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柳千浔咬着嘴唇,脸上的神色几经变化,终于一副郑重的样子。
“怎么了?”秦筝怔了怔。
“是这样的……”柳千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犹豫。
“这么晚还来闹我?”听到开门声,楚涵秋迷迷糊糊地嘀咕了一句。
“你继续睡。”秦筝来到床边,轻轻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嗯……”楚涵秋一声低吟,闭着眼睛往床地里边挪了挪,留出一半空位来。
“吵醒你了?”秦筝一边脱衣上床,一边道。
“没有。”楚涵秋等她一钻进被窝,整个人就蹭了过去,“怎么,不管他了?”
“守了半夜,烧都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秦筝圈着他的身子答道。
“然后呢?”楚涵秋道,“去哪儿?”
“你想去哪里?”秦筝笑道。
“嗯?”楚涵秋闻言,倒是瞌睡清醒了不少,睁开一双水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她,一脸的疑惑,“那个小捕快,你舍得不管他了?”
“什么舍得舍不得的。”秦筝抬起手就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笑骂道,“他又不是我的谁,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你秦大侠不是一向热心助人到底的嘛?”楚涵秋白了她一眼,不屑道,“怎么,明知道有强敌窥视在侧,放心他一个人回京?”
“所以呢……”秦筝笑笑道,“他拜托我把账册暗地里送回京城,他自己嘛……吸引敌人目光去了。”
“不知死活。”楚涵秋一针见血。
“一路都会有官兵护航的,要知道杀官造反和江湖仇杀可是两个概念,那些人不会这么笨的。”秦筝安慰道。
“所以,你要先找个方向装作已经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然后再折道向京城去?”楚涵秋道。
“不错……”秦筝的手指把玩着他的一缕秀发,又笑道,“正好,六月十五落日山庄的武林大会,我们去参加吧!”
“你还真想剿灭了三十三天?”楚涵秋一把抢回自己的头发。
“错错错,我当然是去……当内奸的。”秦筝笑得眼波流转,格外妩媚。
“怪不得人家都说你秦大侠重情重义,当你的朋友比当你的情人好多了,不愧是朋友如手足,情人如衣服。”楚涵秋愤愤地道。
“你又错了啊。”秦筝笑道,“手足怎么比得上衣服重要呢?”
“嗯?”楚涵秋挑挑眉,等着看她怎么自圆其说。
“你想啊,大街上断手断脚的人到处都有,也没见谁活不下去了,可是……没有衣服总不能上街裸奔吧?”秦筝一脸无辜地道。
“……”楚涵秋无语,一头的黑线。
第二天一早,柳千浔就骑着一匹快马,告别了他们,直奔京城。
送走了人,秦筝回到客栈被包下的偏院,却发现风青洛已经起身,正在院子里练剑,不由得一阵郁闷。
“不过是一点儿小病罢了,哪有这么娇贵。”风青洛收了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
“你是不知道自己昏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秦筝叹了口气,凑过去,一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探了探自己的,隔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不错,是真的退烧了。”
风青洛在她的手碰到自己时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秦筝倒仿佛毫无所觉。
“秦筝?”正在这时,楚涵秋的声音从后传来。
“起来了?”秦筝一回头,顿时带了笑意。
虽然不合时宜,不过……昨晚终究还是没忍住,所以今天一早她一个人去送了柳千浔,便是想让他多睡一会儿的。
“我们什么时候走?”楚涵秋道。
“青洛,你觉得怎么样,可以上路吗?”秦筝想了想,问道。
“可以。”风青洛的语气毫无犹豫,若非亲眼见过他不久之前才病弱的模样,恐怕谁也想不到这是个病人。
“哎?一起么?”楚涵秋不禁愣了一下。
秦筝闻言,也不禁呆了呆。
的确,黄昏谷的事多灾多难,倒让她一时忘记了,风青洛原本和她同行的目的便是去落日山庄的武林大会,可是……由于风青洛和楚涵秋一见面就开始喊打喊杀,这个事,似乎、她还没跟楚涵秋说起过啊。
“当然。”风青洛看看楚涵秋,又看看好像神游天外的秦筝,微微勾了勾唇角,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楚涵秋站在原地直咬牙。
好不容易走了柳千浔,虽然身上还带着那麻烦的账本,但接下来好歹可以两个人好好游山玩水了,这该死的家伙硬要跟着他们算什么啊!
“那个……青洛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秦筝回过神来,干笑了几声。
“我管他!”楚涵秋一撇嘴,自顾郁闷去了。
然而,再怎么不情愿,他也知道,秦筝这个女人,言出必行,对于朋友的承诺,从来没有违背过,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结算了房钱,秦筝就带着两个男人,在掌柜和大堂客人艳羡的目光下离开了。
一早送走柳千浔的时候,她就打听过了,这座小城叫做阴县,顺着官道走,不到一天的距离就是这一带最大的郡府秦州城,之后前往落日山庄有好几条路线,似乎顺着沁河顺流直下,还是著名的游玩美景,就走这水路,男人么,还是需要哄的。
出了阴县,一路上的气氛却是古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