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
原本正摆弄着手中的折扇的姜蚕听到这句话之后双手骤然一紧,那柄折扇被他的手捏成了一团。不过他却是丝毫不在意,丢下已经不成样子的折扇,一把抓住了这随从的肩膀。
一时激动之下,就没有限制手上的力气,这随从的肩膀被他捏的发出阵阵响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痛苦不堪。阵阵大力传来,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那扭曲的面庞,姜蚕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了他的手,在这随从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道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随从应该谢谢自己没有捏碎他的肩膀才对。
“大约一炷香之前,季师兄的命牌突然有了一道裂痕,接着便碎成了数片。”
“碎裂了?”
姜蚕双手环抱着,低头沉思着。这命牌是季腾飞在下山之前从体内分出一丝魂火和元力精血和缺一道人特制的一种黄土糅合而成的,如果季腾飞出了什么事情这命牌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在之前的十年里,也有过几次出现过裂痕,不过没过几个时辰就都逐渐的愈合了。想来应该是遇到了一些危险,不过后来用缺一丹全部治好了才对,现在竟然全部碎裂了,那么说明他是真的死了。
“走,带我去看看。”
只是在这里想终究也没有什么结果,还是应该亲自去查看一番才对。于是在这随从的带领下,姜蚕向着那命牌所在走了过去。之前他虽然也曾去看过命牌,但以他的记性,对于这种事情早就忘记了。
当他到了那存放命牌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随从跪在那里。他们和刚刚的那个随从均是负责看管这些命牌的,避免因为一些意外而导致命牌碎裂,这些命牌出了事情的话他们也能够及时的通知。
看到姜蚕走进来,其中一个随从连忙递上一个木盒。在这个木盒之内,有着一些指甲大小的碎片,此时这些碎片已经被重新组合了起来,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人。
这些命牌是能够显示出在外的弟子的情况的。如果是头部碎裂说明身死是因为头部受了伤,如果是胸口开了一个洞就说明是胸口被人所洞穿。此时这季腾飞命牌竟然碎裂成了如此的情况,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死去的。
“你们将这命牌的事情详细的同我说一下,什么时候裂的,从什么部位开始,中间经历了多少时间,这些都要说明。”
“是,少主。一炷香之前,季师兄的命牌突然有了一丝裂痕,是从腰间开始的,然后他的左臂突然掉落了下来,正在我们准备向道长通报的时候,整个命牌又突然开始了碎裂,是全身的各个地方同时开始的,接着就碎成了这个样子。前后大约有半个时辰。”
“能找到他最后的位置吗?”
“这、这有些困难,只能找出大概是在西南方向,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
这随从说完之后,抬眼悄悄打量着姜蚕,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而是和刚才一样盯着那命牌,对于刚刚的话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就在他打量着姜蚕的时候,姜蚕的眼睛突然动了一下,转头看着这随从,吓得他连忙低下了头。
发现那随从惊惧的低下头之后,姜蚕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抬手将这命牌重新放在桌案上,站起身来,看着四名随从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就不要打扰师父清修了,将师兄弟命牌收好,同时派出两人去寻找他的尸首。”
说完之后便一挥宽大的袖袍,抬脚准备离开这间屋子,只是在离开之前突然回头笑着看着屋内的四人,在四人的眼中那布满了魔纹的脸笑起来是那么的恐怖。
“我的命牌呢?”
按理说身为万卷门弟子,命牌应该是在万卷门内专门的屋子里的,但是身为缺一道人的徒弟,他们二人自然有着特权,这间屋子就是单独用来放缺一道人的徒弟和随从的命牌的。
听了姜蚕的话,虽然他们有些犹豫,但想了想之后还是转过身去,在那木架的最高端,拿下了一个木盒。姜蚕注意到在自己的命牌的旁边有着一个空位,想来季腾飞之前应该就是在那里的。
“多谢几位,这种事情同样也不需要告诉师父他老人家了,对吧?”
