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员外的话,令千金这是怀孕了。”听到了大夫的话,我爹是一肚子的火,拉起床上的我问“婉青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啊,这孩子是不是慕枫的?如果是,我这就去找他,让他赶紧娶你。”大夫看到我爹拉着我,便急着说道:“林员外,令千金不能再受半点打击了,您还是……”我爹这才松开了我,叹了口气,吩咐大夫千万不要传扬出去,便让管家送大夫出门。
我哭着求爹,告诉他,“爹,一切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求求爹,不要去找他,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爹爹很生气的样子似乎吓到了一旁的玉儿。“您不要再问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双眼挂着泪花,这一刻没有任何消息比这个消息更痛苦了,如果他在我身边,不过那只是如果,只是如今孩子还未出生,父亲便已经不要她了,有些时候,我就在想,自己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可是自古痴恋成魔,又有何缘由去争论值与不值呢?
“想不到我林振海家世清白,竟然生出你这么个丫头,那你打算怎么办,还未出嫁,就怀孕了,你让全府的人怎么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爹拍着桌子,苦恼的样子让我看了很伤心。
“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出去吧。”玉儿送走了大夫,我爹出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他的叹息声。而娘嘴上没说,心里确是很难过的,这几天,一直在为我做补品,毕竟我是她的女儿,再生气,也是会心疼的。
大概在家养了十天,我一直没有出门,待到能下床走路的时候,我便走到院子里对着干枯的蔷薇树发呆,玉儿告诉我田文来了,我便去大厅见了田文。
“姐姐,听说你生病了,我到此时才来看你,还望姐姐原谅。”手上的东西被玉儿接了过去放在桌上。我笑了笑,“没什么,你能来,姐姐已经很高兴了。对了,姐姐托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田文点了点头。
“是不是敏儿有消息了?”我很急切的问田文,此时的我嘴唇依然是泛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田文告诉我,凤莲今早去了牢房,跟敏儿聊了几句,但是她支开了所有的人,所以并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快带我去牢房,现在就去。肯定是出事了。”我着急的撇开玉儿的手,拉着田文就往门外走去。
玉儿焦急的说道:“小姐,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呢,大夫说过起码要在家静养一个月,你不能出门奔波的。”我看了一眼玉儿的脸,满脸泪水,随后便毫不犹豫的直奔门外。
“可是现在是过年啊,更何况,姐姐你身体还没恢复,去牢房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不行,现在不去就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走。”
玉儿见不能劝我,便大嚷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为肚里的孩子着想吗?”
我迟疑了一下,可是我有一种预感,凤莲肯定会对子敏不利,不然她不会去牢房的,所有的一切既然都是她搞的鬼,那么她当然会杀人灭口,只怕此刻子敏已经遭人陷害了,如今我只希望自己去的不会太晚。我走到玉儿身旁,用微弱的声音说道:“玉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如今孟子敏有难,我现在必须去牢里阻止凤莲,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玉儿听后很为难的咬着嘴唇,似乎有许多的不舍与不愿,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决不能阻止小姐出去,所以也就默默点了点头。
坐上了马车,我去了牢房,这一路上,我总觉的凤莲去牢房不是那么单纯,她怎么会认识敏儿呢。
当我们赶到牢房,还是晚了一步,敏儿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满是血,我拾起地上的药瓶,是毒药,牢房里怎么可能有这东西呢?是凤莲,一定是她,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牢头拿了一块布递给我,白布里透着红色,“这是那小姑娘临死前写的,让交给婉青姐姐的,我想应该就是林姑娘吧,您请收好。”
我颤抖着打开信,看到上面全是用血写的字。
婉青姐姐,对不起,敏儿不该连累你受牢狱之灾,只是敏儿被坏人欺骗,害死了禄轩弟弟,如果我将实情说出去,我全家就会没命,这一切都是李家少奶奶让我这么做的,至于禄轩,早在去林家门口之前就已经被人灌了毒药,只是到了林府门前才发作。我说的句句属实,请姐姐务必帮忙照顾一下家中的母亲,直到我哥哥回来。还有不要告诉我娘,我已经死了。敏儿在此谢过姐姐了。
信读完了,这么长的信,敏儿是坚持了多久才写完的,她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凤莲为什么要这般逼迫。
“田文,敏儿家在哪,带我去。”
田文担心我的身体,为难的说道:“姐姐,明日再去吧,你身子虚弱,需要休息。”
“不行,敏儿不在,不知她母亲怎么过的年,我们去看看吧。”我拉着田文执意要去,他也便顺从了我。
待我们到了敏儿的家门口,那是两间很小的房子,敏儿娘一个人在门口倚着,似乎在等人。
听到有人敲门,“是敏儿回来了吗?”
“大娘,不是敏儿,我叫林婉青,是敏儿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敏儿现在在我家,我已经收她做妹妹了。您请放心吧!我来看看您还缺什么东西不?”
“是吗?那谢谢林姑娘了,快请进。”敏儿娘虚弱的应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我给孟伯母留了些银两,可是被她拒绝了,她笑着告诉我,他儿子已经回来了,我想肯定就是敏儿口中的哥哥了,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我愣了愣神,既然大娘已经有人照顾了,我便放心了,笑着告诉大娘敏儿我会替她照顾的,只因敏儿临终前嘱托,不想让她母亲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只能瞒着孟伯母了。
在敏儿家呆了大约两个时辰,敏儿哥哥回来了,我们相互笑了一下,他自我介绍,名叫孟子夏,我也对其笑了笑,告诉他我的名字,还有我与敏儿已经结为姐妹,此时已经是半夜时分,告别了大娘和孟子夏,田文把我送回林府,已是半夜,也就在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去牢内看守。
奔跑了一天,回到屋内,突然觉得身体很不舒服,如今身怀有孕,本就身体虚弱,今日又这般劳累,原本虚弱的自己更无法承受了,心想,要是慕枫在就好了,可是……
慕枫从那以后从没有来过林府,那日对我说出绝情话之后,整日在酒庄,用忙碌代替思念,用忙碌忘记痛苦,家里的生意尽管有人料理,可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悲伤,凡事都是亲自料理。今日大年三十,慕枫一人坐在屋内,看了一眼桌上的枣泥糕,想起了那日在街上吃糖葫芦的场景,竟不由得笑了起来。
次日早晨醒来,下雪了,原本枯燥的冬天,被蒙上了一层白雪,显得格外干净,就像是九月满院子的蔷薇花一样,只是觉得单调了些许。我披着披风,来到院子里,雪还在下,看着雪花飞舞在空中,觉得自己还不如冬季的一场雪,来的快,去得也快,便不会这么痛苦了,刚走过去,身后的脚印就被落下的雪花覆盖了起来。而此刻的蔷薇树上也挂满了积雪。我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可是瞬间便化了,原来世间万物都是这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