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结婚了,我站在台下看着你情深义重地承诺,亲吻她的额头,亲手为她戴上你自己设计制作戒指,笑得一脸灿烂,一如我和你的初见那天。
——《池落落的青春尾声》
喜欢一个人,大概是为他哭、为他笑、陪他闹、陪他跳。哪怕他只是轻轻扯了扯唇角,也能敏锐地感觉到。只要他对着你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也能美滋滋一整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回味那抹笑。
十七岁的池落落有幸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笑着看你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亮了。
追逐一个人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大概是尽管知道下场不怎样,可我还是愿意为你去流浪。那些相伴的日子,大概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而今天站在这里,哪怕心里再痛,我也甘之如饴,只是没了我在你身边,你要和她更幸福啊……
二十五岁的池落落,脸上扬着笑,脑海里闪过那些碎片似的回忆,两个人像是两列车,兜兜转转了好久,却突然就在一个岔路口分开了,从此以后,你南我北,各自安好。
那些喜欢和失落混合而成复杂的情绪,深埋心底,大概会被时间的流沙永远埋葬吧……
池落落独自饮着酒,眼里的星光还是一点一点熄灭了。看他牵着别的女孩儿的手,从此,四季轮回,再无瓜葛。
恍然间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喝醉了趴在她旁边,哭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池落落,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就一眼!”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你啊……就是喜欢上了,能怎么办?”
他指着自己胸口,“这里,它空了……你把它偷走了……”
“我求你,别走——”
“如果,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我是不是会有机会……”
池落落看着新娘挽着新郎,好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他们一桌一桌地敬酒,时不时相互对视一眼,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明晃晃地刺着池落落的眼。
池落落捂了捂心口,空荡荡地,像是被人剜去了心脏,里面只剩下凉丝丝的风。
“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啊!”……
很快新人就走到池落落这一桌了。池落落麻木地站起来,端起酒杯,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脆说出了那一句话:“楚秋年,林璐璐,新婚快乐!恭喜恭喜!”
那一刻,池落落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掀起了波涛骇浪——还是不甘啊……
“谢谢、谢谢……”新人没有多做停留,又亲密地挽着手走到了下一桌。
“叮咚!”池落落刚坐下,就听到自己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拉开包,是一条微信:“落落,我走了,我想去登乞力马扎罗山,想去埃及看金字塔,想去北欧看极光……”
池落落的眼瞳猛地收缩了,手指颤抖着,怎么也划不出一个好字。
连书亦也要走了,看来是被抛下了呢……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我孤独得像是一道影子……
明书亦拉着黑色的行李箱,手里紧紧地攥了一个盒子,一动不动地站在登机口不停地往四周望去。
“前往芝加哥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CA2552次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4号登机。这是CA2552次航班最后一次登机广播。谢谢!”登机广播传来催促,明书亦攥着小盒子的手松了松,盒子掉在地上他却像是毫无察觉,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他决然地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地上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灯光下,戒指上的钻石闪闪发光,却没了那人手心的余温……
飞机上,明书亦望着窗外,面色如常,嘴角扯了扯,却像是在哭。
“女士们,先生们:
我们将为您提供餐食(点心餐),茶水,咖啡和饮料。欢迎您选用。需要用餐的旅客,请您将小桌板放下。
为了方便其他旅客,在供餐期间,请您讲座椅靠背调整到正常位置。谢谢!”
明书亦放下了小桌板,要了一杯咖啡。咖啡是苦的,可喝在嘴里的味蕾刺激感觉却比心里惆怅复杂的感觉要舒服得多。
飞机降落在机场,明书亦拉着行李箱快步离开,脚步匆匆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望东边。
参加完楚秋年的婚礼,池落落回到了和明书亦合租的小屋。
三房一厅的小屋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少了些感觉。
池落落忽然想到什么,推开了明书亦的房门。房间里面很干净,干净得像是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过,空荡荡的只是一些大的摆件如刚租房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