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格外的冷,霜风给枯黄的草甸上染了一层白。
十六部的人都已回去,二王爷大步跨到了自己的大帐前,帐前的一排守卫紧忙行礼,报告大帐里一切安好。
王爷用草原语言褒奖了他们的几句,撩开帐门进去,只见那红纱覆面的女子,双臂反绑,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的羊毛地毯上,目光清冷看着自己进来。
他哈哈一笑:“美人儿,和本王玩得可愉快?你送给本王的金珠,本王现在还给你。”
他左手一抛,将那小拇指大的金珠丢到伊娜面前。
看他左臂全然不似受伤,伊娜暗暗心惊,她当时用了八分内力,那金珠必然已经钉入他的骨头,就算将金珠取出来,他的手臂也会有一段日子不能用力。
可他此时全然行动自如,让她怎能不慌。
见伊娜杏目大睁,那二王爷心情愉悦道:“现在,该让本王来看看你们兰国女子的真面目。”说完,长臂一闪而过,伊娜面上的红纱被他一扯而下。
只见眼前的女子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肤如凝脂,面色清冷看着自己,全无半丝慌乱。
那二王爷在看清她的面目后,陡然一愣,不知是何缘故,面色青白,阴沉着声问:“缇娜,是你什么人?”
伊娜被他这莫名其妙一问,将原本握在手中的短刃往后藏了藏,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快告诉本王,缇娜是你什么人?”那王爷如被激怒的狮子,浑身散发着杀气,一把捏住伊娜的肩膀,似要将她捏碎。
他不信,眼前的女子和缇娜如此神似,说不认识缇娜,不可能。
“我说了,我不认识缇娜。”伊娜倔强昂起头,怒视着他。
“好,那我就陪你玩玩。”那王爷猛地松手,就在伊娜以为他要走开时,放过自己时,他陡然一把提起她,将她丢到了床榻上。
本被反绑的手臂,早被伊娜自己用匕首割断绳子,她方才不过是不引起那王爷的怀疑,还保持着最初的姿势,被他这一丢,她反而失去全部束缚,一个翻滚,稳稳落在了床榻上。
“王爷,她有什么好玩得,不如我们玩玩。”
一声魅惑的声音传来,只见从大帐上空飘飘然落下一个人来,他墨发如瀑,妖媚入骨,精致的五官让人一时辨不出雌雄来。
他就那样一身白袍横卧在榻上,眉眼如丝,生生挡在了伊娜的前方。
那王爷被这陡然从天而降的人看得一愣,见是个比伊娜还要多几分风流的人,哈哈一笑:“有趣,你要和我玩?”
“王爷,不如先将她送下去,我们才好玩”李瑾一腿半曲,一手支着头,慵懒邪魅笑着。
“嗯,有理。”那王爷看李瑾的眼色又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对外大喝:“来人”
“王爷”门外的守卫闻声而进,毕恭毕敬行着礼,头也不敢抬起。
“将这女子先押下去”
“是”
“没有本王的招呼,谁也不许进大帐来”二王爷目不斜视,瞧着李瑾,眼中兴致盎然。
这个送上门来的宏国皇子,他今日就让他知道草原汉子的威武,如果能生擒了他,说不准还能和那宏国皇帝好好谈一笔交易。
他既然敢大摇大摆混到了自己的大帐里,自己如果不将他拿下,以后还有何颜面说自己是草原勇士,还能在草原十六部的面前抬起头来?
