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安顺着南宫九初说的话看向她的腰腹部,一时皱起了眉,果然有血渗出来,不会是他刚刚弄到的吧?
“本王给你看看。”李南安说着就要上前给南宫九初查看伤口。
南宫九初退了一步,冷冷说话:“不必,大夫马上就过来,你可以离开了。”南宫九初不打算和李南安客客气气的了,更不会怕他顾忌他。
这已经不是逐客令了,这是明摆着赶人走,李南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南宫九初一眼,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带上了精卫。
刘大夫过来看了南宫九初的伤口,忍不住碎碎念:“小姐的伤口只裂开了一点,过几日伤口便会好,这几日不要使用武力了。”
动武那是自然不会了,要不是今天李南安自己送上门找抽,南宫九初怎么会使用武力?
自李南安那日之后,盛嘉玉和杨子夏天天去找南宫九初,因为南宫九初告诉她们这个狗血故事之后她们想亲自见识一下,可惜李南安都没再出现了。
反倒是盛嘉玉这天回家被全家约谈了,盛嘉玉一回家侍女就告诉她老爷夫人和大小姐在客厅等她,听到这个盛嘉玉一下就猜到肯定是说她和南宫九初的事。
果不其然,一进客厅,那个气氛就不太对,盛嘉玉刚坐下没几分钟,坐在主位的一脸严肃的盛老爷就缓缓开口:“嘉玉,你和南宫小姐很要好?”
盛嘉玉点点头:“父亲,我和九初是朋友。”
盛夫人看着盛嘉玉,轻言细语的问她:“嘉玉,你之前和南宫小姐并没有什么交集,难道是因为上次七公主的邀请吗?”
盛嘉玉正想回答来着,就听见盛明玉的声音,行,盛嘉玉忍了。
只听到盛明玉不疾不徐的开口:“南宫小姐的家世什么朋友找不到?乌兰小姐那样的人才是她的朋友,你怕不是被她利用了。”
盛嘉玉转头看着盛明玉冷笑一声:“盛家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还是你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她对盛明玉着实喜欢不起来,永远一副自视清高的模样,简直让盛嘉玉想揍她,怎么这样的人偏偏是她姐姐?
被盛嘉玉呛了一句的盛明玉面不改色:“嘉玉,姐姐只是提醒你,南宫小姐的性子大家都明了,和这样嚣张跋扈的人为伍,怕是有损气节。”明面上听着是关心,可她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有损气节?噢我知道了。”盛明玉听盛嘉玉说了这句话,正露出识大体的笑呢,就听盛嘉玉转头笑着对盛老爷和盛夫人说:“姐姐爱慕王家大公子这事不知父亲母亲知不知晓,且就不说姐姐对同样爱慕王公子的申家二小姐做的那些事了,姐姐不觉得有损气节吗?还是说姐姐对气节的标准是因人而异呢?”
盛老爷拉下了脸看着盛明玉:“明玉,可有此事?”
要不说盛明玉段位高呢,人脸色都没变一下,语气自如:“父亲,明玉确实爱慕王公子,可感情之事不是明玉能掌控得了的,但嘉玉所说的申小姐一事,明玉不知。”
啧啧啧,明确承认爱慕王公子,给盛老爷她很诚实的错觉,然后一口咬定不知道申小姐的事,好让大家觉得她盛嘉玉在冤枉她?做梦!
盛嘉玉丝毫没有理会盛夫人给她的眼神,接着盛明玉的话说:“据我所知王家并不在京城七大家内,姐姐可以喜欢王公子,我就不可以和九初做朋友了?姐姐这么做是情非得已,我这么做就是有损气节?再说我们盛家在南宫家之下,哪来的有损气节一说?”
“嘉玉怕是误会姐姐了,你莫要颠倒黑白,我所说的是南宫小姐的为人品行有损气节。”盛明玉露出淡淡的笑,淡定回击。
盛嘉玉笑着摇了摇头,盛明玉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既然姐姐说到为人品行,不如说说申二小姐见王公子时满脸的疮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姐姐你买通申二小姐的贴身侍女,让其给申二小姐下药的吗?”
