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
看着姚霖风穿着拖鞋连走带跑地扑过来,肖鞅恭恭敬敬地站在餐桌旁,还系着白色围裙。
“姚公子,请用餐!”他弯下腰,庄重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姚霖风莫名其妙又很享受地扫了他一眼,说:“哥,这都是你做的?”
“当然,这不是秃子头上爬虱子嘛!”肖鞅回道。
“啥意思?”姚霖风一脸懵逼的问。
站在一旁憋了好久的姚若雨,终于忍不住了,单手撑着桌子笑个不停。
然后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继续撑住桌角,抬起头,一脸鄙视地看着他哥,道:
“笨蛋!明摆着……”
那个“着”字发音拉得老长老长了。
姚霖风恍然大悟,紧接着又发出疑问,“那,斑鸠又是……什么鬼?”
本来已恢复平状的姚若雨,又噗噗大笑,这次她没有按住桌子,而是一个踉跄蹦到他哥跟前,大恭大敬(装模作样)地弯了一个90度直角的腰。
“Bonjour!你好!姚大公子请您用餐。”
“你们两个……”姚霖风好气又好笑。
“狼狈为奸捉弄我!”他后退两步,以一个后仰的姿势指指道道。
姚若雨哼哼哼几声,“谁让你喝那么多酒,又起不来,还睡那么死。肖鞅哥哥比你厉害多了。”
“果然是我把你当亲妹,你还是把我当表哥啊。女大不中留哦……”
“好啦,两位公子公主,别斗嘴啦,请用嘴享用吧!”肖鞅也跟着揶揄道。
在这个北斗国南方的圈,玉衡市梧桐山下,“星宿”别墅区“奎木狼”别墅里,原本空空落落的大房间响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三个小孩”在回味,也在发酵更加亲密的友情与亲情。
“哥,我想哭。”
姚霖风夹了块辣椒炒肉放入嘴里,又扒了一大口米饭,口齿不清地说。
肖鞅正在拨弄清蒸桂鱼,“怎么啦?霖风。”
姚霖风咽下口中的饭菜,这回口齿清楚地说道,“真是太好吃了!”
说完他还不忘朝肖鞅抛个媚眼。
“收到!”肖鞅媚眼相回。
“肖鞅哥哥,我真羡慕未来的嫂子。”
姚若雨含羞地看着肖鞅。
捕捉到眼神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姚若雨眉目间竟有点“苏菲玛索”的味道。
“……”
“吃饭,吃饭,杀个片甲不留,不许浪费。”肖鞅避开姚若雨的目光,指着桌上的菜说。
……
饭后,姚若雨准备回玉衡大学,他俩想送她回学校。姚若雨拉着两位哥哥的手说,“你俩好好休息,不必开车送我。”
她走出门外,又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以后我会常回家的”。
肖鞅与姚霖风也不打算出远门,下午就在“星宿”别墅区散步。在某种程度上,这里是一片真正的“闹中取静”之地。
走在寂静的小道上,每隔不远就有一栋别墅,别墅间以花园相间。车行道两边椰树、芭蕉树林立,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在不远的前方还有一颗大榕树,枝繁叶茂,长在一个小山包上,应该是原生留下的。据姚霖风说,整个别墅区仍保留了十几个这样的小山包。
肖鞅一周前乘夜来到这里,当时坐车绕了一圈,只是清楚了大概的格局,今天得好好阅览一番。
“诶~哥,上次你解释了别墅区的格局,你能说说整个玉衡市的布局吗?按照你那套风水的说法。”姚霖风好奇地问道。
“风水这东西,我只是略知一二,玉衡对岸的摇光城才是真正盛行这个。”肖鞅指了指南边。
“非要说的话,我也只从地理态势上讲讲。”
“那你快说说。”姚霖风催促道。
“风水就是风和水,山环水抱就是好风水。我不认为有什么科学依据,顶多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说是地理环境对人的影响。”
肖鞅接着说,“人们常用山和水的态势来推演运势,也就是山龙脉和水龙脉,山环水抱就是双龙戏珠,能聚气。玉衡就是一颗明珠,那山龙就是从塘朗山到羊台山到莲花山一脉,水龙就是珠江口与玉衡湾一带的水飘带。”
“天哪!”姚霖风啧啧称奇。
他俩边走边聊,一会沐浴着梧桐山吹来的风,一会感受着南方海岸吹来的风。
“前方500米是一个露天游泳池。哥,你不是喜欢游泳吗?”姚霖风指着一个小山包说,“就在那后面。”
“你还记得我喜欢游泳啊。”肖鞅说。
“记得,记得。你水性可好了,我就是个旱鸭子。”
对肖鞅来说,跑步是爱好和锻炼,游泳却是天性。
他从小在河边长大,四五岁被父亲仍到水里,扑腾几下就会游了,虽然当时只会“狗爬式”,但水性极好,能在水下憋气很久。后来就自然而然学会了自由泳、蛙泳甚至蝶泳。
“亏你在芙兰资水边生活了十六年,在玉衡南海边也生活了十年,竟然还是旱鸭子?”肖鞅很是惊讶。
姚霖风咧嘴一笑,“虽然哥你经常说我浪,但你是真浪,你就是浪里白条。”
“小时候看你在水里游来游去,我站在岸上只能过干瘾,后来能下水了还得借助游泳圈。”
“所以你在水里不能浪,就只有在岸上浪咯。”肖鞅调侃他。
这话听起来有弦外之音啊,姚霖风有点愤愤不平,反嘴道,“切,你是说我骚咯。你也一样,我是明骚,你是闷骚。”
肖鞅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后一溜烟跑了。
姚霖风在后面追啊追啊。
等他追上,肖鞅已经坐在一条石凳上休息,顺便点了根烟。
看着姚霖风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吐了口烟,眯着眼说:
“霖风,你知道骚的真正意思吗?”
