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打了一辆车回实验室。
在车上,团子一直在回想着刚才的细节。
多年不见,两人确实生疏了很多。
但寒千雪的自我保护意识不强,因为她单单说认识颜婆婆,寒千雪就让她进门了,而且还整个屋子都让她参观了。
要知道现在很多不法分子都有上门踩点的做法,他们在踩点之前,对于目标的资料都会先掌握的,想知道颜婆婆这个人,不难。
她问寒千雪是不是一个人住,寒千雪竟然老实回答了,这就更危险了。
她如果真是坏人,那寒千雪就糟糕了。
关于凶杀案,寒千雪的表情很惊讶和错愕,显然不是装出来的,至于镜子的事,至少她可以排除在外了。
唯一让团子想不通的是,那么大一个冰柜,太占地方了,如果寒千雪没有卖茶叶或者生鲜需要冷冻的产品的话,那这个冰柜是干什么用的?
团子拍了拍额头,想不通就索性不想,她得赶紧回实验室去。
回到实验室之后,她发现张峰没在,但所长却在办公室里。
她才记起李墨白给她准备的那副画还在她的包包里。
她便拿着画,往所长的办公室而去。
咚咚咚。
门开着,但她还是敲了几下门。
“团子,找我有事吗?”所长放下手中的文件,扶了扶眼镜,盯着团子,按道理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应该去找张峰,张峰是她的直接领导。
“所长,您六十岁的生日马上到了,我特地让朋友画了一副画送给您,祝您生日快乐,心想事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团子双手奉上字画卷轴,脸上带着微笑。
所长一听,微微笑说道:“团子,你怎么也学着他们搞这套?我是不收礼物的,你的祝福我收下了,这字画我不能要。”
“哎,所长,又不是什么名贵字画,是我朋友现画的。”团子还真怕所长不要,便主动打开了卷轴上扎着的绳子,将字画给摊开了,平放在所长的办公桌上,展示在所长的眼前。
所长本来还想开口,但看到字画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打起了精神。
“咦……”他惊咦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起了那副字画。
“这是我们中心的大院。”他的脸上满是惊喜,甚至嘴角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说道:“这画家果然有些功底,咱们鹭市的画家我认识不少,但这画的风格看着有些陌生。”
团子见所长的反应,内心一阵暗喜,赶紧说道:“这画家是我们一个院里的,这画您还喜欢吗?”
“嗯,还可以。”所长点点头,仔细看着画,当瞄到那尊石狮子时,眼睛眯了起来,视线往后移到了‘为人民服务’的假山,又摇了摇头,说道:“团子,这画本来好好的,怎么要加上这狮子和假山,这好好的一幅画,弄得画蛇添足了。”
“所长,这狮子在这三岔路口起到警示的作用,而这后面的这假山也只是点缀,就是一个小公园,平时大伙也可以到下面散散步。”团子不敢把真正的意图说出来,毕竟不好直接开口解释。
所长笑着摇摇头说道:“团子,咱们物证鉴定中心大院摆石狮子很正常,但一般是摆在大门口,而且不是单的,而是成双的,你见哪个地方会单独摆一只狮子,还有你这狮子就放在三岔路况的交界点,这万一开车不注意,就直接撞上去了,这你说合理吗?”
