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其实说了一半的话，但是看到周行长有一点松了一口气的意思，她决定停一停再说其她的。
“哎吆，你看看，这丫头向来这么直接。”周行长笑着举起倒着橙汁的杯子，跟大家干杯。
曾子墨看到周行长的表情，知道这边没戏了，心里不高兴又不好表现出来。铁打的广告任务流水的金主，抓住一个是一个，谁都不能得罪。
韩中磊扮演了调节气氛的角色，总算把一顿不太圆满的小聚会给远门的结束了。
小米职位最轻去结账，三人在前门集合，司机先把周行长的车开过来了。“小韩，要不你送送小米吧，我先走了。”周行长跟两人打个招呼啊，又跟曾子墨招招手说下次联系，上了车。
曾子墨回到车上，却没着急走。她重新戴上墨镜，面无表情的看着参观的前门。
小米很快出来了，手里拎着自己的包还有刚才那个纸袋子。
“走吧，周行长安排我送送你，”韩中磊笑着跟她说，胳膊往车的方向指了指。
“不用了韩总，我打车就可以了，很近的。”小米笑着说。
“对了，你车卖了吗？”在这样一个地方，他忽然又扯起了闲话，小米有点无奈，“谢谢你啊韩总，我真的很喜欢大安银行的工作氛围。”她在一次礼貌的感谢韩总。
“今天真的不要你送了，天也不冷，”小米很坚持，挥手跟他说再见，下了一节台阶。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一脚油门的事，”韩中磊有点理解不了，伸手抓了她胳膊一下。
两人都没注意到带着墨镜冷眼旁观的曾子墨举起的手机。
一辆红色宝马滴滴两声看开到两人身边，她摇下车窗，笑着跟两人挥手再见。
“我也先走了，”小米也挥手拦下了后面的一辆出租车，打开后门上去。
韩中磊无奈一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小米却是很坚决，她不想跟任何有老婆的男人有任何瓜葛，她怕了。
从来眼见不一定为时，如果再加上别有用心的加持，就更不好说了，此刻曾子墨眼里的张小米，就是这样。
“为你的事跑的现在没着落，不小心倒是碰见了你的小女朋友。不过人间好像又有新主了呢。”她都没等到回家，就在路上把这个发给了苏浩。
“谢谢了，辛苦。”苏浩简单回了五个字，一点没提小米，这让她心里没趣。一口恶气出不来的感觉。
回到家，看到手机上有一条微信，以为是苏浩发来的，点开才看到又是一条坏消息，“抱歉啊妹子，最近行里变化较大，一时没法支持了，下次吧。”是南城银行的孙主任。
她有点烦，看来真的要在台长面前低头了。回了个不咸不淡的客气话，她打算明天再上门沟通一下，实在不行只能就这样了。
“本来我也不欠他的，不行拉倒，就是又少了一块儿广告费。”她疲惫的打开车门回家。
第二天下了早上的节目，曾子墨看到手机有个未接来电不太熟悉。
正犹豫要不要打过去，电话又响了，“你好曾主播，我是张小米，”小米的声音礼貌又平静。
“张小米？！”她有点疑惑。
“你有时间吗，有的话我想跟你谈一下方案的事情。”小米静静的说。
“你不是在你行长面前干脆利落的说不可能吗，还有什么好谈的？”小米一说方案，她气不打一处来。
“罗马不是只有一条路不是吗？”小米并不生气。
“那我去找你吧，”谁是乙方谁泄气，曾子墨主动示好。
“不用，我已经出来了，你有空的话我就过去。你们电视台外人能进吗？”
几分钟后，小米穿着一身工装出现在曾子墨工作的地方。小米拒绝了她一起出去喝点东西的说法，“不用了，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主要是电话里说不清楚。”
在曾子墨眼里，小米一直是一个她老公的下属，小姑娘，不值得交流的小角色。今天小米来谈公事，短短几句话倒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不卑不亢，思路清晰，直奔主题。她把她带到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前，那儿摆了几组小沙发。
“昨晚回去，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这件事情，写了一份我认为可以合作的思路。因为不知道你们的意见，所以还没跟石总和周行长汇报。”说着，她递给曾子墨两张钉在一起的A4纸。
曾子墨还没看，心里反倒有些感动了，不过听出来到目前为止这只是她自己的意见，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禁又有些不以为然。
尽管如此，她还是认真低头看起了方案。
“是这样，冠名我确实没什么兴趣，一是我们财力不够，毕竟只是个新成立的分行而已，二是我不忍可这种方式。所以昨天说的比较干脆，但你也没说别的，当着行长，我也就没好再继续问什么。”小米有了点笑模样，恢复了她一关的表情。
曾子墨跟她笑笑，继续看。
“你的意思是你们买了这些东西，免费发给南城市民？”曾子墨有些惊喜。
“有几个前提，一是你们泉城提供新闻报道，帮助我们宣传，不然东西发布出去或者烂了不就惨了；二是东西只能在我们两个网点发放，不提供其他地点；”
曾子墨听了眼睛转了转，“那这件事跟我们还有什么关系？”
“我们可以用市场的批发价格购买，价格是透明的，这个价格你们愿意给多少到那边的老百姓你说了算。他们不是卖不出去吗，肯定要价不会很高，这个差价就当作你们的广告费，我想你们是有的赚的。”
“我不知道这种水果能放多久，如果有十万这么多的话，一趟肯定发布出去，要分两三次。中间你们和我们可以联合行动，再加一些慰问孤寡老人、孤儿院孩子的活动，同时我还想和客户们联系一下，做点义卖攒点钱接十来个孩子到南城旅游一下。和这边的孩子结结对子。”
小米言简意赅的把话说完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些细节我也还没想好，是想着先跟你沟通，不行的话我就不费劲了，行的话咱们一起完善。至始至终虽然是我们花钱，可以以咱们双方的名义做。你的冠名能卖出去你就继续卖，要是那样我们就简单参与一下。具体我写在这两张纸上了，你可以看看，回头咱们再商量。”
小米说完已经站了起来，“就是这些，你先看看回头打给我吧。”
“就这些？”曾子墨疑惑的问她，既没有像其他拿着预算的人一样暗示她要什么佣金，也没要什么好处，甚至还是自己打车来的。
“嗯，就这些。还要解决的是，如果你这边同意了，我要先跟石总和周行长继续汇报，尽量说服他们。”
曾子墨点头。
“还一个，我把项目报给行里前，我要知道产品的具体产区、地点，图片，而且要先发几个样品尝一下，万一不好吃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产地？”曾子墨有点犹豫。
“怎么，这也算无理要求吗？”
“喔，不是不是，放心吧，这都没问题。”她笑着说，马上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小米压下了心里那个想问一下你有苏浩的情况吗的问题，她觉得有些伤自尊。
曾子墨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猜到些什么，不过没有吱声。她心里的想法压住了此刻的感激。
苏浩的前妻和女朋友，为了他的爱心，竟然认真的谈了这么久的方案。
不知道莺歌燕舞的小山村里，他会不会狂打喷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