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都心吃一惊,石头和安献同时冲出门外,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却已经停了。
白皑皑的雪地上,立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女子。这女子满头青丝束在脑后,白净的脸上嵌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眼光里透着狡黠又带着几分妩媚。见到屋里有人出来,瞥了一眼冷声道:“哼!看来刘志那个老小子说的果然没错,他倒还是没有诓我!”
石头见这女子面生,便愣声喝问道:“你又是何人?三更半夜干嘛跑到我家院子里来了?”
玄袍女子面似寒霜道:“我是地府门的人!”
石头拿手挠挠后脑门道:“地府门又是哪家门派?我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玄袍女子冷冷道:“你若是不知,那就问声你的祖爷爷,兴许他便会晓得!”
石头见她言语不善,勃然大怒道:“兀那婆娘!你怎就扯出我祖爷爷来了,先吃老子一拳吧!”他轮拳就朝着女子打去。
那女子也是怒道:“瞎了你的狗眼!当我玉如花可是好欺负的吗?”就见她并无躲闪,袍袖轻轻一甩,一股无形力道立时将石头弹开,安献也不觉后退几步。
那石头却接连被甩了几个跟头,滚了一脸一身的雪。他打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睛就是骂道:“贼婆娘!你倒还有几下子能耐,倒把你老子好一番消遣!”
女子闻言火冒三丈道:“你还说!瞧我不打烂你的嘴!”就见她身子一晃,只听“啪啪”两声,女子仍回归原地,似乎压根儿身子就没有移动过。
石头的两个腮帮子顿时肿胀起来,想要再骂只是支支吾吾的骂不清楚。这时窦萍打屋中走了出来道:“你真是地府门的人?”
女子冷笑道:“那可还有假吗?”
窦萍道:“地府门早在百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后人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奇怪你今夜到此,意欲何为?”
女子妩媚一笑道:“我是奉命前来,特邀这位安小哥去门里坐坐。”
窦萍冷哼一声道:“你请人便请人罢啦,如何却要出手伤人!”
女子好不耐烦道:“谁与你闲工夫在这里计较!”她身子一闪便已来到安献身前,刚要出手去抓。安献却一拳冷不防袭来,就瞧一只朱雀振翅高飞,直击向那女子面门。玄袍女子未加防备,危急中紧忙身子后滑数尺才避了开去。她惊魂未定,并没想到安献竟有如此修为,自己显然有些大意了。
她缓过一口气道:“难怪奚落一时失手,我竟也是小瞧了你!”话音未落,陡见一条赤练直向腰际卷来。玄袍女子脸色倏地大变,惊声问道:“臭小子!你这鞭子是打哪儿来的?”她边说边袍袖一挥,一股真气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鞭子的攻势,那鞭子遇阻转瞬缠回安献腰间。
安献刚想回话,且听有人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道:“玉妹你总是不肯等我,可捉住那姓安的小子没有?”
那女子闻声便回头喊道:“夫君快来!这小子倒邪门得紧!”
就瞧夜色当中,一黑衣人如只蝙蝠般飞进院子。黑衣人方落下脚跟,不禁“咦”了一声道:“玉妹,这里空无一物,哪里还有旁人?”
玄袍女子回过头来一瞅,果真院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当下不由恼道:“都是你无缘无故的喊我作甚?我才一转头的工夫就叫他们全溜了!”
黑衣人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哄慰她道:“玉妹不用焦急,这场雪下得厚,他们即使跑了也是有迹可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钻进地洞里不成!”
他二人当即查寻雪地上的脚印,却瞧屋子周围并没有人越过院墙的印迹。那黑衣男子纳罕道:“好生怪事,既然没人离开过这所院子,难道这屋子里真有什么藏身之地吗?”
两人随即闯进屋内,几乎将整座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没发现任何可疑形迹。二人恼恨了一阵,那玉如花气急败坏的道:“这下子可由得他们笑话啦!”
黑衣男子道:“大家彼此彼此,谁又笑话谁来?”
玉如花又埋怨他道:“你若是早来一点,他们也未必就逃得脱了。”
黑衣男子笑着道:“玉妹,只怪我脚上的功夫不及你。现已如此,咱们还要从长计议。”
玉如花丧气道:“人都跑了,咱们可如何去追?”
黑衣男子眯缝着一双细长的眼睛,思索片刻道:“玉妹,你说尊主为了这小子此番大费周章,究竟是何原因呢?”
玉如花道:“他是五色石胎降世,想必尊主拿他另有深意吧?”
黑衣男子沉吟道:“我只是琢磨不透尊主的用意。”
玉如花道:“妄测上意可不是你我该做的事,小心着我们的性命。”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道:“玉妹提醒的是,咱们这就走吧。”
玉如花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这样好的机会偏就错过了。”
黑衣男子道:“玉妹放心,既然你已识得那小子模样,还怕咱们没有机会捉到他吗?”
玉如花幡然醒悟道:“瞧,我倒把你画影随行追踪的本事忘记了。”
二人说到此,出了屋子扬长而去。
就在他二人去后不久,屋后的树林里霎时闪出几个人影。只听窦萍心有余悸的道:“适才当真好险!再晚一步,只怕咱们就都走不掉了。”
窦蛟不以为然道:“只要有机会,我便可做法隐了你们。”
窦萍隐隐有些担忧的道:“蛟弟弟,他们既是地府门的人,我想应该不是那么轻易就好打发的。”
窦蛟想了想点点头道:“姐姐说的有理,以后我当心点就是了。”
窦萍这才笑起又问:“蛟弟弟,你适才用的可是父亲教给我们的驱物术?”
窦蛟应声道:“正是。”
窦萍欣慰的道:“想不到蛟弟弟已将驱物术练到如此境界,那雪洗家仇是指日可待了。”
那石头这会儿只想夸赞他几句,苦于两腮红肿一开口就疼,只含混不清嘟噜几声便住了嘴,别人却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安献自旁皱着眉头,忽然恼道:“地府门也不知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冤家!他们只为捉我究竟何故?”
窦萍回道:“地府门的事我倒听家父曾经提起过,也只不过略知一二罢了。”
安献不禁眉头舒展道:“那窦姐姐你快说来听听。”
窦萍刚欲启口,小英子却又嚷开来:“娘亲,这里好冷呀,咱们快些回家去吧。”
闻听此言,几人不禁默然片刻,心情都有几分沉重。
窦蛟遂道:“安哥哥,此处已非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再说其他。”
安献愁眉不展道:“蛟弟弟你说的甚是,却不知咱们又该往何处去呢?”
窦蛟也一时为难,想不到哪里还有更好的容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