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门外一阵吵杂。一帮人拥着一个年约5旬的男子走进屋外的小院。男子挥挥手,把跟在身后头的人赶到一边:“都去忙吧,这里无须你们相助,小箐留下即可。”
一群人这才吵吵嚷嚷地散了开去。见众人走的远了,男子回身合上院门,一边向里走,一边向身边的小丫头道:“菁丫头,不是与你说了,有什么事单独告诉我便可,莫要弄得世人皆知的模样。那位小哥是个十分紧要的人物,我不想有太多的人知晓,你可知否?”
“哦,吴先生,小菁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小丫头吐吐可爱的小舌头,一脸的俏皮。
“也罢,且进去看看。”吴先生推开虚掩的房门走入屋内,不觉一愣。那个前日自己救回来的青年人,此刻已醒转过来。正头枕着澡盆的边缘,双目呆呆地瞪着屋顶。自己进得屋内,他也没有反应。
直走到风清扬的身边,见他仍不理不睬,吴先生不禁轻咳了一声,正待开口,却见澡盆内的青年人已直起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位是吴先生吧,要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哦,小哥无须客气,在下也是恰巧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吴先生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什么:“不知小哥怎会与胡人结上仇怨?”
“胡人?”风清扬的脑子里迅速过滤着以前在博物馆时所学的历史知识。胡人:早在汉朝,两晋之时。住在中原腹地的汉人便把当时处在西北方的少数民族统称为胡人。唐朝的汉人也沿袭了这个习惯。总的来说唐朝的政府对少数民族还是抱着友好的态度。因此被称为胡人的少数民族与汉人的交往是很频密的。无论是在胡汉混居的边境城市还是当时的首都长安,都可以看到胡人的身影。他们从事珠宝,矿石,动物皮毛,酒类甚至是演艺娱乐的演出团体等各种行业。这当中有许多从丝绸之路跑到大唐做生意的外国人也同样被汉人称为胡人,在汉人的眼里他们长的都差不多。
吴先生见风清扬一直在沉思,以为他不愿谈及这个问题,便微微一笑道:“小哥若有不便之处,不必为难,在下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哦,不是,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一时出神想些心事罢了。”风清扬觉得与对方交谈十分拗口,但如果谈吐太过现代,只怕对方接受不了。
好在博物馆这一年多,看过的古文古献也算不少,依样画葫芦总也能描个七八分吧。现在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到博物馆工作,很有可能就是老天爷的一个阴谋,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无妨,小哥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呀!”吴先生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般温儒淡雅。
“啊!”风清扬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身体,这样坦诚相见,实在有点别扭,但手足的麻痹感,令他动一下也很吃力:“呃,吴先生,不知为何,我的身体~”
“呵呵,小哥无需焦虑,盆内的热水,加入了我独门秘制的药石,可以使小哥的肌体在恢复时减少痛苦,药效应已过,稍后只要擦干,想必就可恢复了。”吴先生笑着答道。
“先生的救命之恩在下永远铭记心头。”风清扬再次发自肺腑的感谢。
“小哥言重了。”吴先生挥挥手,招过身边的小丫头:“小菁,服侍公子更衣。”说完冲风清扬一拱手道:“小哥先擦拭干净换了便衣,在下设宴寒舍,静候公子。”
“那有劳先生了。”风清扬也不客气,反正,这吴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算计自己,独自一人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吴先生走出屋子,随手合上房门。屋子里一时安静异常。风清扬很尴尬,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服侍赤身裸体的自己,想想就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就被这个小丫头给看遍了,但那时候自己是没知觉的嘛。现在既然醒了,就很不妥呀。
皱着眉头,风清扬感觉水温已逐渐变凉,手脚也慢慢有了点力气,只是浑身好像没了骨头,软的要命,他转身趴在了捅沿。一抬眼发现小丫头也正好奇的瞪着自己。碰到自己的目光,白净的小脸上,飞起一阵红晕,很是可爱。
风清扬心中一痛,不由想起另一个人:“小秋,你还好吗?你要坚强,要愉快的活下去。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活着,只是回来找你的话,貌似有点困难。1200年后,唉,自己怕是连灰也剩不下了。”
小菁见趴在捅沿的公子忽然神情落寞,情绪低落,心中不由的一紧道:“郎君,不开心吗?是不是身体还疼痛?”