听了这话,盛明玉慌了一下,眼神闪烁着看向盛老爷:“父亲,嘉玉胡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连盛夫人也帮着盛明玉说话:“嘉玉,你可不要胡说啊,明玉是你姐姐。”
盛嘉玉白了一眼盛夫人:“母亲,你扪心自问她有拿我当妹妹吗?姐姐要证据我现在就可以回房里拿,是姐姐托人买药的收据和姐姐写给西月阁让西月阁毒申二小姐的信,被西月阁拒绝了姐姐才找的申二小姐的贴身侍女下药。如果这件事王公子知道了,姐姐连下嫁的可能都没有了,姐姐,你还是担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别再整天想着找我麻烦了。”
这些东西是南宫九初给她的,盛明玉第一次找她麻烦时,她就让南宫九初查了查盛明玉。
南宫九初通过西月阁轻轻松松就查到了,没想到她这个姐姐的故事精彩得很,幸好有准备,不然今天她真是无力还击。
听到盛嘉玉有可能告诉王公子,盛夫人比盛嘉玉更快:“嘉玉,再怎么说明玉也是你姐姐,家丑不可外扬,你姐姐会反省的。”
怕盛嘉玉不听她的话,盛夫人又忙看向盛老爷:“是不是啊老爷?老爷你说句话。”
盛老爷铁青着脸,恨了盛明玉一眼,又看着一脸焦急的盛夫人:“都是你惯的明玉,整天自视清高,现在却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把她给我关起来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她的院子一步!”
“父亲,我没错,我是为了爱情,我没错。”相比盛夫人的焦急,盛明玉特别淡定,仿佛这件事和她无关。
听到盛明玉的话,盛嘉玉沉着脸摇了摇头,盛明玉这种知错不改还自认为对的人,成为敌人很可怕,可惜她们已经对立了。
“来人,把她拉下去!”盛老爷命人把盛明玉拉下去,那些人刚碰到盛明玉的手臂,盛明玉就甩开了,她轻视的看了一眼盛老爷和盛嘉玉:“我自己会走。”
说完便挺胸抬头主动走了,看得盛嘉玉一愣一愣的,明明她做错了事,却搞得像是在座的各位欠她的一样!
顿了一会儿,盛老爷看着乖巧坐着的盛嘉玉:“嘉玉,你愿意与南宫小姐交朋友,想必是了解她的为人的,看来京城的传言有误啊。”
这话其实是在试探盛嘉玉,盛嘉玉也听出来了,她要是说京城的传言确实有误,那盛老爷必定不会相信,她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在放屁。
一人这么传也许是有误,全京城都传的事就算不是全真,但也不会假。
盛嘉玉自嘲的笑了笑,她原以为盛老爷之前是站在她这边的,现在看来盛家谁都靠不住:“父亲,人都是血肉之躯,孰能无过?九初也一样,现在的她不似以前那般嚣张跋扈,她分得清是非,自有分寸。”
盛老爷点了点头:“如此,你长大了要交什么朋友父亲也不便多说,你自己看着办便好。”这话便是让盛嘉玉好好结交南宫九初,最好是能给盛家带来利益。
盛夫人本想开口阻拦,见盛老爷说了这番话,也就勉强闭了嘴。
盛嘉玉只笑:“那是自然,想必父亲母亲都知道我的性格,人敬我一分,我还十分,人若害我一分,我拼尽全力也要还十分。”
盛嘉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他们还不拦着盛明玉,再让盛明玉在她面前指手画脚,那她便要还十分了。
到时候别说带给盛家利益了,不亲手毁了盛家都是好的,反正她和这个家不熟。
盛老爷脸色微变,有些意外:“如此便好。”
以往他从来没有认真和盛嘉玉接触过,只觉得盛嘉玉是个寡言少语,比盛明玉逊色了不少的人,如今看来,是他小看了这个小女儿。
相比盛嘉玉,杨子夏在杨家的境遇就好多了,这事只在全家用餐的时候提了一下。
还是杨子夏的弟弟杨子淳先提的:“姐姐,你经常和南宫小姐在一起,不怕她吗?”
杨子夏笑着摸了摸杨子淳的头:“姐姐为什么要怕她呀?”
九岁的杨子淳仰着脸看杨子夏,一脸天真,刚啃完鸡腿一嘴的油:“因为大家都说她很凶很嚣张,谁都不放在眼里呢,她是那样的吗?”
