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之国与雪之国的古雷尔卓德事件爆发后,那蜂拥而至的土之国边境住民便齐齐地汇入那雪之国的冰冻荒原之上,甚至有不远千里而来的掘金者结队而来;
虽然那整片的古雷尔卓德矿脉已被土之国军卒严密看管,但是总有细碎的白金粒从那绵延的山脉之上被雪水冲进冻河之中,所以这片荒芜的冰原便成了那群虔诚的淘金者们的狂热天堂;
那杰克和比尔是土之国边境镇上的两位有为青年,他们本来不信这被那些豢养的食客们杜撰的事实;
只是随着前仆后继的淘金者们在那冰原之上寻到了那散着银白色亮光的白金,比尔和杰克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也背上行囊踏上了那前往雪之国冻原的漫漫淘金之路;
只是这外围的珍稀白金粒已被搜寻一空,比尔和杰克只好徒步深入,但他们在冻河之中摸索了几日也没有寻见那白金的影踪,被冻得鼻红脸肿的比尔便开始抱怨起杰克,尽管平日里两人从未发生口角;
两人在这分不清方向的冰原之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因为那司南也失去了作用,他们已经完全迷失在这茫茫的冰原之上;
在呼啸的暴风雪之中,杰克扭伤了脚,那走在前面的比尔也听不见杰克的呼喊;
在那夜色的苍茫中,比尔只是坚决地向前走着,杰克便大声地喊着,这是绝望者的呐喊;
比尔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风雪之中,整片冰原只剩下受伤的杰克孤单地等死;
杰克四肢冰冷地浸在那雪层之中,他凝视着那黑幕之上不断飘下的大片大片雪朵,他能听见那由远而近的孤狼叫声,自幼生活在土之国边境的杰克辨识出这种叫声,这是这片冰原的霸主冰原狼的嚎声;
杰克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了那美丽善良的医女索丽雅小姐,他想起了自己死后被剖开肚腹的惨状,内心便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在告诉他,他不想死;
杰克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他能察觉到那在自己身旁虎视眈眈的碧绿瞳孔,这匹同样受了伤的落单冰原狼是个熟练的捕食者,它在很有耐心地伺机而动;
这是一场生存意识间的斗争;
杰克便拄着那根冰镩在这漫天风雪的冰原之上徒步走着,雪之国的雪线确实较其它地方厚得多,杰克一脚踩上去便要好久才能拔出来;
杰克的脚板早已被雪水泡得红肿,只是怀抱着一个求生信念的杰克只是如履薄冰地行走在这片茫茫的冰原之上;
那只冰原狼只是紧紧地跟随着杰克,杰克停下的时候它便会驻足磨平自己足上的利爪,它在等着杰克倒下的时候便将他开肠破腹,饱餐一顿;
只是那只呜咽的冰原狼从未见过如此顽强的猎物,它的气力也在一天天消瘦下去,它终于忍受不了要向这位同样虚弱的人类下手;
杰克只是拿着那根冰镩指向那只冰原狼,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乱挥;这只冰原狼也只是用它碧绿的眼眸盯着这个人类看着,它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挥动爪子;
那狂暴的风雪便如刀片一般刮在这一人一兽的身上,那呼啸而来的冷风一点一点地带走他们身上的温度;
饥肠辘辘的冰原狼忍不住了,它铆足全身的气力扑倒了杰克;
杰克便用那柄冰镩塞住这只冰原狼的利齿,那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杰克被熏得喘不过气;
杰克摸索着那缠在自己腿上的短刃,那本来只是分炙用的钝刀,只是此时却成了防身的武器;
杰克被迟钝的刀身划破了指尖,但是却毫无痛觉,他捏起了那短刃的剑柄,挥起了那柄刀刃;
这冰原狼的皮层很厚,杰克用力的一刀竟然没有划破它的喉间;
杰克便使劲地锯着,终于划破脂肪层割裂了它的血管,那滚热的狼血便顺着伤痕流淌下来,杰克微微张开那干涩的嘴唇,向喉间灌入那腥臭的狼血,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恢复了些许气力的杰克站了起来,他虔诚地向这只冰原狼作揖,便割下了它的皮毛;
因为这是冻原上最保暖的毛皮,杰克很幸运,竟然在这只冰原狼的肚中发现了一颗很大的白金粒;
杰克便将它揣在自己的怀里再次启程,他向着冰原的尽头走去;
杰克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为弥漫在这片冰原上空的黑幕便没有退散过;
杰克终于还是寻找到了一条潺潺流动的冰河,他便开始循着冰河的上游走去,因为无论在何处,这群坚强的人类总能活得下去;
只是杰克在半路上遇见了抛下他的同伴比尔;
比尔装作不记得他们之间的过节,便很熟络地同杰克打着招呼,因为比尔认为杰克肯定在冰原之上有所收获;
只是杰克多留了一层心眼,他没有将怀中的那颗白金粒掏与比尔看;
只是在两人再次同行的第二天,杰克便倒在血泊之中,因为比尔趁他熟睡时用那柄杀死那只冰原狼的短刃划破了他手腕上的动脉;
奄奄一息的杰克无力地凝视着比尔在他的身上摸索;
比尔终究还是找到了那颗白金粒,他的脸上写满了狂喜的神色;
比尔看见杰克还没死去,脸上还是没有羞愧的神情,因为对于比尔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比尔只是对着杰克说了一声“抱歉”便再一次消失于苍茫的大雪之中;
杰克的眼皮很沉重,他莫名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在冰原狼的肚子中发现那一颗白金粒,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在冻原之上坚持那么久的时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行动不便的自己能追上那比尔的行程;
只是更有一点让他想不通透,假如比尔没有发现那颗白金粒,他会不会对于自己有一丝歉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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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缕亮色的橘光投射进那波光粼粼的伊利斯湖中,随着清风的拂来,那一抹柔情的垂柳便延展出来,颇有几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意境;
鲁西少年已经晨练完毕,这是他每日坚持必修的功业,虽说已经顺利进入这德利学院,但这也只是漫长旅程的开端而已,绝对还没到可以懈怠的时刻;
回想起昨夜的情景,那九九久后来虽未再次闹腾,只是依据这短短几次的接触,鲁西少年不认为那位孤狼少年会这般轻易地善罢甘休;
这般形形色色的小组的前景真是扑朔迷离!
