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曲晴辩解,沐尘冷笑道:“曲晴小姐,我们之前认识吗?有仇怨吗?”
曲晴道:“你只不过是小小聚源境,我怎会和你有仇怨!”
她说两人没有仇怨,自然是不希望让人怀疑自己和外敌勾结,想杀沐尘和唐敏了。
沐尘又道:“即如此,你为何要跟我一个刚刚修行的源修比试?”
他这一问,让曲晴一时语塞。她当时只是因为沐尘替唐敏出头,想要教训他而已,现在被他一说,就好像自己真的早有预谋一般。
她想了想才说道:“当时,我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唐敏,你替她出头,我就只好先教训你了。”
她说的虽然是事实,被别人听了,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沐尘盯着她眼睛问道:“唐敏只是固源两重境界,你正源两重境界,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大境界,她是如何得罪你,要你追到澶州城教训她。”
“你胡说!那天,我只是恰巧碰上你们而已,我怎么会特意追去澶州城教训她!”
被沐尘连续逼问,曲晴有些声嘶力竭了。
“好一个恰巧,我和唐敏已经半年没有去过澶州城,进澶州城后第一次出门就被你碰上,就是这恰巧碰上之后,我们就恰巧又被长兴宗、离羽宗、韶气宗三家宗门追杀,这世间,哪有如此多的恰巧,又都恰巧碰到一起了呢!”
“哼!这世间巧合的事多了,这又有什么不可以,你若拿不出真凭实据,就凭这些想要污蔑我,我是不会承认的!”
知道自己说不过沐尘,曲晴干脆来个死不承认。
此时她已经明白,沐尘就是认定了是自己勾结人害他了,但是这件事自己确实没做,他肯定拿不出证据来,只能靠推测而已。
只要自己坚持不承认,在天极宗,有爷爷在,他们又敢把自己怎样。
唐杞再强,还能与整个天极宗作对不成。
见她开始耍无赖,沐尘一笑,他要的效果达到了。
此时,即便是曲其言一伙的,肯定也以为曲晴确实勾结敌人了。再加把劲,把曲其言也拖进来,今天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确实,在台下众弟子眼中,就是曲晴陷害宗主的女儿,此时完全是死不认账了。
一些不属于曲其言一方的内门弟子,和大多数外门弟子,现在已经开始完全倒向唐杞,希望曲晴能够受到惩罚了。
台上,长老们和台下弟子对这件事的认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们对于曲晴受不受惩罚,却完全不关心。
在他们心中,既然人都没事,又何必在意其间的是非曲直。
他们中,属于曲其言一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因这件事,影响自己一方在宗门的话语权的,于是,无论曲晴做了什么,他们都会全力为曲晴开脱,力保曲晴无事。
属于中立一方长老,此时所想,就是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让这件事影响宗门大局。
所有长老中,没有一人想过,若曲晴真的陷害沐尘唐敏,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
此时的沐尘,台上台下众人的表现自然是都看在眼中,心中也对天极宗形势有了更具体了解。
他转而问唐敏道:“唐敏,你此前可曾得罪这位曲晴小姐?”
唐敏委屈道:“我哪里敢得罪曲晴小姐,她把唐宁打伤不也就这样,我见到她躲都来不及,怎敢得罪她!”
其实唐敏也是睁眼说瞎话,以她的性子,又怎会躲避曲晴。
毕竟有了唐宁的事情之后,唐杞和裴茹对她的安全也特别上心,若曲晴真敢伤她,即便是曲其言,也不敢说还能保曲晴平安。
两人每次见面的争斗,也都是言语上的交锋而已。
只不过,她不属于天极宗,偶尔和曲晴有冲突,也大多不会被宗门内人知道。
说自己之前,她先把唐宁抬了出来。唐宁被曲晴打伤的事,是大多数宗门弟子都知道。
如此,大多数人倒是相信了她所说。再加上曲晴原本在宗门就有些霸道,台下弟子再看曲晴的眼神,就更加愤怒了。
看到台下众弟子表情,曲晴知道众人都相信了唐敏的话,顿时急了。
她尖声吼道:“唐敏,你胡说,你身为宗主之女,又是裴氏商号大小姐,哪里曾经怕过我!”
唐敏故意做出鼓足勇气才向前迈了一步的样子,也对曲晴吼道:“难道唐宁不是宗主之子,裴氏商号大少爷了!你不是照样把他打到丹田破碎,至今修为不能寸进!”