伊娜将短刃悄无声息放在了李瑾后腰处,用手指顶了一下他,自己老老实实跳下床榻,眼眸里意味不明斜视了他一眼,直直往门前那两个守卫走去。
守卫押着伊娜退出大帐,外面的守卫比先前来时撤走了一半,想来夜已深,都去保护大汗了。
那守卫押着她,连过了四个小帐,才将她关在了最后面的小帐里,将她绑在了一个木桩上。
小帐里一盏昏暗的油灯,一地枯草。
等那守卫走后,伊娜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听了听四面八方的动静,后面有马蹄悠闲的跺地声,前面有巡逻兵不断整齐经过的步伐,左面有女子和汉子缠绵声,右面有喝酒的咕噜声。。。。。
二王爷大帐里,此时风光旖旎。
李瑾**一片雪白的胸口,袍子松松垮垮挂在完美如刀削一般的肩头,眼眸妖媚慵懒,似笑非笑看着那王爷。
早闻这二王爷好男风,却一直是传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早些日子,翠香楼的暗线传回消息,说当年的兰国第一女暗探,缇娜,就是女扮男装潜入草原,还得到了二王爷的欢心,盗得草原布防图,换得了兰国数年平安。
那王爷眼色迷离,一步一步靠近本不高的床榻,阴阴一笑:“宏国的皇子,你的胆子让人佩服,可也要本王看到你的实力。”
“自然,王爷不来试一试,怎么知道。”李瑾闲暇起身,变侧卧成盘坐,他目空一切的眼眸,丝毫不将草原勇士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二王爷。
那王爷纵身跳上床榻,就往李瑾抓去。
他庞大的身躯,灵活无比,眼见一招就要抓到李瑾,风携起他的发梢,他却就地一闪,躲避开去。
那王爷一抓爪在床榻之上,五指爪入被褥里,顿时一抽手,黑黑五个窟窿眼儿。
李瑾顺手抓起伊娜放在自己腰边的短刃,在掌间一旋,折身就往那王爷胸膛刺去。
王爷一侧身,错开匕首,双臂用力一夹,想要钳住李瑾手臂。李瑾乍然一个倒踢,迅速无比,在落地一瞬,短刃“唰”一声划破了那王爷膝盖上的衣袍。
那王爷低头瞧了一眼那掉落在地上的袍脚子,冷森一笑:“好身手”说完,大臂一伸,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携风破气劈向李瑾。
李瑾连退几步,弯刀锋利的刀刃割断他一缕头发,那王爷娴熟的刀技在他眼前绽开一片白光,见上身砍劈不到,那弯刀旋上李瑾腰间,弯刀呼呼作响,左右旋割,将李瑾生生逼尽到了角落里。
眼见退无可退,他手里又没有一件可与弯刀抗衡的武器,短刃在弯刀前根本无法出手,他后脚抵上那帐篷骨架,借力而起,跃过那王爷头顶,闪电奔到那刀架前,一把抓起那百斤重的玄铁大弓。
有大弓却没有羽箭,他架起那大弓当剑,双手抡起那大弓,“彭”一声和那旋来的弯刀撞在一起。
李瑾瞧着长身玉立,和草原人敦实的身材比起,单薄不堪一击,却轻松耍起那百斤玄铁大弓。
那大弓在在他周身翻飞,硬生生让那王爷的弯刀近不了身。
如此干耗下去,对自己和伊娜必然不利。
到时这王爷的英雄气概耗尽,必然会让人进来帮忙,那时,再想走必然来不及。
李瑾心下一横,玄铁大弓露出一个破绽来,那王爷心中大喜,弯刀化作一片白光“唰唰唰”不绝于耳。
李瑾再跳开去,只见身上陡然冷光一片,白袍化作碎布,如漫天雪花,片片落地,而他全身,只余一条丝质亵裤。
那王爷大喜,完美的曲线在眼前一晃而过,他还未从雪白的美景中回过神来,那玄铁大弓的弦蓦地套上了自己的脖子。
力发千钧,风驰电掣间,在那王爷还未反击前,李瑾拉起那玄铁大弓往后一拽,飞拖数米。
材质一流的牛筋弦在此刻被拉到了极致,那王爷的头颅深深地被割下一半,鲜血喷涌而出,溅地三尺。
李瑾丢了那玄铁大弓,见那王爷怒目圆睁,已然断气,几下拨了他的衣服,披裹上身。
大帐外的守卫见帐里的打斗戛然而止,大喜,喊声:“王爷,我们能进来了吗?”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积寂。
陡然,大帐里传来“哗啦”一声,利刃划破帐布的声音,守卫们暗叫不妙,慌忙涌进大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