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他不禁对自己的实力开始了详细的总结。平时他的实力虽然因为魂灵和躯体的不稳定有些许波动,但一般情况下还是在归元一期和二期之间的。
可惜这具躯体之前的主人,本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锦衣玉食,有着上好的功法不好好修炼,却想要走捷径去服食丹药压榨潜能强行提炼自己的等级,一直提升到了归元三期。
不过虽然是利用丹药提升上来的,但总归是程度不高压榨的潜能不多,如果提升之后安心稳固自己体内的元气,用的时间或许会长上一些,可总是能有机会补回来的。
可他没有,小小年纪,竟然选择了吃花酒去庆祝,更是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恶果。
直到后来服食丹药的副作用出现,身上的修为不稳,甚至走路都成了难事。好在姜家的财力雄厚,遍寻名医总算是救了回来。
但也造成了这人的实力的愈发不稳定,好些时候堂堂一个归元三期弟子甚至还不如一个归元一期的小弟子。
最终,这位少爷选择了换舍,暗算了单子友,与他换了躯体。如果不是那恶道人一时兴起将他救了回来,此时的他怕是早就成了不知道哪里的孤魂野鬼了。
知道自己换舍之后,单子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实力低下没有关系,反正他不过二三十年的寿命,想要活下去只能慢慢修炼下来吗,只要不死总会有重新修复的那一天。
可是单子友却发现这躯体和自己之前的那具有着很大的不同。换舍之后经历过的大战其实有两次。
第一次便是和那姜家的长老鹿长空。
那一战,他不知怎得竟能控制鹿长空掌影内的寒气,也幸亏鹿长空不过是一个利用丹药提升上来的“镀金”金丹修士,实力不足寻常金丹修士的十分之一,他才有幸将其杀死。
但就算是那一次,他也受到了不小得伤害,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体内除了左臂的血脉有些冻伤之外都无大碍。就连那冻伤也在出了雪上之后连补了三根山参修复好了。
再一次便是和那黥面二怪中的鹿头翁了。
可是那一次是因为鹿长空在水中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实力,加上他那一次竟然意外的发现了自己可以控制那湖中的湖水,虽然很快便消退了,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撑到了卫一蝶前来。
但是为什么他可以控制那寒气和那湖水呢?这二者唯一能共通的地方大概都是自己控制,和都是属于水之大道的力量。
难道,姜家有着水之一道的血脉?
如果说有人曾经成为过一道的大帝,又在这之后留下了后代的话,那么他的后代自然会对于水之一道有着其独有的悟性,甚至是会爆发出超常的力量。
而姜家最然只是位于雪都城,但是雪都城据说是雪涯国的水脉源头,而且如果只是一个富绅,为何就连雪都城的城主都要对姜家老爷礼让三分?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说不通啊!
刚刚想明白一个问题,但是马上就又冒出了另一个问题。如果以上的所有的推论都是真的,姜家是某位水之大帝的后代,那么这至少是三万年前的时候。
经历了三万年的繁衍,这个家族就算是一代代的去试,也该试验出来那爆发超常战力的方法了。
为何姜蚕不知道呢?他如果知道的话是断然不会和自己换舍的,因为一旦换舍,这一身的血脉就白白的丢掉了,这可是大帝后代的血脉啊!
万金难寻的大帝血脉可不是哪里都能有的。
这个问题单子友从和那鹿头翁一战后就一直在想,可惜直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不过好在想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个问题既然想了大半年都没有想明白,那就不是一个只靠想就能解决的问题,索性不再考虑抱着枕头陷入了美梦当中。
不过这条街上却是一直车水马龙,直到深夜,才慢慢的归于平静,偶尔有两声狗叫,可也很快就被主人训斥的安静下来。
“铛……
一声锣响将整条街叫醒。人们也开始了忙碌,当单子友揉着眼睛到大堂的时候,街上已经重新变得人来人往,隔壁的筛子声也早已经响了半个时辰。
“客官,您起来了,您这早上想吃点什么?我们这有上好的三鲜包子和岭南馄钝,您要是愿意,还有大厨为您现做的龙须面,您要是觉得不合口味我这还有油条豆腐脑……”
还没等走下楼梯,小二就开始了招呼,一套又一套的菜名从他的口中像是倒豆子一样的蹦出来,连说了好一会儿都没有重复的。
可惜任其说出一朵花来,单子友也没有理会。不是没有礼貌不想理会,而是他知道小二说的这一些,他根本吃不起。
拿刚刚小二说的豆腐脑来说,就要五两银子一碗!加辣椒或者加糖还要再添一两银子!