见小丫头很关心自己的样子,风清扬心头一阵温暖:“没事,护......我,小菁是吧,麻烦你把浴巾给我。”
“浴巾?”小菁随即明白过来这位郎君要什么。到底是读书人呀,郎君讲的话很深奥啊!走到一边,小丫头拿过一块大大的棉布,来到捅边,有点不好意思,羞怯地低声道:“还是让小菁来服侍郎君吧。”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风清扬飞快的拿过大棉巾:“嗯,你,你忙去吧,我自己可以搞定。”
小菁没有走远,她不太放心,吴先生可关照过她要小心照顾这位郎君。见这个奇怪的郎君,遮遮掩掩的从浴桶里爬出来,躲在半人高的浴桶后,头也不敢露出来。
“郎君倒是害羞的紧。”小菁想着轻轻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风清扬半蹲在浴桶后,很辛苦的把身体擦干,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娇亮的声音:“小菁来帮郎君更衣吧。”
“我靠!这丫头怎么走路跟个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呢?”风清扬被吓了一跳,赶忙用那块大棉巾遮住下身,像个被偷窥了的小媳妇一般看着对面的小丫头。这倒不能怪小菁,当时的人除了有钱人或当官的,可以穿有皮底的厚底靴,普通百姓都是穿麻底或是草底的布鞋,走路当然没有声音了。
“噗嗤。”小丫头被风清扬夸张的动作惹得一笑,伸手把抱在怀里的衣服递了过去道:“郎君为何如此惧怕?莫非是小菁吓坏郎君了?”
“啊?不,不,小菁很漂亮,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风清扬慌慌张张地接过衣服,扭着屁股挪到浴桶的另一边,两个人倒像是在捉迷藏。
小菁觉得这个郎君实在有趣,没见过这么怕羞的公子哥。以前主人家中往来的那些官家子弟或是富人家的公子,见了自己无不是想摸上一把,贪点便宜,哪像现在这位,见了自己像见了鬼似的到处乱躲。
小菁在这边瞧着直乐,风清扬在那边却是苦得掉渣。翻着手中的一堆布片。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啊?这是人穿的吗?除了那条大裤衩,风清扬真不明白,这些古人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把它穿在身上的呢?忙活了半天,他还是像一个乞丐一般,披着一身布片,站在那里哭笑不得。
小菁这回不但是好笑,更是惊奇了。这位郎君莫非连衣服都不会穿?实在看不下去的小菁,不顾风清扬的抗议,重新把他剥个精光,只留了一条大裤衩给他遮羞,还好他没把这个穿反了。
小菁低着头围着风清扬忙碌起来,一件件地衣服重新披上他的身体,而他只需机械的伸直了双手,任这小丫头摆布。从小菁的头发上传来一阵阵好闻的淡香。
咦?怪了,这年头也有洗发水吗?风清扬晕晕乎乎的被小菁搞了好一阵子(此搞非彼搞),终于最后一条佩巾扎完后,玉树临风的风公子闪亮登场了。
望着小菁额角隐现的汗珠,风清扬有点过意不去。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家帮着穿衣服,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小菁很满意地看着呆瓜似站立着的风清扬:“郎君长的真俊呀,特别是那种傻傻地神情,看了就让人~哎呀,羞死了,死丫头想到哪去了!”
风清扬见小丫头好好的忽然满脸通红,露出一种娇羞的神态,很是纳闷:“怎么我穿上衣服,她倒是害起羞来了呢?”
“咕咕”风清扬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起。小丫头一听愣了会儿,马上又笑的花枝招展。对着笑靥如花的小丫头,风清扬给她下了一个结论:嗯,一个小妖精,再过两年可就不得了。
“郎君,请随我来。”小菁好不容易忍住笑,站直了身体,拉开房门对风清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哦。”风清扬觉得自己很可怜,刚刚来到古代,就失身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