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澈用指尖随手划出一道星河,那缥缈虚无的神力碎芒皆在他手上汇聚着,又轻轻挥了挥手,将星河向轩辕残歌弹去。那明静如止水般的双眸依旧是波澜不惊,似乎一点也没有将面前的轩辕残歌放在眼里。
轩辕残歌本能感受到一丝威胁的气息,上来就祭出了黑金砚台的最高形态,那头浑身漆黑的巨龙又一次和轩辕残歌合二为一,一爪拍散了飞来的星河,接着与之前一样地朝着轩辕澈嘶吼着,只不过,这次的吼声里,多了畏惧。
轩辕澈伸出手凭空握了握,璀璨的双眸盯着手上的幽蓝色神力,激发着符文,控制着封印,防止过多的神力溢出,待到周身的神力光芒暗下了80%,才自言自语开口道:“已经将神力释放区域范围锁到最低了。”
“不对,这气息……你不是轩辕澈!你到底是谁!”墨龙的身躯不住地颤抖,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畏惧,连在轩辕殿那几位“活着的传说”也不曾有过的,来自生命本源的畏惧。
“我是你的对手,仅此而已,我不喜欢有人死,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带着碎片走。”轩辕澈缓缓开口道,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轩辕残歌注意到,轩辕澈的用语不是“我”,而是“他”。黑龙张了张宽厚漆黑的双翼,嘴里压着幽蓝色的火焰,绕着轩辕澈走来走去,每踏一步,都发出了震天的声响,似乎很在等待一个攻击的时机,又有些忌惮。
还未等俩人有出决断,也许墨龙震地的原因,地域又一次晃动了,这次,山顶的火山终于喷发了,一道赤红的岩浆柱直破云霄,由于反作用力的原因,地域下沉的速度比原来的快上了几倍。
眼看连接着熔岩火山和祭坛的通道就要断裂了,轩辕残歌眼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驾驭着墨龙振翅高飞,嘲笑着底下有些措手不及的轩辕澈:“呵,刚还不是挺威风的吗?我才不管你是谁,这个地域很快就会沉下去,陷入破碎空间,如果你不想随着它一起葬身虚空,就把碎片给我,我兴许还能救你一命,我给你的考虑时间,可不多了……”
轩辕澈皱了皱眉,右边忽地冲起一道炎柱,从炎柱中溅出了一滴岩浆,朝着轩辕澈飞去。轩辕澈捡起一旁掉落的熔猿火剑,拔出剑鞘,一剑插入满布岩浆的碎岩的大地中,刹那间,一道幽蓝色的神力顺着剑刃传到了整片地域中。
神力传过,整个地域的时间和空间如凝固了般,周围喷发的岩浆柱都停了下来,对抗着引力,悬在半空中,而刚刚溅出那滴岩浆,一样虚浮在空中,不再移动。因为这里的时间和空间节点,乘二了。
严格来说,这将会是一段“不存在的时间和空间”,这是由于在原先时间线的基础上,用神力将现在发生的事完完全全复制,粘贴,重现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形成了时空间双悖论(现在发生的事不可能在现在又发生一遍)。破除的方法,一是施法者自动解除(前提是还有这个能力的话),二是将施法者斩杀,使其本身形成另一个时间悖论(如果施法者死了,时空间双悖论就会在施法者的悖论上破解。如果施法者死去,就相当于没有施法,那时空间双悖论就无法形成,而施法者就不可能死于这段因时空间双悖论形成的“不存在的时间”,从而形成另一个时间节点,另一个足以摧毁后一个时间节点的时间节点)
“这……这怎么可能?!”轩辕残歌显然已经无法接受眼前所见的一切了。还未等轩辕残歌缓过神,底下忽飞来一把剑,朝着墨龙的胸口一剑刺去,一道凛冽的剑气飞过,那十几层鳞甲已尽数被破开,剑刃击打在黑金砚台上,发出久违的声响:“叮——”那是砚台被剑刃打中的声音。
很快,墨龙就像失去了生命来源一般,胸口处不断往外淌着墨水,身上的支翼一块一块地被剥落下来,砸在地上,通通化成了黑金色的神力碎芒。最终,连轩辕残歌也落了下来,黑金砚台,就掉落在他的面前,再无光泽可言。
“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是一个……一个废物,一个连无形境都是不久前才突破的废物,哪里来的这种力量?”轩辕残歌眼神中透着绝望和凄凉。
轩辕澈不语,一时,他竟下不去手解决这个多次想要治他于死地的凶手。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几个老头给你的力量,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自诩血统纯正的轩辕氏内族人,都来欺辱我们轩辕氏外族人?!凭什么我每次明明出任务都做的比那些白痴好的多!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后来的进入内门,我却在外门待了十余年之久!现在,连比试都要偏心,好啊,好一个公正轩辕氏!”轩辕残歌自顾自仰天长笑,几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流下,交织在他苦涩的笑容里。
轩辕澈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面前这位可悲的男孩。
良久,轩辕残歌一抹泪水,微微起身,捡起落在前面的黑金砚台,对着轩辕澈凄凉一笑:“虽然我是外门弟子,但我还是偷学到了轩辕氏内门的一些禁术……抱歉,您将和我一起走了。”
“我不会和你一起走的。”轩辕澈冷冷回答道,丝毫没被动摇。
轩辕残歌苦笑着摇摇头,将砚台往空中一放,催动神力,在左手上汇聚成了一个巨型的能量球,忽地往自己身上砸去,在自己身上砸出了一个血坑,右手沾着鲜血,在空间中写着什么符文……
等到最后一笔完成,他转身对着轩辕澈说:“这招禁术,叫做血荐轩辕,以轩辕氏族人之血供奉神打造的武器,便可以短时间内提高武器和使用者的上限。而之所以会成为禁术,是因为每用一次,使用者的气血就会下降一点,气血降到零,使用者即是死亡。我将以我的身躯做祭礼,以我之血,血荐轩辕!”
说完,整个人化为了血粉,融入到了砚台中,可与其描述不同的是,砚台吸收了整个轩辕残歌,却是一点变化没有,没了神力支持,又一次落了地。
轩辕澈看了看面前的符文和黑金砚台,叹息了一声:“孩子,你的符文,写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