这一次,曲晴竟然被唐敏质问的无法反驳。
曲其言终于听不下去,捻着山羊胡子说道:“老夫已经为唐宁修复丹田,这事已经过去,现在何必再提。”
见曲其言把唐宁之事说的轻描淡写,唐敏也是怒不可遏,指着曲其言的鼻子道。
“曲其言,今天当着全体天极宗长老弟子,你自己凭良心说说,你是怎么给唐宁修复了丹田。原本,唐宁修行资质也是上佳,在他丹田被曲晴打碎之后,五年来,修为不得寸进,你今天怎么还好意思腆着老脸说这事已经过去。”
被唐敏一顿骂,曲其言老脸通红,待要上前教训唐敏,看看她身边的唐杞,究竟还是没敢冲动。
他看了眼身后众长老,示意他们不要再只是看热闹后,这才对唐杞道。
“唐杞,唐宗主,这里是天极宗,管好你的女儿,这里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
看得出,这是道理讲不过,准备来硬的了。
唐杞冷笑一声道:“曲其言,曲长老,我知道这里是天极宗,我想问问你,唐敏所说,哪一句是假话!如果说,作为宗主,我的女儿在这里说说真话也算是撒野,曲长老,你今天连真话也不让说,这、算是什么?”
唐杞话音落下,台下一些大胆的弟子,对于曲其言的做派实在看不下去去,纷纷嚷嚷起来。
“支持宗主!”
“支持唐小姐!”
“宗主说的对!”
……
听着台下弟子此起彼落的呼喊声,曲其言知道今天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再多说,恐怕也是唐杞完全占理,于是再不多说,手一抬,一柄绿色长枪已经凝结。
在他身后,十几名长老中,除去被唐杞封了修为的执事堂长老,竟然有八名长老也各自凝结源力武器,站在了曲其言身后。
与此同时,台下,足有一半内门弟子,也各自凝结出源力武器,开始向台上聚集。
而剩下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眼见此时情景,竟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原本,宗主是带女儿上山,要为女儿受害讨说法的,现在,怎么变成大半长老和大半内门弟子,准备围攻宗主了呢。
自己该怎么办?
他们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已经习惯听从曲其言的命令。
只是,唐杞是宗主,自己身为天极宗弟子,总不能是非不分,跟随大长老对自己的宗主动手吧!
而且刚才台上的事,他们都看的明白,也终于知道,这些年来,原来作为大长老的曲其言,一直都在欺负宗主一家。
看了眼聚集到身边众人,曲其言心中有了底气。
他自信对唐杞说道:“唐杞,不要以为你已是大源士境界,就不把我等长老看在眼里了,这天极宗内,你只不过是孤家寡人,今天,你若不为无故扣押曲晴之事做一个交代,你这宗主之位,我看大可不要坐了!”
看看对自己亮出兵器的这些长老弟子,再看看自己身边就只有沐尘和唐敏,即便是唐杞早已经知道宗门内情形,却还是忍不住有些伤心。
想想这些年裴氏商号对天极宗的付出,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忍让,换来的,竟是此刻,自己在宗门之内成了孤家寡人。
“唉!”说话前,他忍不住先叹了口气,对着凝结了武器的众长老弟子道。
“诸位长老,诸位天极宗弟子,今天之事,明明曲其言理亏,你等还是对我举起手中武器,我很想知道,我唐杞做过什么对不起天极宗之事,让你们如此痛恨我?”
听他一问,曲其言身后长老、弟子们纷纷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这时,一位中立长老开口道:“宗主,大长老,依我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沐尘、唐敏已经安全返回,曲晴也没受什么委屈,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为了宗门大局,你们就都不要计较了。”
唐杞看了眼这位长老道:“李长老,我唐杞为了宗门大局,已经让的太多,看今天局面,竟然是忍让到,在这天极宗内,大半长老,近半内门弟子,动用武力威胁我的地步。你,还让我怎么再让!”
“宗主,今天局面,如果你不让步,恐怕是无法善了啊?”这位李长老又道。
“哼、哼!不能善了!李长老,作为宗门老人,你也跟随我师父多年,我想,你应该知道正源境源士和大源士间的差距,今天,我若想离开天极宗,可轻易带沐尘、唐敏全身而退,可是天极宗,恐怕要损失几位长老,死伤一些弟子了!”
“唐杞,难道你想要杀出天极宗不成?”这位李长老惊问道。
唐杞伸手指指对着自己亮出兵器众人。
“李长老,你看天极宗今天对我的情形,我在这天极宗,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