姚霖风孟浪似地扭动一米八的身体,转一圈,拍了下自己屁股,说:“这样够不够骚?!”
“噗!”肖鞅差一点被一口烟呛到。
“真骚啊,你!不过,我的意思是指的人的性情。”
姚霖风等着肖鞅阐述一番歪论。
“霖风啊,其实男人都骚,就像你说的要么明骚,要么闷骚。骚就是一种性情的色彩。正所谓女人万般风情,男人百般风骚。”
说完,肖鞅转过头凝望着梧桐山,深深地抽了口烟。
“骚货!”姚霖风推了一下肖鞅的肩膀。
“不过,你说得挺有意思。按照我的理解,也就是这世界上男人只有两种。”
“哦?”肖鞅转过头来。
“哪两种?”
姚霖风故意沉默片刻,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一种是不正经,一种是假正经。”
肖鞅竖起大拇指。
姚霖风得意地挑挑眉。
已经打打闹闹玩了一个小时了,他俩也从“奎木狼”别墅所在的西方白虎区,走到了东方青龙区。
姚霖风突然在一栋别墅前停下脚步,“哥,你看。这里也是我亲戚家。”
随着他手指的位置,肖鞅清楚地看到别墅门房上头刻着三个镶金大字“房日兔”。
他顿时心生好奇,“哦?!你家的亲戚大部分我都认识啊。那住这里的是?”
“你没见过,是我妈家族那边的,我表姐住这里。”姚霖风简单介绍道。
“那就是你舅或是你姨的女儿?”
“是的,我大舅的女儿,粤东人,超级大美女哦。不过她现在应该不在家,好像出差去了,我表姐可好玩了,以后介绍你们认识。”姚霖风一脸复杂的表情。
跟个媒婆似的!
谈到姚霖风的母亲,肖鞅不免唏嘘。上午姚若雨的反应实在令人心疼。
肖鞅打算果断结束这个话题。
“好的,我很期待。诶~霖风,上次说到找个机会正式拜访一下姚叔叔,你跟你爸说了吗?”
姚霖风点点头,“我跟我爸打过电话了,他现在天权市谈生意,应该下周末回玉衡。他听说你来玉衡了,说到时候要好好招待你呢。”
“那就先替我谢谢叔叔了。”肖鞅客气地说道。
“你别太客气了,我爸和你爸早年是兄弟,我们又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我十六岁来玉衡前,在老家肖伯伯也没少照顾我们两兄妹。”姚霖风感叹道。
“好的,不客气,不客气。”肖鞅笑着说。
“不过,霖风我一直挺佩服姚叔叔的,他早年离开芙兰南下玉衡打拼,现在已经打下一片江山了,在玉衡名气挺大了。”
“也就那样吧,又不是靠他一个人。”姚霖风语气变得冷淡。
“我妈也是吃了不少苦,而且我妈那边的亲戚帮了不少忙。”
姚霖风对父亲还是有心结,对母亲想必也很思念,只是表现方式跟姚若雨不一样罢了。
“哥!”姚霖风收住情绪唤了一声。
“下次见到我爸,你一定要帮我好好说说。这一周下来,我们收获挺大,我也有理由好让他继续支持我,到时我们里应外合。”
他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肖鞅心想,“什么里应外合?!是双管齐下。”
接着,肖鞅开口道,“不管怎样,我会尽量帮你说服你爸的。我们现在干的这事,子弹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说的对。还有我想到了一点,等老王归位,我们‘三人组’才算正式组建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是海风不是山风。姚霖风说的“三人组”也是一阵风,吹散了许多杂念,将他俩的注意力又重新聚焦到正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