怎么敢!怪不得……怪不得派人近生侍候,怪不得天天给小小姐喂强身健体的药……她早该想到的……
周儒杳看向自己的胸前,上面还有淡淡的红斑,那明显就是……
周儒杳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拢上衣服,身子有些发抖。
怎么会没动静啊,原来是这样……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她吗?做梦!
她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咬字清楚:“听说西郊断鞍山土匪猖獗,不如送他们一份大礼吧!”
阿小的手指被捏得咯咯作响:“是……小小姐,我去杀了那帮杂碎!”
周儒杳闭上了双眼:“不行的,阿小,现在还不行的,再等等吧……”
三天后,宣政殿内。
丞相袁厉坐在木质轮椅上,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皇上,西郊悍匪近日多次伤人,昨日还绑了李尚书、刘侍郎的爱子,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绑了连家最宠爱的小儿子……”
连家是邵元的四大家族之一,连家商户分布在各地,是邵元国最大的粮草供应商。
百官噤声,等待着上位者的发话。
谦远帝目光看向武将之列:“许畅——”
“末将在!”
一位少年出列,抱拳行礼,是位少年将军,眉目间还有些许稚气,不过十七八岁罢了,瘦弱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今年的武状元。
“朕派你去围剿断鞍山匪徒,限期七天,务必将人质安全带回!”
“末将定不辱命!”
一位中年老臣站了出来,头发有些白了,正是李尚书:“皇上,许畅虽是武状元,但是他经验不足,不如让王将军一同前去?”
谦远帝盯着李尚书,片刻后,开口:“李爱卿,王将军最近旧疾复发,恐不能一同前去了——”
“那李将军……”
“李爱卿!总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你说呢?”
“可是……”
“没有可是!”
退朝后,御书房内。
谦远帝:“李福,去周府,让周故离进宫一趟。”
“是,奴才这就去。”
李福刚走,就有人通报,说许畅求见。
“让他进来吧。”
许畅快步走进殿内,抱拳行礼。
“爱卿平身。”
许畅谢过礼后,走到谦远帝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谦远帝目光肃然,开口:“既如此,不必有顾虑了,做得干净些,但是要保证连家小公子的安全!”
“是!”
——
半个时辰后,周儒杳才姗姗来迟。
“周族长怎的才到?”
周儒杳摘下斗笠:“路上下了雨,又要避开那些人的耳目,所以花了些时间。”
谦远帝点了点头,这雨下得突然,明明晌午时候还是艳阳天。
周儒杳随意在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不知皇上这次想要草民做些什么事呢?”
谦远帝看着她坐下也没有呵斥,反而有些纵容的意思:“朕要你助许畅平乱,如何?”
周儒杳抬手往桌上的茶杯里倒茶,似是在沉思,不久她开口:“皇上倒是比我想得要‘淡定’许多,草民以为皇上对我应当是怀有愧疚的,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把人利用完之后又毁了此人的清白之身,现在还想让我帮你……不过,皇帝本就是这样,冷血,无情,这样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谦远帝的已入中年,脸上有许多皱纹,眼珠浑黄锐利,此时那双眼睛正盯着周儒杳:“你会帮许畅的吧?”
“不如草民帮皇上找‘天师’?皇上知道的,‘天师’只有我一人知道在哪……”
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谦远帝看着周儒杳,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儒杳茶都喝完了,他才开口:“好,不过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周家的安全朕可保证不了——”
“当然。”
雨快停了,周儒杳想着,披着斗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