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庭山,一座鲜有人来往的神秘小山,正是阿铃这500年来生活的地方,其中古老的树爷爷正进行他口中冬眠,留下一句“世间万物,各有定律,我的冬天到了,该睡了”便进入沉睡。
一开始阿铃还以为树爷爷是去世了,伤心的连着哭了好几天,没想到路过的一只上了年纪的猴子看到双眼通红的阿铃说树爷爷每隔五百年就会进行一次休眠,时间短则几年,长则百年。知道真相的阿铃满头黑线,心里责怪了一下树爷爷睡前也不说清,便恢复到了平时懒洋洋的姿态,趴在平日里做喜欢一根树枝上魂游太虚。
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但是这句话在堂庭山可行不通。堂庭山这一群臭猴子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还时常来挑衅一番,阿铃能怎么办呢,他们猴多,打也打不过。可是看在树爷爷的份上也不会太过分,多半时间都直接忽视了这一头整个堂庭山唯一的老虎,除了猴山山这泼皮,比如他要是有什么好吃的还要来阿铃面前晃上一圈,炫耀炫耀。
亏树爷爷还经常夸她说:“我们小阿铃的长得多好看,银色的毛发越来越多了,以后一定是头威风的老虎。”于是阿铃得出了都是那群猴子不懂得欣赏的结论。
这天午后,森林里时不时听见几声听见鸟在叫唤,阿铃特意找了块能透过阳光的草地,趴着美滋滋的给自己顺毛,希望自己的绒毛赶快褪掉,长出更多的银色长毛,这样也能吓一吓那群不拿她当老虎看的猴子。
树爷爷进入休眠期还没到半月呢,那群猴子又开始折腾,听隔壁的小狐狸说这一次他们之间要通过武力选出猴王,一想到猴子们打架时的那个凶残样子,阿铃身体一激灵,心想还是不要去看了。
她有次看见猴山山为了一捧野果与猴阿七打架,两猴一开始就往死里咬对方,一下子就见血了,这年头猴子都这么凶的吗,不就是一点食物嘛,要是轮到有谁和自己抢,她就会比较谦让的给对方,就当日行一善了。
打到最后还是树爷爷用藤蔓将两只猴子裹住挂了三天三夜,以儆效尤,才避免出现更严重的伤亡,在之后堂庭山范围内的小矛盾都出现了比较友好解决的方式。
阿铃毛茸茸的耳朵不自主的动了动,听见有一群猴子朝她走过来,心想不会这群猴子来找她去当裁判吧,每次猴群内部有什么已经意见争执不下时,就会有人来请树爷爷去做主,她可不要去,猴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每次吵得她回来时都有耳鸣了,正当想着如何有威严的拒绝时,猴山山气势汹汹来到她面前,宣判着说“阿铃,你今天就走吧,不要再踏进堂庭山半步。”
“啊?!”阿铃的脑袋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后有一个小猴子笑着睡说,“我们老大的意思是叫你滚出堂庭山,你这没用的大白猫。”一旁的猴子们哈哈哈的符合大笑,“白猫?我这是银的。”阿铃想拿出她身为老虎的尊严,毛都炸了,发出一声低吼,谁料眼前的猴子们并不怕她,一致呲着牙,摆出干架的姿势。
下一刻阿铃炸出的毛发一下子萎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一头老虎不跟你们这群小猴子计较。”内心这样宽慰自己,“快滚吧,堂庭山没你待的地方。”阿铃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向说这话的猴山山一会,只见他一脸果决,心一横便很有骨气的离开了。
阿铃之所以这么爽快的离开,是因为她知道堂庭山靠水的一侧猴群们是不会涉足的,听说某位神仙在此栽种了名贵的植物,害怕那些猴子去捣乱便设下了障气将其保护了起来,可是障气一类对阿铃没有影响,树爷爷说是因为她手上戴着的小铃铛有去除妖邪的作用,她知道这是母亲在保护她。
她到山脚之后,悠哉悠哉地晃着,看着一路跟踪她的小猴子回去报告之后,便悄悄的溜进了这里,可是在这里她找遍了也没看到有什么有灵气的植物,还好这边有一些野果可以饱腹,没错,作为一头老虎,她是吃素的,跟着树爷爷以来阿铃一直都是吃些野果子长大的,毕竟身边除了树爷爷就是猴子了,也没啥人来教教她怎样才是一个老虎该做的。
可是在这里不是找野果,就是趴着看这条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河。夕阳西沉,白云化为漫天的红霞,山峦被笼罩在一片霞色中。好一幅美丽的画卷,可是连只蝴蝶都没有,都快无聊死了,突然听见旁边草堆有出现沙沙的响声,好几天没看到活物的阿铃惊喜的扑了上去,看清楚是一只瘦弱的小白兔时玩性大发,撒开脚追了上去。
这年头小兔子怎么能跑那么快啊,快给我停下,就在爪子快扑到小兔子的时候,有一道凌冽的剑气划开空气,阿铃还没来得及转头看是从哪发出来的,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噗通一声,完美压住水花,掉入了海里,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大脑中的意识瞬间被汹涌而来的水淹没,只剩下一片空白。
阿铃开始出现耳鸣,下一秒,理智告诉她要活着,她不停的在水中挣扎,内心期望这有没有谁能救救她,老虎不会游泳啊,不断往下沉的身体让她感受到了死亡发出的冰冷讯息,窒息的感觉充斥着鼻腔,仿佛感受到了死神正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缓缓用力。在失去知觉前,阿铃看见手上的铃铛在黑暗中闪了两下,就像回到了那个夜晚,“母亲,是你吗来接我了吗?”逐渐感受到身体随着水流缓缓下沉,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这是死了吗,这是哪,周围怎么这么黑,阿铃试着找寻,可惜手脚也不使不上力。这漆黑到令人害怕的场景,令阿铃逐渐回想起了自己一人待在树洞里的日子,看向手上的铃铛,可惜铃铛再也不会发光,仿佛刚才看到的光亮只是自己的临死前的幻想,阿铃眼角含着泪,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突然听见一个年轻女声一直不停地说“你想活下去吗?”,理智在阿铃还没来得及思考前便立刻回复“我想,真的很想。”,可是发现说不出话的阿铃逐渐绝望,好像已经接受了在这片黑暗中死去的事实,只是希望自己能在那个树爷爷口中的黄泉再次找到阿娘,一瞬之后,那个声音又说话了,只是这一次她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好啊,我可以帮你出去。”阿铃在心中疑惑的问道,“你能知道我心中所想吗?”,她接着不屑地说“这算何难,我看你也是个有根基的,连神识交流都不知道”。
额,阿铃心中有点心虚的想“我自小便由树爷爷抚养长大,没有人来教,这样不能怪我吧”,“你会救我出去吗,可是天下可没白吃的午餐”。那个声音有点赞许地说道,“那是,我要你帮我做件事”“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让我一个没有灵力的人去帮你做,再说我能做吗?”,“你到时会知道的”。阿铃感到了这一句话中带了点遗憾与伤心,还没来得及问她是谁的阿铃再次失去了意识,只不过这一次昏迷中她感觉到源源不断地有东西进入体内,涨得有点难受,自己下意识的抵抗尤如螳臂当车,对这股气流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其在体内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