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易烊千玺坐在了最下面的台阶上,借了校医老师的手机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终是拨通了。
“喂,千玺。”
那头的女声温婉清亮,如同泉水般让人觉得舒服,见易烊千玺没说话,她着急起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受伤了,您来接我吧。”他说。
“好,等我。”
挂断电话,易烊千玺刚将手机还给校医,校领导就从主席台上下来巡查。
“喂!把帽子戴上,人家军训的在太阳底下晒,你们坐在这里玩还不注重仪容仪表,心里不愧疚吗?”
“不愧疚。”周而复将军帽扣在脑袋上,小声腹诽。
“都坐那么高干嘛?!都给我下来,坐的整整齐齐的。”
最下面的几排都是阳光重灾区,唯一一个能纳凉的位置好巧不巧就给易烊千玺占了,病号连的小同志们怨声载道,最终还是屈服于校领导的淫威下。
周而复坐在了易烊千玺旁边,太阳刚好直射在脸上,他只好压低帽檐,低着头数来来往往的小蚂蚁。
“你小子真有先见之明。”
周而复数蚂蚁数的累了,推了推易烊千玺:“我跟你换个位置呗?”
易烊千玺看了一下手表,点点头。
周而复心满意足的坐在了阴凉地,惹得不少学生唉声叹气,而余挽也心满意足的坐在了易烊千玺旁边,虽然只是被动的。
“你还疼吗?”她小声的问。
“疼。”
易烊千玺实话实说,片刻,又觉得余挽的表情太过怜悯,补充道:“没事,也不是很疼。”
余挽点点头,移开视线。
“我这几天不能陪你回家了。”他轻声说。
“没事,你在家好好休息。”
在这几天往返中,余挽已经摸清了回家的过程,她向来聪明,学起东西来很快的。
城市即便再光怪陆离,回家的路也只有那一个。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女人来把易烊千玺接走了,临走时还和周而复打了招呼。
该怎么去形容她呢?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十足的娴静美好。
“真好看啊。”余挽感叹道。
幸而军训的地方离校门口并不远。
易烊千玺被搀扶着坐进车里,看见了儿童座椅里酣睡的弟弟,呼吸浅浅,弥漫着熟悉的奶香。
“楠楠非跟着来,我想着在家里没人照顾他,就把带过来了。”易母解释道。
“嗯,谢谢。”
易烊千玺轻轻用指腹摩挲着楠楠的脸颊,像触摸着一团柔软的棉花。
易母早已习惯了他的疏离,这本就是她欠他的。如果不是楠楠的出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缓和。
多亏了这个小家伙。
车行驶的很缓慢,从市区到老城区需要穿过一个大桥,桥的下面就是每日都会坐的轻轨。
楠楠睡得很熟,到了家也没有醒过来,易母只好将他抱回到房间里面。
易烊千玺觉得有些好笑,他明明是要来见自己的,睡了一觉又回来了,仿佛一直都在家里待着。
刚好之前爷爷用过的拐杖还留在家里,回到自己的房间,易烊千玺打开窗户透透风,夏日和煦的微风吹起他的刘海。
“不用军训可真好啊。”
周而复和余挽并没有乖乖的待在病号连里,而是偷偷溜去了主席台后的树荫小道里玩。
地下落着许多香樟树的果子,踩起来还咯吱咯吱的响。小道的尽头是高二年级的男生宿舍,旁边则是体育器材室。
体育器材室是一排平房,余挽抬起头就看见了房顶上落着的跑鞋和裤衩。
“你说它们是怎么掉到那里的呢?附近又没有高楼。”
周而复环视四周,拿起脚底下的树杈,“要不我们把它们挑下来吧。”
“你好恶心。”
周而复倒是很认真,奈何他的树杈子不够长,所以无论他怎么挑,都没有把房顶上的那些东西给挑下来。
反倒把自己弄的大汗淋漓。
只要是很用心玩,时间总会过的很快。
放学的时候周而复想送余挽回家,但是被她拒绝了,毕竟不顺路,而且她都这么大的人了。
在轻轨上,余挽碰到了陈放。
痞里痞气的样子,单手拉着握环,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如果不仔细看,他那拽拽的表情会让人误认为那是烟。
还好陈放不认识余挽,当她从旁边走过也只是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但余挽的心里倒是跳的很厉害。
她有些确幸易烊千玺受了伤。
不然在轻轨里碰见陈放,那该怎么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