那九九久和丹尼斯也徒步行来这里汇合,这三位性格迥异的人便如此聚在一起,彼此之间一时也没有话语;
那重瞳家主姬重耳便悄无声息地现身于鲁西少年他们的面前,他便不带有任何气息的突兀地出现;
听到这位重瞳家主的出现,那丹尼斯少年的眉间皱了一皱,因他在这位中年人身上嗅到了那浓重的血腥气味;
只是这一路行来已见过太多这般的五大国人,不失礼节的丹尼斯便还是微微地作揖
“恭安,姬重耳教谕”
鲁西少年便颇为也做了一个揖,只有那九九久忌惮地盯着这位重瞳家主,因那小九看见这位无间恶鬼之后便躲在九九久的身后瑟瑟发抖;
姬重耳开口了,那多情的嘴唇之上只透露出只言片语“既然到齐了,那便开始吧”
说话间便拿出一枚魔铜铸成的铃铛将它系在自己的腰带之上
“你们三人可以使用任何方法从我的腰间抢下这枚铃铛.....”
姬重耳的眼色变幻间,那血红的重瞳中的勾玉小瞳便疯狂地流转起来,这伊利斯湖的景观便被漩涡般地旋转收缩,身边的场景在以极快的速度不停地变幻,终于在转到那猿猱欲度愁攀援才千仞绝壁之上停定下来;
那巨大的悬石吊桥飞亘在这听不见水流声的峡谷之上,这无疑便是艾斯卡丽娜峡谷;
转眼间便能变幻沧海桑田,这便是大吉境的象限境能力,血瞳术的招式之一.蒙蔽;
鲁西少年甚至能感受到从那深不见底的峭壁之下扑腾而上的巨大凉风,这种血瞳术竟能将感观模拟到如此栩栩如生的境界;
姬重耳面色还是那般的冰冷,他环抱着双手便立在那巨大的吊桥的另一端,那曾是修斯卡曾经站过的位置;
那从山谷之间吹袭而来的狂风掀动他的长袍,在这飒飒作响的艾斯卡丽娜峡谷之中,这个男人便像是那孤零零立于世间的一碑石雕般岿然不动
他开口了
“蒙蔽虽然只是拟态,只是掉下这座悬崖的人依旧会陷入意识的死循环之中,那种触觉绝对会令你们刻骨铭心”
丹尼斯能察觉到姬重耳身上的煞气,他便知道这位男人没有任何恫吓的意图
“阁下,如若在下不去争抢你的铃铛,阁下又将如何?”
姬重耳无悲无喜,因这是两位认真的人之间不带任何戏弄之意的对话
“那这个幻境便会自然崩塌,但凭你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挣脱出去”
丹尼斯认真想了一下,便没有再次开口询问;
那九九久兴奋地早已按捺不住,无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便就是想见识一下这被帝国那些鹰犬们所忌惮的重瞳家主该是怎样的实力;
那九九久立在原地,起手便是一道快速结印的悬气术,那得到符印加持的小九终归还是有些忌惮,它挥舞着影丝向那位姬重耳延伸而去;
那飞射出来的影丝在迅速分衍,便从四面八方堵截了这位男人的退路;
只是在小九的影丝将要缠住这位男人影子的时候,那立在原地的男人的影子却突兀地消失了,小九失去了它锁定的目标;
九九久已经醒悟过来这只是道幻象,想要做出反应的他却听见身后响起了那个无情的声音
“反应太慢了。”
一道不留余地的抽腿便重重地抽打在九九久的腰肢之上,九九久被抛射出去,在吊桥上之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定下来;
见到九九久少年被打倒在地没了声息,那姬重耳一个腾空便跃动到他的身旁,姬重耳竟然想要将他扔下那张着漆黑大嘴的万丈深渊中;
屹立在鲁西少年身旁的丹尼斯少年悄无声息的动了,他将九九久稳稳接了下来;
丹尼斯轻轻地放下那昏迷的九九久少年,他对着那面色冰冷的姬重耳认真地说道
“无论阁下出于何种目的,这般试炼未免也太过严苛了吧!”
