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礼和青叶尊者见到这一幕皆是膛目结舌,夏百合的伤势怎么看都是已死之人,竟被伊无涯轻描淡写的复活了过来,难道那传说中破空境之上的力量竟有将人复活之能吗?
伊无涯看了一眼膛目结舌的二人,淡淡的道:“并非复活死人,只不过是治愈加还魂而已。”
伊无涯不在理睬处于震惊状态的二人,转而看向夏百合,问道:“可还有不适?”
夏百合摇了摇头,犹豫着问道:“是您救了我?你不是伊秋雨……虽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但感觉……你很陌生。”
伊无涯点了点头,道:“嗯,我不是伊秋雨,我是她的父亲,正借用我女儿的身体和你说话。”
“秋雨的父亲?您是伊无涯前辈?百年前威压江湖的邪天神,伊无涯前辈?”
伊无涯笑着道:“正是老夫。”
夏百合连忙拱了拱手,单膝跪地道:“恕晚辈冒昧……”
伊无涯抬起手虚空一托,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单膝跪地的夏百合了托起来,道:“这些所谓的礼数就免了吧。”
尽管伊无涯并不在意这是无用的礼数,但夏百合还是不敢放肆,拱着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若是前辈需要晚辈,晚辈定当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伊无涯摆了摆手,道:“年纪不大,这些客套话倒是说的很是熟练,我一个已死之人,能让你做甚?我救你只不过是不想让我女儿伤心。”
夏百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伊无涯担忧的问道:“秋雨她……”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你放心吧,我一个已死之人,不会一直占用我女儿的身体的。”
只不过老夫再次沉睡之前,还有一事不明。
夏百合恭敬的道:“不敢说能为伊前辈解答。”
伊无涯看着夏百合,问道:“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秋雨在你的心里究竟算作什么。”
夏百合不明白伊无涯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认真回答道:“同门,或者是……妹妹……”
伊无涯追问道:“只是如此么?”
夏百合低着头,支吾着道:“这……”
伊无涯平静的道:“老夫虽然被封印在秋雨的体内,但却是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她所经历的一切。”
“你对我的女儿心有情愫,只不过你的性格看上去开放,但其实却很是内敛含蓄,你那天在镜秋水的房间外,其实就是在偷听,因为你喜欢孤落秋雨,不想将他就这样让给那个叫做镜秋水的女孩,但镜秋水比你更主动,所以你下定决心也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我的孤落秋雨。”
“但最后你还是没有说出口,老夫有些好奇,为什么?”
夏百合拨开自己的头发,伊无涯发现她的额头印着一个连自己都没见过的术式,于是略感惊异的道:“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我没见过的阵法,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是用来封印什么的吗?”
夏百合将自己的头发放下,遮住额头上的那个阵法,淡淡的道:“不是封印,是毁灭。”
“用来,毁灭伊秋雨的。”
伊无涯闻言,皱了皱眉头,拔出怨鬼指着夏百合,冷冷的质问道:“毁灭我的女儿?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夏百合看着抵在自己眉间的闪着寒光的刀锋,面无表情的道:“前辈杀了我只会让更多的人给我陪葬。”
伊无涯冷笑了一声,道:“哦?什么意思?你是说刻在你身上的阵法会随着你的死亡而失控,让这里的所有人和你一起死么?你未免太小看老夫了,这世间还没有老夫解不开的术式!”说着,指着夏百合的剑又向她的眉间逼近了几分。
夏百合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死了,我身上的术式便会消散,不过,我作为最后的防线,如果我死了,恐怕神挣脱封印后便会肆无忌惮的向曾经封印过他的人类施以报复吧。”
伊无涯将剑收回剑鞘,问到:“什么意思?”
夏百合平静的道:“前辈不知此事也属正常。”
“毕竟,这是那场大战之后才决定的,那时的前辈已经和神一起被封印进秋雨的体内了。”
“伊秋雨体内的神被封印之后,为防止神再次苏醒,江湖各路势力便组成了一个联盟,叫做江湖联盟,正如我所说,刻在我身上的术式是防止神苏醒的最后一道防线,这是整个江湖决定下来的,那场大战之后,神的力量让各大势力惧怕,但彻底抹杀伊秋雨又担心她体内的封印会因此失去作用,导致前功尽弃,不杀伊秋雨又无法保证神不会有突破封印的那一天。”
“为此,他们准备了两个术式作为保险。”
“其一是由佛宗的禅一僧人和道教的老天师为阵眼,百名修为最低者为搬山境中期,最高则为破空境巅峰的精通术式的至强者为辅的封印大阵,据说这个阵法,仅凭一人为阵眼,十人为辅便封印了上古灾兽饕餮。”
“其二便是刻在我身上的这个阵法,这个阵法足以毁灭一切,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在这个阵法之下存活,但催动这个术式的代价……便是我的生命。”
伊无涯若有所思的问道:“需要你献祭生命?”
夏百合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我的体质很特殊,只要用我的血液便可以将术式的威力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伊无涯似乎恍然大悟一般,道:“没想到你这个丫头竟然拥有神之血脉,那些老不死的是打算用神杀死神么,只不过……你确实只是凡人,一届凡人又怎会拥有神之血脉……”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从小就被那些长老告知,他们说我是善良的神专程派来人间消灭伊秋雨这个邪恶的神的使者,我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力量。”
“我只知道防止神复活的第一道防线便是伊秋雨体内的封印和前辈还有九门主编造的那些谎言,只要秋雨她在这个不算美好的梦境中一直沉睡下去,神便不会苏醒。”
“但如果有一天秋雨知道了宠爱她,关心她的所谓的朋友们只是为了稳住她,当她放下戒心的那一天就会被我们这些“朋友”杀死,对这一切感到失望的她一旦再次被神所吞噬,这两个术式便是避免这个江湖生灵涂炭的最后两道防线。”
“既然神一定会复活,那么我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夏百合顿了顿,道:“我这样的牺牲品怎能爱上自己将要杀掉的人呢。”
伊无涯又问道:“既然必须背负这这样的宿命,为何还要暗中调查我女儿?明明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夏百合道:“如果换作前辈,前辈会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要去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么?”
“而且,我只是想知道我将要杀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真的如那些给我刻上术式的长老们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罪孽深重,十恶不赦的人吗?同时,也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消灭神的力量,还有,我体内的神之血脉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