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安献同黄源都是院内的记名弟子,加上他又是新来的,所以便被师傅孙乾安排跟着黄源做些杂役。
每天清早醒来洗漱完毕,必须先拿两个陶壶去个叫“仆役所”的地方,先给师傅和其他师兄们打好热茶。然后开始洒扫厅院,待众人收拾停当后,大家伙随着师傅同去一处叫“膳食堂”的地方用膳,用罢早膳孙乾师傅便带着众师兄们去了“演武场”。
这时整个厅院里也就剩下他和黄源两人,他二人又各自背上药篓一道去后山采药。瞅着快到中午时务必提前赶回院内,一人把采摘的药材归类晾晒,另一个就把茶壶里的冷茶倒了去换成新沏的。待师傅师兄们打演武场回来歇息一阵后,大家再一同去用午膳。午膳过后,众人便各自盘腿坐在榻上吐纳养息。
这休息的空档安献与黄源也不能闲着,更不敢惊扰,两人须要立在院门的两侧,以防他人有事前来立马进去通禀师傅。大概约有两柱香的工夫,大家伙休息够了就又去了习武场。二人便接着背好药篓上山采药去了,快到了傍晚再提前赶回做好份内之事。
如此这般过了数日,倒也相安无事,就是只剩下他俩的时候,那黄源便有一句没一句的拿话同他套些近乎。刚开始的时候安献还有些抵触,说话也没个好声气。后来想想这日子往后还长着呢,我也总不能一直不搭理他。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十人,也别去招惹小人一个,于是黄源再说些什么他也就跟着附和几声。
这天清早众人离去之后,他二人刚准备出门上山采药,胖丫头不知怎的跑了进来,刚住脚就气喘吁吁嚷道:“哎吆我的娘喂!可累死我了!”
黄源一见她立时眉开眼笑的迎上前道:“哟,今儿这是刮的什么风?倒把姑娘你刮到我们院里来了。”
胖丫头用手抹了一下胸口娇声嗔道:“刮的是东南西北风,你小子也少在姐姐面前耍嘴皮子!我今儿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找你们有事相商。”
黄源好奇道:“咦?你寻我们能商量什么事?我们俩在这里人微言轻的,却能帮上你什么忙?”
“嗨,你别说,现在就有桩事正巧是你俩能帮上忙的。”胖丫头抿嘴笑了一下道:“这件事若是你们做成了,保不准日后还会飞黄腾达,再也不用干这些没人待见的营生。”
黄源急忙道:“好姐姐,既然有这等好事情,那你还不快些说与我们听听,就别跟我们在这儿打哑谜了。”
胖丫头瞪他一眼道:“你急什么!我先问问你俩敢不敢去做此事?你们要是个没胆的,即使我说了也算空费唇舌,还不如现在就一拍两散去寻正主去。黄源,若不是看在你和我平素的交情份上,我何苦急巴巴的赶来先是告诉你?”
黄源道:“那是那是,姐姐对我的好我可都记在心里头呢。”
胖丫头伸手一指他的眉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枉我白跑一趟。”
黄源回头又看了安献一眼道:“安师弟,咱们平时在这干的那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旁人的冷嘲热讽也就罢了,日子长了说不准哪天犯错就挨下教训。上天见怜,总不能叫咱俩一辈子就是这伺候人的命吧?别的咱也不敢高攀,最起码也要让师傅收下,做个堂堂正正的入门弟子吧?再说了,安师弟的姐姐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就算将来你为了寻找姐姐一个人闯荡天下,那身上也要有点真才实学才行。安师弟,你瞧我说的可对不?”他的一席话说的句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安献不由为之所动。
黄源忽然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此事若是安师弟不想做我也不可勉强,毕竟是人各有志嘛!”
安献回道:“谁说我不去做了?”
黄源立时喜道:“这么说你可是答应了?”
安献冲他点点头,黄源立时对胖丫头道:“姐姐快说,到底要让我们去做些什么?”
胖丫头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最近咱山庄的老夫人不知怎的犯了心疼病,找了好多医者都治不好。恰巧我娘晓得一个偏方,只是这偏方须一味药材入药才可奏效。更巧的是这药材咱们后山就有,名字好似叫什么‘线入翁’的,只是这株药材却是长在山崖的庇荫处,采摘起来相当不易。”
黄源一拍胸口道:“这有何难?我与安师弟平日里经常去后山采药,对于那里的地形已是了如指掌。姐姐你瞧好吧,此次定同安师弟把这‘线入翁’给你采回来!”
胖丫头暗里斜乜他一眼,笑了笑道:“那我可就在这里坐等你们的好消息啦。”
黄源应了一声,伸手对着安献的肩上一拍道:“安师弟,咱们这就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