丹尼斯转身对查探九九久伤势的鲁西少年轻声说道
“鲁西阁下,在下还需要你助在下一臂之力,因仅凭在下的实力确实不是这为男人的对手”
鲁西少年笃定地与丹尼斯做了一个眼神的交换,鲁西少年知道若是不能从那姬重耳的身上抢下那枚铃铛,这位说到做到的男人确实不会善罢甘休;
丹尼斯少年再一次动了,他没有任何符印的加持,但却如白驹过隙那般拂过,片刻间便如影而至贴近那姬重耳的身旁。
鲁西少年终于明白昨夜那丹尼斯如何能赤手接住九九久速度极快的冲拳;
在目不暇接的短暂交锋中,丹尼斯只是在几秒的时间便挥出了五拳和三脚;
在这个少年的连贯招式中,从来便没有惯性使然这般的掣肘,因他能将动作的前摇和后摆衔接融为一体,惯性也能通过地面的反作用转化掉,所以他的动作才能够达到如此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是,那姬重耳确实无愧于重瞳家主之名,只是硬生生地与丹尼斯进行体术上的比拼,在针锋相对的激烈交手中,面无表情的他完美地格挡住丹尼斯的一波波攻势,饶是丹尼斯一时之间也完全寻觅不到他的破绽;
丹尼斯听见了那道声音,便一个突然加速的侧踢直奔姬重耳的脖颈而去,那姬重耳用手臂格挡间,那腰间的空隙便停留出来;
丹尼斯脚下一个圆周转动,那手臂便顺势朝着那铃铛摆动而去,只差分毫的间隙便可夺下那枚铃铛;
只是那姬重耳早有察觉,那腿部的上扬便迫使丹尼斯些微抬高了他的视线,在他的余光所及处,又瞧见那上仰腿便朝着自己的下颌袭来;
丹尼斯只好转身换转一个角度,只是那接踵而至的重拳便又朝着自己袭来,前功尽弃的丹尼斯只得用双手交叉格挡住这上仰腿,只是还是被重重地击退好几大步;
丹尼斯长吁口气,虽然自己的计划失败,只是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因那鲁西少年已经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姬重耳的身后,由那悬气术的加持只剩些许距离便可够到那枚铃铛;
姬重耳重重地冷哼一声,一道洞元系地平符印便凭空完成,那是悬气术的进阶版本纵气术;
姬重耳的身形便飘逸地行到半空,一个灵巧的腾空后返便稳稳地立在吊桥之上;
因这位重瞳家主可以瞬发符印,所以鲁西少年的突袭没有成功;只是鲁西少年也不愠怒,因这一切仍在预料之中;
姬重耳脸上难得露出有趣的神情,他不再是那种晚年不化的冰霜脸,因久与那些老怪物们打交道的他竟然着了这三位少年的道;
这环环相扣的计策却令他感到几分欣慰,尤其是那位蓝瞳少年,因为在这三人中只有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策划出这般周密的设计;
瞧见那影子小九捏着手里的影丝向自己炫耀,因为它伸出的影丝已经缠住了自己的影子;
姬重耳便知道那位一直伏在地上的黑瞳少年居然是在伪装,便是蓝瞳少年在查看他的伤势的那个短暂瞬间便策划好了吗?
姬重耳难得有了几分好奇,所以他发问道“吾辈倒是小觑了汝辈之间的默契”
九九久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他站了起来,嘴角却露出一丝嗜血的笑容
“吾辈与他们两人可没有丝毫默契可言,只是吾辈想打倒你而已,刚好他们与吾辈的目的相同,所以不妨配合他们一下而已”
丹尼斯严肃的脸上也没有透露过多的神情,他认真地说道
“吾辈没有像鲁西阁下思虑周全,吾辈便只是想阻止阁下这种行为罢了”
身为始作俑者的鲁西少年无奈地笑了笑
“吾辈只是没得选择而已,若是不将教谕打倒便没有退路可言”
只是因为目的相同便被捆绑在一起吗?还真是脆弱的友情呢!
姬重耳冷漠地笑了笑,那被小九束缚住的身体便如泡沫般飘散在旭日的映射之下,散发出五彩斑斓的亮光,直到飘散在吊桥的另一边才重新汇聚成姬重耳的身影;
这便是血瞳术的第二种能力-拼接;
所谓的蒙蔽和拼接却都是梦境的真实写照;
梦境本是虚假的幻象,它会剥夺人类对于现实世界的认同感,这便是所谓的蒙蔽;
只是那生活在现实之中醉生梦死的人,又何尝不是被蒙蔽,所以蒙蔽无谓于现实还是梦境;
拼接便是将美好的事物拼接到梦境之中,它会增强人类对于梦境世界的认同感,这便是所谓的拼接;
只是梦境中美好的事物却都来自于现实之中,这便使梦中的人更加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直到最后也无谓于现实还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