杨子夏知道这是杨老爷杨夫人借杨子淳的嘴问出来而已,没有打算点穿,杨子夏决定通过和杨子淳聊天的方式让杨老爷杨夫人知道。
杨子夏装作生气,嘟了嘟嘴:“子淳的先生没有教子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吗?”
杨子夏飞快点了点头,一脸骄傲:“教了教了,意思是我们都不是圣贤之人,都会犯错。还有,先生还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意思是犯了错不要紧,及时改正就是最好的。姐姐我说得对不对?”
杨子夏温柔的笑,给他夹了一块肉:“那九初姐姐小的时候做错了,现在她知道错了已经在改正了,姐姐能不能和她做朋友啊?”
杨子淳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准备吃肉,又突然抬头看杨子夏:“姐姐,你现在一定不要离开九初姐姐,万一她以为你是嫌弃她以前做错事了呢?”
杨子夏噗嗤一声笑了:“好的子淳,姐姐知道了。”
杨子夏在南宫九初伤好的那天,坐在南宫九初的闺房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事。
盛嘉玉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南宫九初和杨子夏都要怀疑她会把自己的眼睛翻出来。
盛嘉玉没好气的抱怨:“为什么就我这么倒霉,老天是不是看不惯我?也没见你们俩人天天烧香,我怎么就穿到了盛家?每天回去面对他们我都想死。”
杨子夏看着盛嘉玉,小心翼翼的说话,生怕盛嘉玉一不小心就发飙了:“没这么严重吧?”
果不其然,盛嘉玉小嘴叭叭的开始说了:“没这么严重?你是没看到盛明玉绝世白莲花的样子,整天自视清高,你说要是一直清高也就算了,我敬她是条汉子,她偏偏表里不一啊,她喜欢的人别人就不能喜欢了?申二小姐喜欢王公子怎么了?人像她那样偷偷摸摸做小动作了吗?她倒好,给人下药让人脸上长满了疮?也幸好这疮好了,不然我都要替申二小姐扇她。反正,我要是男的我得离她八百米远。”
杨子夏对南宫九初做了个把嘴闭上的动作,乖乖闭上嘴没有接话。
可南宫九初哪会这么听她抱怨:“别抱怨了,你看我抱怨了吗?父亲不喜欢也就算了,还时不时就被人下毒偷袭,我的命都不能保证,你知足吧。”
虽说是这个道理,但盛嘉玉还是撇了撇嘴:“你有南宫夫人和南宫煜啊,我在盛家什么都没有。”
别说那些了,就连个可以信任的侍女都没有。
“那你跟我住?”南宫九初满不在意的说。
盛嘉玉挥了挥手:“得了吧,这算什么呀,到时候他们更有意见了。”
她的人生真是不管在哪里都不顺利啊。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南宫九初问了一句是谁,南宫煜推门走了进来,看到盛嘉玉和杨子夏:“不知两位小姐也在,是否打扰了你们聊天?”
不知道她们在是假的,她们每天都来,南宫煜想不知道都不行。
盛嘉玉刚抱怨完,没注意到自己语气淡淡的:“不打扰,我们就是闲聊。”
确实是闲聊,南宫九初和杨子夏都没听出问题,南宫煜听到盛嘉玉淡淡的语气,以为他打扰了她们谈话盛嘉玉不高兴了。
南宫煜正了正脸色,笑了笑,依旧是轻轻的声音:“两位小姐应该有事要和九儿谈,我晚些时候再来。”
说完南宫煜便转身走,手比脑子更快的盛嘉玉一下拉住南宫煜的手臂,南宫煜往前走了一步,盛嘉玉的手从南宫煜的手臂上滑到手上。
盛嘉玉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南宫煜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再看了盛嘉玉拉着他的手一眼,再看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她正拉着南宫煜的手。
连忙放开后想装作无事的盛嘉玉开口:“啊……不是……我只是想说我们确实在闲聊,你……你要是有事我们可以先走。”
南宫九初和杨子夏在一旁像是见到鬼了一样,盛嘉玉这是中邪了?
她盛嘉玉可不是这样拉个手就语无伦次的人,以前在酒吧左拥右抱的时候都没见她脸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