“再者说了,这栋新的实验大厦后面是要弄停车场,按照规划,应该能有三十个标准的停车位,你要是弄成什么假山,那这些位置就都浪费了。”所长笑笑说:“团子,咱们应该务实,不来这些虚的,这三十个停车位可以满足我们实验室的停车需求,如果弄成假山,无非就是景观好一点,但并没有什么用。”
“不是啊,所长……”所长的这话把团子给急的,她忍了一会,还是说道:“这个画家来咱们刑警大院了,然后他懂得一些风水知识,他看了看咱们的这两条路,说这路合二为一,造成了‘剪刀煞’,咱们新大楼的工人从楼上摔下来就是因为这个剪刀煞所造成的,所以就想着给咱们破局,他还说……”
“够了。”团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所长打断了,所长的脸拉了下来,摆摆手说道:“拿走吧,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画我就不收了,你也知道咱们的规矩,我要是收了你这画,那就是受贿了,还有,团子,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更是我们刑侦技术的优秀人才,你所学的知识是先进的医学知识,你的世界观应该是无神论,不要去信这些封建迷信,你让我有点失望。”
“所长,我……”团子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拿走吧,这事不要再提,我就当没发生过。”所长将画卷卷了起来,递给了团子,说道:“鹭市的这起凶杀案的性质非常恶劣,上面给我们的破案时间非常的紧,你要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协助张峰破案,不要浪费精力在这种事情上。”
事已至此,团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接过画卷,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哽咽道:“所长,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加油。”
“去吧。”
团子便转身出门,一转身,眼眶里的泪水落了下来,满心的委屈,本来好好的一件事,也都是为了部门着想,可还是被拒了。
虽然早就猜到有这种可能,但没想到所长如此的直接,还把她批了一顿。
她失落的回到座位上,抽了张纸巾默默的擦着眼泪,不敢出声。
咚咚咚。
办公室的大门外,有人敲门。
团子赶紧把眼泪擦干,抬头看去。
一位穿着建筑工服装,头上还带着安全帽的工人看向了她,说道:“刚才我队里的工人告诉我,他们在清理大楼后面的空地,准备弄停车场的时候,钩机勾到了一块石碑,这石碑挺奇怪的,所以他们不敢继续施工,他们来找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找谁,请问我应该找哪位领导?”
“什么石碑?”团子打起了精神,问道:“在哪,带我去看下。”
“就在下面,新建大厦的后面,那边准备要建停车场的。”包工头往外指了指。
团子的心里一紧,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莫非又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她转头看了下所长的办公室,此时还不宜直接汇报给所长,她得亲自下去看一看,之后再做决定。
“走。”她跟着包工头出了门,朝着新建办公大楼的后面走去。
绕过大厦,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部钩机的边上,还不时议论着,见包工头带人来了,纷纷转过头来了。
“头来了。”
“大家让开。”包工头挥挥手。
团子从人群让开的道走了进去,只见钩机的铲斗里有半斗的土,但这土的中间有块石碑,石碑被土埋了三分之一,其中一个角缺失,段口是新的,估计是刚被钩机给钩坏的。
石碑是花岗岩的,上面的字是凿刻的,上面的泥土让工人给擦掉了,只不过还有些青苔。
团子仔细辨认上面的几个字:此地凶险,切莫动土。
这莫非就是李墨白说的‘天杀局,剪刀煞’?
团子微微皱眉,这事她不能再去跟所长说了。
她刚刚才被所长批了一顿,现在如果去说,他指不定认为这块石碑是她或者李墨白埋的。
“这事我处理不了,你还是找我们领导吧。”
“你们领导是哪位?”包工头问道。
“就刚才我们那间办公室往里走的单独办公室。”
“好的,我马上再上去一趟。”
包工头便再次朝着办公大楼而去。
团子觉得她不好在现场,不能让所长看到她在这里。
她便转身,朝着边上的新建大楼而去,因为还未完工,外围还有防护网。
她进入新的办公楼一层,找到了那间距离钩机最近的房间,隔着防护网,看着那边的情况。
“我就说嘛,小郑无缘无故会从三楼摔下来,这事透着古怪,这下好了,挖出了这个东西,不是好兆头哦。”
“咱们开工之前,不是买三牲拜过土地公之后才动土的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
“你傻呀,那只不过走过形式,现在挖出石碑,显然这地下有东西。”
“咱们要不要找个先生来看看。”
“别急,头儿现在去找这单位的领导了,看领导怎么处理吧,反正这事不弄明白,我是不想开工了,赚不到几块钱,别像小郑那样,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呢。”
“是啊,是啊。”
那些工人议论纷纷,不一会儿,工头真把所长给找来了。
所长仔细打量着那块石碑,甚至还用手在上面的那几个字摸了摸,微微皱眉,又摇了摇头。
他仔细询问了一下,钩机操作工则是把刚才挖到这石碑的过程详细的讲了一遍。
所长听完,嘀咕道:“莫非这地下有古墓?可如果有古墓,这石碑上所凿刻的字为何会是简体的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