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瞬间,姜蚕就瞪大了双眼,对于毕天冬这个人也改变了看法,甚至有点后悔自己那么早的就将单子友害死了。
一团火光出现在他的眼前,那缠着朴刀刀柄的外衣上竟然燃起了点点火焰。一片片烧成黑色的灰烬随着微风飘荡,拍打在姜蚕的脸上,他盯着毕天冬的目光渐渐迷失了。
“噗!”
正在愣神的他被这朴刀砍在了肩膀上,尽管他身上穿着缺一道人赠予他的金丝甲,但是仍然挡不住这火热的朴刀。原本这朴刀的重量虽然有些重,但对于姜蚕来说还是可以轻松应对的,可是随着毕天冬甩动,这朴刀上附加的力量竟然能够砍破这金丝甲。
而且那着了火的外衣也将这朴刀烤的通红,那金丝甲就算能挡住刀刃也挡不住这炙热的温度,阵阵热浪从肩膀处传来,将他从愣神中惊醒。低头看了一眼这肩膀上的伤口,又看看远处那手臂滴着血的毕天冬。
毕天冬的右臂上有着一条长长的伤口,从他的大臂出盘绕向下直到手心,就像是一条红色的盘龙。那是为了使这外衣燃烧起来,他所撕裂的肌肉。血液一滴滴的流下,不过只是滴落了一些之后,这伤口就开始了缓缓的愈合。
“你就不怕刚刚的那一下,要了你自己的命吗?”
没有去管那肩膀上的伤口,反正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当那朴刀从毕天冬的身边经过的时候,其实方向已经偏了,姜蚕完全可以躲开,不过他虽然狡诈,但也为毕天冬的这种打法所震惊了,既然不会致命,那么他也打算试试这一招会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他身上的金丝甲遇到这样滚烫的刀身,瞬间就融化掉了,朴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手指大小的伤痕。不过这不是刀刃划伤的,而是被沉重的刀身砸伤的。
如果只有一件金丝甲的话,他可能真的就被这刀刃重伤了,可是他身上的护甲可不止一件,否则的话这护甲一遇高温就融化,他根本无法抵挡那些走火焰天道的修行者。
贴身的是天蚕软甲,外面则是冰丝甲,再外面才是这金丝甲,甚至就连他穿在外面的那件外衣都有这阻挡对方的攻势的效能。他穿着护甲这一点毕天冬可能已经猜到了,否则也不会将这刀身加热。
要躲开那朴刀的方式有很多种,而姜蚕也分别做好了准备。一旦毕天冬按照莫种方法躲开朴刀,他就会使用相应的方式去将其斩杀,可这一种却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
主要是这一招代价太大了,轻则像是毕天冬这样废掉一条手臂,重则会因为瞬间大量的失血而送命。
毕天冬看起来只是有些破皮出血,可是姜蚕知道,要想在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里让那外衣着火,所需要耗费的力量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那条带着伤痕的手臂,里面的肌肉、经脉大概已经有很多都碎裂了吧,至少半年内,是无法动弹了。
用牙咬着剩下的部分外衣,撕扯成两个布条,将这手臂吊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握住了那仅剩下一半的刀柄,一把将其抽出来,像是挥舞着一根短棍一样,用它指着姜蚕,毕天冬的脸上带着坚毅,似乎那条受伤的手臂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样。
“还打不打了?”
“你……”
看着毕天冬这个样子,姜蚕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虽然他内心对于这样的人,十分的敬佩,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孩子,如果成长起来的话,那么未来的成就简直是不可限量。
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能让毕天冬活着!否则的话,这样下去终于一天,这毕天冬一定会因为单子友的死前来报仇。那时候,自己还有可能打败对方吗?
这可是拿着自己的命去赌,虽然他曾经好赌,更是曾经一掷千金来豪赌,但是赌命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小子,有什么遗言吗?”
姜蚕双手之上又一次出现了那带着腐臭味道的黑色烟雾,三招之内,二人是一定会分出胜负的,而且一定是一击必杀,在此之前,他还是想要听一下,这样的一个人,会说些什么。
“咱们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和姜蚕脸上的郑重不同,毕天冬的脸上却是充满了微笑,他心中的那一份生机,越来越强烈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一样。
“我说的是真的,我还是很欣赏你这样的人的,如果不是因为单子友,说不定我还会将你收为随从的。”
“你喜欢当狗,我不喜欢!”
