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安二十五年,公主宫汐玥出嫁。
十里红妆,百里烟云,流光绯然。以云锦铺道、如火嫣兰为容、满城红锦为聘,绘一世平安喜乐,起一场倾世盛宴。
宫墙朱院早已被红锦所覆盖,熠熠闪光的琉璃瓦依旧光彩夺目。在皇宫的最高处——摘星台上有一对夫妻,他们无声地看着那精致华美的花轿绕城而行。一时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所有的悲欢喜乐在这一时刻沉淀。
“烟儿,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看,宝贝女儿都出嫁了。”说话的男子——当今的昭安帝宫离澈,他看着那顶花轿,与皇后纳兰烟并肩站着。称帝二十五年,时光悠然而过,但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太多时光的痕迹。除鬓角的几许斑白,他还如初遇时那般,多的,不过是沉淀在骨子里的成熟与稳重。
“宫离澈,你可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吗?”皇后纳兰烟看向远处,低头喃喃道。
宫离澈看向纳兰烟,明亮的眸子中仿佛落满了点碎的熠熠星辰。他低声开口,但语气带着压不住的喜悦:“当然记得,纳兰小姐,可愿意与澈一同赴约?“两人相视一笑,霎时间,漫天的烟霞沦为陪衬。这时光,在此刻停止,静静地镌刻着他们之间的爱恋。
当初你答应我约定的时候可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一段记忆,我又怎么会忘记哪?
待我处理完政事,忙却事务,我带你把酒东篱,闲卧悠然;
待辰儿长大,我脱下一身龙袍,我陪你游历山川美景,看天地浩大;
待我放下重任,卸下重重条框,我许你青丝白发,一世无虞。
两人相携下楼,明媚的阳光见证着这段皇宫深处的情谊。
“我们就这么走了,辰儿可以吗?”
“我相信辰儿可以应对这一切。”
“……你经常不上朝将政事推给辰儿,就是为了今日?”
“烟儿,我已经亏欠你太多了。你当着笼中的金丝雀也快厌倦了吧,我怕你哪天厌倦了这宫中束缚的生活,再像二十年前那样一走了之。”
“……抱歉,宫离澈。二十年前是我自己作,与你没有关系,也不是你的错。”
“烟儿,今天是玥儿大喜的日子,也是我们生活重新开始的日子,谈这些作何?”
“吾妻,可愿陪我去赴一场约?此后余生,我都陪着你。”
“好,我的丈夫。”
微风轻抚,烟霞为证。公主宫汐玥出嫁当天,皇帝皇后归隐山林,留下一封诏书,立太子宫栖辰为帝。
你说高处不胜寒,那我便拱手天下讨你欢。此后,闲云野鹤,青丝白发。
但,有人高兴也有人难过——待太子宫栖辰醉醺醺的从将军府回来,捏着那封诏书。不需要醒酒汤,他和着冷风直接打了个激灵。他看向依旧热闹非凡的将军府,又看向灯火通明的京城,最后看向远处早已没有任何车马人迹的道路,不禁泪流满面: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