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看似是在说茶,实际上是在指人。
聪明人一听便能知道。
林玉婉这是在含蓄的拒绝沈云秋,暗中投递过来的好意。
果然,沈云秋淡淡的笑了笑:“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他这么说着,梅长风不禁洋洋得意起来,递给林玉婉一个满意的眼神。
林玉婉则是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
三人之间的对话总算恢复了正常,沈云秋将自己手下这人查到的消息与林玉婉简单的说了一下。
说到那车夫受到的指使信息是来自林府之时,梅长风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眼底含了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他没有开口,静静地听沈云秋说着。
林玉婉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并没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她若有所思:“早先只以为害我的人是外面的,没曾想竟然是来自身边人,还当真是惊喜。”
女子喃喃自语,只是话语中怎么听,都有几分悲凉与愤怒。
梅长风也跟着心中一痛,低声安慰道:“你放心,这事儿还没完。”
敢动他的女人,他一定会让对方知道代价。
林玉婉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沈云秋也知道林玉婉接下来肯定是要去调查一番,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是以没有多留,又简单的说了几句就先告辞了。
沈云秋走后,梅长风才拉下脸来,闷闷不乐的看向她:“我昨天刚跟你说了,离他远点,今天你就跟他出来喝茶,我怎么就没见你邀我出来喝茶呢?”
这话酸溜溜的从某人口中说出,简直变了个味儿。
林玉婉觉得好笑:“我找他这不是有正事么,你别闹了。”
“你觉得我这是在闹?”梅长风顿时委屈了,“我这是在担心你,这京城中的男子大部分都是坏的,你跟他们待久了肯定要吃亏的。”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林玉婉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扑哧一笑:“怎么,你吃醋还非得顺道抹黑别人才罢?”
梅长风被林玉婉拆穿,显得有些心虚,他哼哼了几声,拉着林玉婉下了楼,嘴里道:“都跟你说了多少回有事找我,你非但不来求助于我,还找沈云秋,看来你是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马车旁,梅长风扶着林玉晚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林府,在一脸无奈的看向林玉婉:“记住了没?以后有事找我。”
说着话,他忍不住伸出手来,在林玉婉腰间挠起来。
林玉婉最怕痒,被她这么一闹,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清脆,十分好听。
梅长风听的心神一动,忍不住加大了力道。
林玉婉笑得更欢。
两人闹了许久,梅长风才堪堪停下,却还是一脸不服气:“到底听到了没有?”
林玉婉无奈,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好好好,听见了。”
梅长风这才满意的放开她。
不过多时,马车停在林府正门前,梅长风替林玉婉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才带着她下了车,直奔林清衡的书房而去。
临着到林清衡房门口,梅长风原本跟林玉婉笑着的脸色一变,嘴边的笑容就消失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阴沉不满,直接推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林清衡正因为朝中的事儿焦头烂额,房门被冷不丁的推开,他顿时大怒。
抬头就想要发火,却看到男人是梅长风,只能声声按捺住心底的火气,嘴角立刻挂上了一丝笑容:“原来是梅将军来了。”
“哼,我要是再不来,未婚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梅长风冷哼一声,冰冷了一张脸坐在一旁,直言道。
林玉婉则是乖乖地跟在他身旁,站着。
这是整个朝代的规矩,男子坐着女子站着,自古以来并无不妥。
然而梅长风却十分不满,他干脆拉过一旁的凳子,对着林玉婉回了挥手:“坐下。”
“哦……”林玉婉只能乖乖的坐在他旁边。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弄的,林清衡一头雾水,然而他不是傻子,梅长风画中的含义,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梅将军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妹妹?”林清衡眯了眯眼,坐在梅长风和林玉婉对面,满脸疑惑。
林玉婉只是个闺中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有人想害他呢。
“看来林公子的消息还当真是不怎么灵通,”梅长风笑了笑,只是怎么看都带了几次嘲讽的意味,“那也好,本将军就亲自跟你说道说道。”
梅长风将昨日林玉婉在街上遇到马车的事的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今日林府可就没有林大小姐林玉婉这么一个人了。”
梅长风越说越气,周身已经弥漫了一丝寒意。
林清衡则是听得心惊肉跳,一阵后怕。
他倒不是担心林玉婉的安危,只是林玉婉若是出了事,那林府和将军府的婚事也就告吹了,他的计划自然就会落空。
林清衡皱着眉头,猛然拍了一下桌子:“竟然有这事,可这是什么人下的手?”
林玉婉眨了眨眼,柔柔弱弱的开了口,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分外可怜:“大哥哥有所不知,据我所查出来的,那车夫亲自指认说是指使他来撞我的人,正是林府之人。”
一句话说完,林玉婉眨了眨眼,眼底浮现出一丝水光:“玉婉自问在府中本分守己,从未得罪过什么人,不知到底为什么会惹祸上身,又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这副可怜样子看的梅长风一阵心疼,虽然知道林玉婉大多是装的,还是忍不住低声安慰起他来。
林清衡的眉头自梅长风进门,就一直皱着,现在更是紧锁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了似的。
他的余光瞥见梅长风安慰林玉婉的动作,更加清楚林玉婉现在的分量,顿了顿,他直言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