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模样生的不差的少年。
其周身气势不凡,眉宇间藏着几分浩然正气,衣衫规整,衣襟都似反复熨帖过,面容俊朗清贵,皮肤细腻白皙,有了些许神谪的影子。
他弓下腰,眸光落在精致珠饰上,道:“这可有适宜筑基期佩戴的饰品?”
“有有有,”男子将手放在一旁的湿布上擦了下,随即拿起一枚放置在第一排的珠饰,“仙人,您看这个如何?”
少年从男子手中拿起珠饰。绯色的珠在橘黄的残阳照耀下,泛着漂亮惑神的色泽,外壳质地良好,呈现出深浅不一却又相互交融的色块,瑰丽多彩,如有身披红霞的天神将其拥戴。
珠钻的外缘嵌着细碎的钻,银色的光彩如有月华镀上。
男子粗粝的指尖相互摩擦着,见少年仙君一副细细思忖的模样,略显窘迫,他斟酌着开口道:“仙人,这东西是我从一筑基修士的洞府内拿到的……能抵挡筑基高阶修士的四道最强攻击,颜色是非常漂亮的,很适合给心上人送去……”
闻言,少年握着珠饰的手蓦然一紧,心中想起少女烂漫夺目的音容笑貌,只觉这珠饰与她再相配不过。
她应该……会喜欢的吧——少年将三枚中品灵石放在男子的手中——这个被作为赔罪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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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曛夏与三人一同走在街上,寻找着当铺。
谢玄韫与谢灵运正无聊地拌着嘴,谢灵运眸光无定点地到处乱瞥,倏然看到一间卖甜食的店铺,直接弃了与自己妹妹拌嘴的机会,掂了掂袋内的灵石,朝店铺奔去。
待他手中拿着几袋糕点,嘴中衔着一串糖葫芦走出时,只见人海拥挤,各色衣袂翩跹,欢声笑语、讨价还价声、甜言蜜语声充斥耳畔,如滔天巨浪,将要淹没他,唯独不见三人背影。
谢灵运愣了一瞬,随即走向路旁的垃圾箱,咽下唯剩的那颗糖葫芦,将条棍吐出,稳稳落入箱内。
他叹了口气。
真是可惜了这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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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内的人过多,三人也不是紧紧粘在一起,不过多时便被挤得分散了开,再回眸时发现身旁已换了人,不见旧人背影。
烈阳灿灿,云霞翻涌似橘色海浪,在偶然正对着阳光的面容上落下朦胧的暖橘色,融化了线条。
乔曛夏扭头看向身后,不见几人,而身前恰好是一间当铺。
她垂眸思考了一瞬,决定先将血蟒的皮与血肉筋兑换成灵石,再去寻找那几人。
当铺内的空间颇为狭窄,绛色的柜台高似要用来抵御,两边的墙壁上张贴着几张字迹模糊的纸条,掌柜百无聊赖地趴在柜上拨弄着算珠,珠子相抵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见到来人,掌柜蓦然端正坐起,腹部鼓起的肉动颤了下,两颊上的胡子翘起,像极了无聊之际贴上去的。
他搓了搓手掌,一副欢迎的模样,道:“小仙君,欢迎来到洒家的当铺,这里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乔曛夏从空间内取出血蟒的尸体,道:“您看看罢。”
掌柜指尖捏住镜腿,细细地看着血蟒躯壳,指尖来回摩擦,须臾道:“成年期血蟒,尸体未臭,血肉营养价值颇高,灵气尚未彻底散逸,血液浓稠新鲜;鳞甲坚硬,未有磨损,色泽鲜艳,品质优良。嗯……今日是小仙君第一次消费,加上零头,算做两枚中品灵石加上七十枚下品灵石,这个价格小仙君可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乔曛夏收起灵石,道:“日后若有机会,会再次光顾的。”
当铺内的掌柜多为奸诈之辈,会刻意降下实物的两成价格。而这位出的价钱,比她预算得还要高了些。
掌柜笑得似个弥勒佛:“洒家在这儿,等着小仙君再度光临。”
乔曛夏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踏过门槛,回到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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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运吃着玫瑰花饼时,恰好碰见了莫羡言。
只见他那平日里速来清雅矜贵的师兄,正垂眸看着手里的物件,眸里漾着笑意,唇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一张好端端的清俊面孔,却摆出了不合气质的笑。看起来分外痴汉。
谢灵运这个嘴巴焉坏的家伙,特意逮住了这么个不多见的场面,心里暗自吐槽着。
他将玫瑰花饼的馅儿咽进嘴里,抹掉唇畔上沾着的屑,朝莫羡言走去,眼神不自觉地朝他手心瞥去,却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
“师兄,这大下午的,你也来买东西了啊。”
莫羡言闻言,怔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顺带将手中的珠饰放置在衣襟内,冷声道:“嗯。”
见莫羡言一副舍不得让别人多瞧一眼的模样,谢灵运心知不好再看下去,颇为遗憾地扭过了头,问道:“师兄,你可有看到乔曛……师叔祖她们?”
虽说乔妹妹不太在意称呼,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莫羡言眉目冷淡,摇头道:“并未。”
“哎,那还真是……”谢灵运苦巴巴地叹了口气,似打了霜的茄子,小脸皱巴着,他蓦然抬起眼睫,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他眉毛受惊似的挑起:“咦——小夏,我在这里!”他跳起来挥手,脑门后绑起的长发随之四溢般摆动。
乔曛夏随声望去,便见谢灵运捧着一袋子的吃的,唇边缘糊着油,瞳仁亮晶晶的泛着光,她原地停滞一瞬,而后朝他走去,道:“走吧,我们去寻小花、玄韫去。”
“好,”谢灵运点头,面向莫羡言,道:“师兄,我们先走了。”
莫羡言唇角连一丝弧度都未变过,仍是那副冷冰冰的嘴脸,只应了声:“嗯。”
乔曛夏与谢灵运朝着西南角走去,眼前有小贩在吆喝,柱形的架子上长满了糖葫芦,圆润外壳上浇着的一层糖酥引得人食欲大振,不少孩童围在一旁,谢灵运只觉着口水快从唇齿间的罅隙流出,恨不得与一群孩子抢位置。
不过,他垂眸瞥了眼手中的抹茶酥,还是先将手上这些东西吃完较好。
猛地,他衣襟被人扯起,身子直接被丢到了一旁。
谢灵运微微一怔,臀部传来一阵被硌着的痛,指尖抵着细石,叫他不禁回想起了幼年时被折磨的惨痛经历,他打了个寒战,抬眸望去,只见原先自己所站的位置已然出现一道大坑,盈满了似烈火焚烧野草时逸散开的雾气,里面躺着一个面目扭曲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