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月亮挂起来,挂起来的是又大又圆的太阳,朱健嘉被太阳光刺到了眼睛,又把头垂下来,看着面前的流水。他想,既然梦想当一名大文师。就应因此而努力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似乎看出朱健嘉的眼睛里闪现出什么东西,张静静对他说:“少爷,不要太急于求成哦,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我知道,想一下而已。”被看穿心思的朱健嘉红着脸说,握紧拳头站起身来,打算回家背诗去。便对张静静道:“静静,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你要去哪?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背诗去。”朱健嘉很简单的回答她。
他觉得有梦想,就应当为梦想而不懈努力。
“背诗很无聊的。”张静静摇摇头说,她掐着手指算着一下自己还有多少天就要离开山冈村。
还有两天。
两天之后她就要离开眼前这少年。
“要不,我们捉鱼去。”
猫很喜欢吃鱼,自然也很喜欢捉鱼。
“捉鱼。”朱健嘉从来没有干过这件事情,只记得在很小的时候曾和父亲在三天大雨后的下午拿着自制的竹鱼竿到河边去钓过鱼。那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他记得很清楚。
“做事情呢,切不可操之过急,要有耐心,没有耐心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爹,孩儿明白。”年幼无知的朱健嘉盯着小竹鱼竿发呆,他在想,为什么鱼儿还不上钩?他很着急。
终于,小竹鱼竿动了两下,他猛的过去,照父亲说的技巧,把鱼缓缓钓上来,结果,他钓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条鱼。
“少爷,醒醒。”张静静摇晃着走神的朱健嘉,喊道。
朱健嘉回过神来,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没有捉过鱼,倒是在小时候钓过一次鱼。”
“那你想不想捉鱼?”张静静问他。
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怕因贪玩而忘记了时间。随即又说:“要不,咱们去小学堂看看。”
朱健嘉现在还在小学堂上学,小学堂换了一个又一个的老师,近两年来了位新老师,叫李毛三,李毛三虽然姓李,但跟贝城的李晓杜却是没有任何关系。倒是在平原二镇有一个当干部的父亲,不过他父亲为人清正廉洁,从来没有扶持他一把,因此,才使他落得个乡村教师的名头。
虽说当上了乡村教师,但李毛三还保留着他在大学时的一些习惯,例如每天下午六点钟准时洗澡,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报纸等等。
去小学堂的阡陌道上,张静静向朱健嘉打听李毛三的情况。
“少爷,小学堂的老师是男的还是女的?”她对这类问题很感兴趣。
“男的,不过说话的声音非常的细。”朱健嘉随口答道,看着前方的路,发现小学堂就在远处。
小学堂附近有一棵树,那棵树没有名字,不是很大,很矮小,朱健嘉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给它浇水施肥,可惜它就是长不大。可能是土壤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它自己本身的原因。朱健嘉不打算把它移到别处去,任由它这么生长着。总有一天,自己到了镇上的中学上学后,还会回来看看它的,它也是自己小学时代记忆的一部分。
“男的,说话声音非常的细,那么,他就不能说话声音粗一点吗?”张静静在想,没有停止追问。
“那他上课打不打人?”
“不打。”依然是随口答道,朱健嘉有意加快了步伐,因为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张静静为了跟上他的步伐,不得不停止追问。
有些匆匆的来到了小学堂,两人在小学堂门前停下。朱健嘉指着上锁的木门说:“今天下午不用上课。其实不用上课也可以,没有强制性的教育。”
李毛三在紧挨着小学堂的屋子里看旧报纸。听到朱健嘉的声音,立马站起身来,走到屋外,来到小学堂门前看着两人。
“健嘉,你昨天为什么不来上课?”
朱健嘉无奈地跟其解释:“父母之命,不敢不从。”
“文言水平有些许进步,但还需要努力。”李毛三拍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道。看了眼倚靠在他肩膀上的张静静,蹙着眉头对她说:“男女有别。请自重。”
“什么男女有别,我是少爷的小侍女。”张静静嗔视李毛三一眼,生气地说。
“小侍女也不行。”李毛三对她感到不满。
“你又不是大国师,凭什么你说的算?”张静静反问他。
“大国师又如何?”李毛三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大国师也不可能理会这种小事儿。所以,理会这种小事的只能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我身为健嘉的老师,应当引导他走上光明的前途,至于你刚才的行为,确实不妥当。应当立即改正而不是跟我顶嘴。”
“好了好了,静静,快向老师道歉。”一旁沉默良久的朱健嘉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再争论下去的话,恐怕这一大一小得打起架来。
“我不要。”张静静没有道歉的意思。
李毛三心里说小姑娘脾气还挺犟,不过看在她年级小的份上,就决定让她。不再做追究。
张静静不再挨着朱健嘉,而是来到朱健嘉以前曾浇过水施过肥的无名树下看着。见到上头有个马蜂窝,就用木棍去捅。只见马蜂成群结队的从窝里头跑出来,追着她跑,她跑到朱健嘉及李毛三二人那边,他们二人也得跟着她跑。
“静静,你闯祸了!”朱健嘉边跑边喊,看着前方,操场很大,不至于没有地方跑,但是跑得过马蜂就得找一个能躲过马蜂的地处。
结果三人不约而同的跑进了小屋里把门关得紧紧的,用报纸把小窗堵了,这才逃过一劫。
李毛三坐在自己常坐的椅子上喘着粗气,对朱健嘉说:“健嘉,你培育了那棵树这么久,啥时候有个马蜂窝在上头,连我都不知道。”
朱健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