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分为九州之前,各州还都是部落联盟之势,最后夏启一统中原成为九州霸主建立了夏朝。然而到了夏朝末年,帝王履癸宠幸妺喜暴虐荒淫,穷兵黩武,一时间九州战火风云密集。我们的故事恰值这连年烽火的时期而逐渐拉开了序幕。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由于昏君无道,天下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哀嚎遍野,天涯又何处为家?
雍州地界,荒郊一座破旧的茅屋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拿眼眺望着远方即将隐没的落日,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满含着焦急和惆怅。
这少年瘦小单薄,身穿打了补丁的粗麻布服,脚上踏着一双野草编就的鞋子。此刻他踌躇不安的向前急奔了几步,又不由的停驻身形止步不前,嘴里喃喃自语的黯然道:“姐姐,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原来这位少年名唤安献,有个姐姐叫安惠。在他大概四岁时双亲便不幸亡故,一直以来都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姐若母,何况又年长他六岁,自从父母死后姐姐便一手撑起了这个家。十岁的女孩子又当爹又当娘幸幸苦苦将他拉扯大,个中滋味也不是别人能够体会的。打安献懂事起,就知道姐姐平时除了编织些席子、草鞋之类的去集市上贩卖以外,似乎暗里还做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营生。
只要冬天快来临的时候,姐姐就不上市集了,她的行踪便变得有些诡秘。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光景才会赶回来,屋里也时常总来些神神秘秘的陌生人,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看穿着打扮好似有钱人家的奴仆之类。每当这时候姐姐都将来人叫到僻静处,私下里双方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偶尔有一次,来人是个粗莽汉子,正和姐姐商谈时不知怎么急了,开口嚷嚷道:“这玲珑心也太贵了,我家主子要安卖主再稍微便宜...”未等他把话说完,姐姐厉声喝断道:“住口!”随即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说话小声些,怕没人知道怎地?你家主子若是不要,想买的人多了去啦。你自己瞧着办,是要还是不要?”
那汉子迟疑半晌,打姐姐手里接过一样东西,极不情愿的掏出钱袋来往姐姐手里一丢,怏怏离去。
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安献偷偷看到眼里,记在了心上。只是他即使好奇也从来没有追问过姐姐,他相信姐姐无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问她:“姐姐,什么是家啊?”姐姐摸了摸他脑袋回道:“只要有亲人的地方,那里就是家。”天下何处为家?无非就是姐姐说的那样吧!
今天吃罢午饭,姐姐便吩咐他在家好生守着,说是有桩好活计她要赶着去接,并说傍晚会提前回来给他做顿好吃的。当时他还满心欢喜,他欢喜的可并不是可以吃到什么美味佳肴,他只是想要有个亲人守盼的家仅此而已。可这会儿天都眼瞅着快黑了,怎么还是不见姐姐的身影?他想去找姐姐,可茫茫人海中他何处去寻?一时倒没了注意甚觉凄惶,不由得伤心起来。
正在这时,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道:“喂!你好好的却哭些什么?”
安献心生一惊,急忙转身向来人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神不知鬼不觉早已立在身后,他头上戴顶竹笠,疏眉朗目身材修长。此际正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含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他扫了安献一眼道:“跟我走吧,你姐姐她是不会回来啦。”
“你胡说!”安献闻声心中不由懊恼,“我姐姐会回来的!她说过要回来,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待在家里等着她。”
青衫男子冷冷道:“冤有头债有主,她杀了那么多人可还回得来嘛!”
安献厉声喊道:“休要胡说!我姐姐怎会杀人?你这恶人再要胡言我便与你拼了!”说完他双拳紧握照着男子身上冲了过去。男人冷笑一声,只伸手轻轻一拂,安献便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险些载个跟头。
“瞧不出你年纪不大点,火性倒还是不小。”男子望着他啧啧嘴叹道,“唉,却是可惜了……”
安献怒道:“你在这里胡扯些什么!你到底是谁?”
男子笑了一下说:“你若想知道那就随我来吧,日后自然会让你晓得我是谁。”
安献警惕的向左右扫了一眼,瞧着暮色低沉,心知打也打不过他不如先跑为妙。青衣人大概瞧出他的心思,立时冷冷道:“你在我的面前就别打什么鬼点子啦,跑是跑不掉的!”
安献突然冲他身后一指,诡异的笑了一下道:“呀!你可是回来的正好!”青衣男子闻言倏地转身,同时身子向后疾速掠去,却并未看到任何人影。不由冷哼一声,身子一跃如夜空中一只蝙蝠般抓向自己的猎物。
安献一口气只顾着向前猛跑,眼见空中飞来一人知道不好,心想这人功夫如此厉害这下子跑是跑不掉了。我干脆也别跑了,死活由他去吧!想到这便停顿下来,还没等他脚跟站稳,猛然眼前就似平地刮起了一股狂风,将他呼啦一下带了出去。他只觉耳边萧萧风声双眼都睁不开来,风声中隐约传来那青衣男子的怒骂:“南剑山的贼人,你也要和我抢吗?还不快将人给我留下!”那声音渐行渐远,到最后只听得呼啸而过的风声。
安献只觉头脑昏沉,心想姐姐目前生死未卜,却不知打哪里又冒出这些人来,纵有许多疑问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惊急之下,他竟然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