看着姜蚕那伪君子的模样,毕天冬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厌恶。向着前方一跃,手中的刀柄对着姜蚕的眼睛就扎了过来,虽然这刀柄只是一根木棍,但是断裂的那部分截口,还是很锋利的,要是真的扎在了眼睛上,姜蚕以后就只能一只眼睛看世界了。
不过也不排除缺一道人会再给他安上一只眼睛的可能,毕竟缺一道人自己都给自己安了一对假手假脚。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手中的这半截木棍无法刺穿他身上的那层护甲的话,毕天冬还是会选择攻击他的胸口的,毕竟那里的要害更多,就算有什么变故也可以及时应对。
姜蚕双脚丁字步站立,左手握住这来势汹汹的木棍向着旁边一带一引,同时自己的右手向着毕天冬的胸口拍去。因为毕天冬到底还是个孩子,身形要比他矮上一些,所以他的身子是拱起来的。
在握住这根木棍的时候,他的身形又重新直起来,这样所要耗费的力气会小上一些,同时还能影响毕天冬的身形步法。嗅到姜蚕右手的黑色烟雾上冒出的刺鼻腐臭味,毕天冬似乎都要晕过去了。
但是想了想怀中的东西又想到了可能还在禁室中受苦的单子友,他有强打起了精神。握着刀柄的手一松,向着后方一个翻滚,同时双脚上抬,对着姜蚕的下巴狠狠地踢了上去。
可姜蚕的那只右手不是摆设,发现面前的毕天冬凭空后退了一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原本挥出去的右手应该是用九分力的,在看到毕天冬的举动之后,他又留了两分力气应对。
也幸亏是留了这两分力气,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就在扑了个空的情况下,又被毕天冬踢中了下巴。向后一踏,同手右手顺势后挪,正好挡在了毕天冬的脚上,感受着手臂上是酸麻,如果这一下是踢在了下巴上的话,他大概会直接昏过去吧。
凭着左手在地上一撑,毕天冬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姜蚕在挡下自己之后踢出的一脚。二人又重新恢复到了对面而立的状态,这短暂的交手至少藏了三次杀机。
第一次就是姜蚕拍向毕天冬那一掌,就算没有上面腐臭的气息,看着那速度,也会要了毕天冬的命。第二次则是毕天冬踢向姜蚕的那并在一起的两脚,虽然姜蚕以为是踢向他的下巴,实际上那只是一式虚晃。
如果没有那只右手阻拦,这双脚就会夹住他的脖子,只需要稍稍用力,姜蚕的脖子就算没有和肩膀分离,也会是转上一个弯,就算是他吞下一瓶的“缺一丹”,也不见得能够救回来。
第三次则是姜蚕最后踢向毕天冬的那一脚,看起来似乎只是想要将毕天冬踢开,可实际上凭着姜蚕狠辣的内心,怎么可能会留有余地,就在他的落脚处,那片土地已经被腐蚀的焦黑,如果踢中了毕天冬的脸,那颗脑袋应该就不见了。
“还有一招,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姜蚕看了看毕天冬那只右臂,开口说道。由于刚刚剧烈的活动,他原本愈合的右臂又开始渗血了,而且这次因为撕裂造成的伤口似乎要比之前还要严重。姜蚕已经能够看到他那不断颤抖的嘴角了,那分明是在强忍着剧烈的疼痛。
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继续再抗下自己的这一招了。
“原来你还在数着招式,那好,我也告诉你,下一招,我一定取你狗命!”
毕天冬长吼一声,声浪当中有着愤怒和痛苦。从这吼声当中,姜蚕似乎看到了他因为单子友的死而痛苦抓狂的样子,还有着不能为自己的大哥报仇的不甘。
淡淡的一笑,姜蚕又一次化为了一团漆黑色的烟雾。这一招“轻烟飞罗”他虽然要比季腾飞熟练,可是每一天也是最多只能施展三次,不然的话,他体内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变化。
而且每次都不会持续太久,最多也只能是一盏茶的时间,实际上最好还是半盏茶就变化回来,因为他所引入体内的那些“东西”,是没有那么好控制的。
这一次,毕天冬没有躲避,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团烟雾,想要从中找到什么东西。就在这烟雾快要将其完全的包裹住的时候,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突然这烟雾出现了一双大手,握住了毕天冬的脖子,而毕天冬的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左手抓住这一双大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