看着四名随从连连称是,姜蚕笑了一声,这才迈开双腿离开了这里。走过了一个拐角,姜蚕拿出了自己的命牌,手中暗暗用力将这命牌捏了个粉碎,只剩了一些粉末。
“哼,连方位都能知道,那我以后在哪,你岂不是都知道了?缺一,你这个老家伙果然够厉害。不过现在我将这命牌毁了,你又在闭关,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虽然缺一道人是姜蚕的师父,但是姜蚕可是没有忘记自己得到这仙魔之体的时候受了怎样的痛苦,并且他才不信缺一道人会那么好心,说是为了让他变得更强,其实应该是为了替自己做个试验才对。
在姜蚕的威慑之下,季腾飞死亡的事情,就这样被隐瞒了下来。而缺一道人正在闭关,要出关至少还要几年的时间,而且他一向对于季腾飞不怎么关心,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恐怕也得是十年之后了。
单子友知道这季腾飞在下山之前肯定是留下了命牌的,不过他并不觉得缺一道人等人会想到自己的头上。这世间修行者的争斗太多了,何况凭着这季腾飞的性格,想必是有着不少的敌人,被人斩杀,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何况此时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虽然找到了这凌空会场的所在,但是仍旧没有办法进去。单子友已经站在青木剑上围绕着面前的这朵云彩飞了三圈,却是仍然没有找到入口。
他也不能放出元力丝线去试探,这可是一件会场,而且还是准入资格最低也是结丹期的会场,他如果随意的放出元力丝线的话,那可是一种挑衅。挑衅这样的会场,单子友可不觉得自己有那样的实力。
不过当他绕到第四圈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用继续绕下去了。在不远处,有着一名身穿金色法衣,脚下有着一只青鸟的修士也向着这云彩飞了过来。
“这位道友请了,敢问也是来这凌空会场的吗?”
看到这金衣修士的第一时间,单子友便上前双手抱拳打了个招呼。对方看到单子友的时候本来还是一愣,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也随之还了一礼,同时上下打量着他。
“见过道友,我的确是来这会场的,不知道友有何事?”
寻常的修士只要没有纠葛的话大多都是以礼相待,就算是仇家也多数先吵上两句再开打,何况在一会场的面前,修士们虽然会保持着一分警惕,但同时也会顾忌这会场主人的面子,不会在这出手。
单子友的身后有着一名随从,这金衣修士的身后也是有着两名侍女,一位身着黄衣一位身着红纱,面貌姣好,两位女子的怀中还都捧着一把琵琶,当二人相遇的时候正在弹奏着曲子。
三人脚下的那只青鸟看起来也不是凡物,两粒人头大小的眼睛炯炯有神,两翼上下拍动中仍能保证在它身上的三人身形平稳,一身青色的羽毛流光如水,闪烁着光彩。
和单子友只有一柄重剑且两人都踏在上面相比,实在是贵气的多。
不过这金衣修士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样子要比对方富贵就托大,要知道在修行当中虽然有着太多的人喜欢讲究排场,但一般的大能都不喜欢铺张,通常只有一名随从在身边。
而且最关键的是,金衣修士一时间竟然没有办法判断单子友的修为,准确的说是他并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在他的感知中,单子友竟然只有出元贤者的修为,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出元贤者怎么可能御剑飞行。
那么就只能是眼前的这个人修为高于自己太多或者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挡住了自己感知,可是自己已经是金丹三期的修为了,眼前的这个修士难不成是一法相大能?
一想到这里,单子友在金衣修士心中的地位瞬间高了起来。
“哈哈,那就太好了,说来惭愧,我是第一次来这凌云会场,还不知道该如何进去呢。所以特来请教道友,望道友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身为大能竟会如此坦白,而且语气如此客气。看到单子友的态度如此的平和,金衣修士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分,在无形中已经将他当做了一位生性随和的大能。
“道友说笑了,这会场如此隐蔽,不知道是正常的,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可是在这里足足等了三个时辰才进去的,也谈不上指点。道友不如屈尊到我这青鸾上来,我们一同进去可好?”
说着对着单子友一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能登上道友这神物,是我等的荣幸,哪里说得上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