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嘉和张静静打水仗的时候,飞蟒飞到小溪边,在他们的面前停下来。
这头飞蟒已不是上次那头飞蟒,比上次那头更凶,更猛。它的嘴流淌着唾液,几乎时刻准备张大嘴巴吞人。良久,它开口冲朱健嘉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健嘉不解问道:“我没有挡你的去路,没有妨碍你做任何事情,你为什么要杀我?”
张静静躲到朱健嘉身后。
朱健嘉缓缓走向停在自己面前的飞蟒。与这头飞蟒相比之下,他就像一只蚂蚁一样。仰头看着面前这头庞然大物,他没有心生畏惧,反而越靠越近,直到来到飞蟒的脚下。
“我看你不爽,所以想要杀你。”飞蟒满是唾液的嘴一会儿张开一会儿闭合,说完用舌头舔了舔唇部。
躲在朱健嘉身后的张静静觉得很恶心,捂住了嘴巴,忍着没有吐出来。飞蟒说的这个理由,朱健嘉自然不能接受,因为他同样看很多东西都觉得不爽,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要破坏它们。它们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都是有的。即存在都有一定的作用。就像他自己。
“我看你也不爽,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朱健嘉仰头看着飞蟒说,他发现它已有些年岁了,声音听起来没有以前那头年轻。下巴已长了几根白色的胡须,说话的时候,胡须就会随风飘动。
“那是因为你没有我厉害。”飞蟒说完,抬起脚准备踩朱健嘉。朱健嘉没有闪躲的意思。张静静吓得捂住了眼睛。
飞蟒的脚终于踩了下来,朱健嘉抱住张静静顺势倒在地上,感觉到了身体的五脏六腑全都裂开一般的疼痛。
他的身下还有捂住眼睛的张静静。
张静静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朱健嘉。
朱健嘉并未完全压下去而是用两只手撑着地面,像做俯卧撑的姿势。
飞蟒还没有用力,就已经让朱健嘉痛苦不堪,若是他用一成以上的力气,那么朱健嘉恐怕因支撑不住而压在张静静身上。
张静静用小手抵住朱健嘉的胸口,使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才使得朱健嘉没有压下来。
飞蟒开始用两成功力踩朱健嘉。
现在的朱健嘉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快要被压断,手掌硬是将坚硬的土地压出印来。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整个人彻底的躺在了张静静身上。
飞蟒开始用三成的功力,这下子朱健嘉已完全被压进土里,他将头一偏,血便从他嘴里流出来。血滴在张静静的脸上。张静静已完全没了力气,放开抵在朱健嘉胸口的两手,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飞蟒抬起了脚,把脚移开,没有说一句话,飞走了。
小溪边,朱健嘉和张静静两人躺在坑中一动不动。
很久,张静静重新睁开眼睛。
“少爷,我们没死。”
她用极其虚弱的声音凑到朱健嘉的耳边说,用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遗憾的是他已一动不动……
张静静慢慢移开朱健嘉,想从坑中爬起来,可惜朱健嘉的身体太重,她还没将朱健嘉完全移开整个人就累得不行。
“少爷!”她再次凑到朱健嘉的耳边喊。
昏迷中的朱健嘉,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再次来到了诸峰。
属于他的那座峰上,松树枝在风中摇摆,他看着那棵松树,又转身看向别的峰,那些峰有树龄不一的松树无数棵,无穷无尽的山峰漂浮在空中。
底下是云,云下面是什么呢?他不知道。
他听到了张静静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小姑娘吃惊的表情。
“静静,我们没死。”
他说了和张静静一样的话。且是用同样虚弱的声音。至于飞蟒为什么飞走,朱健嘉有自己的解释——不是做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理由的。
“嗯。”张静静喜极而泣。
朱健嘉用袖子帮她擦掉脸上的血渍,缓缓站起身来,身体的痛处完全消失了,他没有感觉任何的疼痛,只是感觉很累很累。他放弃了去南山山上玩的打算,决定回家,便拉起在坑中的张静静。
张静静跌跌撞撞站起了身,跟在朱健嘉身后,二人向回家的路走去。他们没想到今天会遇上飞蟒,也没有想到飞蟒会伤害他们。一开始的朱健嘉就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美好,但至少,在不美好的世界里怀着一颗美好的心才是最重要的。
微风吹动张静静凌乱的头发,她用手弄了下头发才满意。发觉少爷和以前没有什么异样,她心里很高兴,心想飞蟒的那只大脚没有对其造成致命的伤害,当然,也不排除内伤的可能。
走回家是件非常轻松愉快的事情,可二人走得很慢。
朱健嘉在想,那头飞蟒为什么要来踩自己一脚?这是不是三溜族长的命令?
如果真的是三溜族长的命令,那么他未免太无聊了,派一头飞蟒来踩自己几脚就一声不响的走了,也没有跟自己说什么,心想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静静同样在想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到答案。两个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张静静从身后走到了朱健嘉的身旁,并发现了远处在田里劳作的村民中有他的父母,心想刚才是没有的,看来少爷的父母是刚到。她感到有些口渴,就对朱健嘉说:“少爷,我们去河边玩吧,我想喝点河水。”
“好。”朱健嘉点头,他本想走另一条路回去,听了张静静的话后改了主意。
他心中有个疑惑,问道:“静静,你刚才为什么不喝溪水?”
张静静解释道:“那时我还没渴呢。”
蟒寨门前的李东和三溜族长僵持不下。他挽起袖子站起身准备动手打人,又惧怕三溜族长,不敢动手,只是吓唬对方:“你不给山冈村村民一个交代,那就等大国师来和你谈谈吧,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国师有什么能耐,他要是真厉害也不会把我留到现在,应该早就除掉我才是。”三溜族长十分愤怒,和李东越谈越生气,感觉对方老是用大国师压自己未免过于愚蠢,心想就不能换一个人?且大国师懒是陶国人皆知的事情。他不认为堂堂一个大国师会因这件小事而大动肝火发誓不将自己除掉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