“最便宜的一人份早饭,哦,不,三人份好了。”
趴在大堂的桌子上,听着街上的叫卖声与呼喝声,单子友有气无力的说道,毕竟今天他还有一关要参加。如果因为不吃饭没有力气而失败的话,那他省下的这顿饭钱绝对是这辈子最贵的。
“好嘞!最便宜的早饭三份,加三个大碗茶!”
“回来!不加茶!”
刚刚喝了一口凉水的单子友差点将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不是说了要的最便宜的早饭吗?怎么还加大碗茶?他可不会认为这是这家小店白给的,这家小店唯一白给的就是这桌子上的凉水。
虽然白给却是定量,每人一茶壶,不商量。
“可是,客官,这最便宜的是那染布薯,三两银子一个,那东西个大还容易噎人,您这小茶壶肯定不够的,您没水的话,我怕您噎着啊。”
小二满脸堆笑的看着单子友,俯身的时候还顺带用肩上的毛巾将这桌子和凳子擦了个干净。
“染布薯?那是什么?”
单子友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东西,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就是平时喂猪,猪都不愿意吃的那东西。”
“噗!”
这次单子友是真的将口中的凉水喷了出来,喂猪猪都不愿意吃的东西,那得难吃成什么样子啊。
“你、那也先不上大碗茶,也不要三个了,一个就好。等我先看看这染布薯什么样子再说。”
听到对方的形容单子友是又好奇又担心,不知道自己这早饭会是什么样子。
“好嘞,听您的。大碗茶不要了,染布薯一个嘞!”
这小二倒是不因为单子友要东西是最便宜的而区别对待,一如既往的热情,一个“嘞”字拖成了长音,当那染布薯端上来的时候似乎还在这大堂中回荡。
仔细上下打量着这眼前的染布薯,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头大小的芋头。闻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还有这一股泥土的清香。
抬头看了小二一眼,由于这实在是太早,大堂中也就只有单子友一个客人,小二就一直待在他的身旁。
此时这小二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过眼睛虽然看着单子友,手上却是不闲着,抬手间又擦出了一张桌子,还捎带手为其倒上了一杯凉水。
伸手将其掰开,倒是显得很清脆,剥下外面的那层还有着些许泥土的深褐色外皮。
张大了嘴巴想要咬下去的时候却看到一旁的小二咧着嘴巴看着自己,再看看手中的这块染布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那句“猪都不愿意吃”。
在小二那灼灼逼人的目光下,单子友最终还是只咬下了小拇指指甲那么大的一块。一入口中,倒是像芋头一样有着绵软的口感,但是下一瞬间便是只剩下了苦、涩、还有着些许的咸腥。
“呸!呸呸!”
接连吐了几口,又抓起了桌子上的那杯凉水漱了好几次口才算是好受了一点。
“这东西,能吃?”
“这位客官,小的都和您说了这东西不好吃,您非要,我也没办法啊,不过您既然是吃了那可就没法子退了,三两银子,您请。”看着单子友那眼中带泪的样子,这小二到底是表现的比他还要委屈。
不过话说回来对方也是真的劝说过自己的,也怪自己太执拗,这个亏只能吃了。
“诶?单兄弟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正当单子友刚刚从之前的那染布薯中的苦涩中缓过劲儿的时候,卫一蝶从门外走了过来,从他来的方向看,似乎是刚刚上过茅房。
“哟,这么大芋头啊?正好饿了,尝尝。”
说着不顾阻拦,一把掰下巴掌大小的一块,塞进了口中快速的咀嚼着。一边塞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就是块芋头吗,这么大个你一个人也吃不了。我来帮……呕!”
“少爷快躲开!”
当将那块染布薯塞入口中不过三秒钟,卫一蝶的脸色瞬间由红变黄,再从黄变绿,接着便是一侧身,对着一旁吐了起来。正巧此时楼梯上走过一个穿着黑色华服的男子和一个小厮。
一见卫一蝶如此,小厮马上转身挡在他的身前,出言提醒其小心。
“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吃坏了东西,希望不会影响到这位少爷,不知……姜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