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是万丈悬崖,聂疏从未想过,事事谋划的她会被逼到这种境界。
“皇妃,随属下回去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王旭衡在后面大喊,他的这位皇妃,带兵有方,处事果决,待下人极好,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非得逼死她。
“回去?”聂疏喷出一大口血,“我如何能回去,又该怎么回去,那个家,早就没了我的地位”说完纵身一跃,从此以后三皇子穆清瑜身边再没了那个眉眼如画的女子。
刺骨的凉意一瞬间袭来,此刻聂疏才明白她终究是抵不过唐柔,终究是抵不过啊。
她道为何新婚之夜他宿于书房,为何完事之后皆会有避子汤药,原以为只是大业未成不容有儿女私情,而今才明白,皆因她名唤聂疏,非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唐柔罢了。
元明三十四年,穆武帝龙体欠佳,北国,南蛮,西楚各地虎视眈眈,自靖国先太子战死沙场,新太子迟迟未定,却是慌了一众大臣与后宫妃嫔。
“聂爱卿,你道谁有贤明之德,可继承寡人的江山?”穆武帝坐在御书房龙椅之上问下方之人。
“皇上,众位皇子都有傲人之姿,皆非凡人”聂明德说完又对着皇上鞠了一躬。
“聂明德啊聂明德,朕是让你出主意,没让你搪塞朕,你不必每次把话说的中规中矩,朕觉得你是越来越无趣了”穆武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故作严肃的开口。
聂明德依旧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再次开口“皇上,微臣说的句句属实,绝无私心”。
“罢了罢了”穆武帝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绝无私心,老古板一个,行了,你退下吧,朕心里有数”说完挥了挥手。
聂府:
聂疏觉得浑身无力,头疼欲裂,睁开了眼却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沛儿慌张神情的映入她的眼帘,“小姐你已经昏迷整整三日了,吴太医说,说你今日再不行过来就,就……”沛儿话没说完就趴在床边哭了起来。
聂疏看着自己的手,依旧不相信她回到了十年前,这个时候她才八岁,直到看到了从皇宫回来的聂明德,十年前的父亲,还是这样年轻。
“疏儿,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告诉父亲,父亲帮你宣太医,下次你可不能再这么贪玩,让爹爹担心了”聂明德说着就流下了眼泪,自从魏茗死后,他再未娶妻,只有聂疏这一个闺女,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妻子啊,聂明德是开国功臣,穆武帝听说聂疏昏迷不醒特意宣吴太医于宰相府,关注聂疏的病情。
聂疏还是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久久未开口,急得聂明德宣了吴太医。
细细把过脉以后,吴太医摸了摸胡子慢慢的开口“聂丞相,小姐已无大碍,只不过掉落山崖失血过多,且脑中瘀血尚未完全化开,因此有些虚弱,臣写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半月即可恢复”。
听到太医这么说,聂疏才恍然想起八岁时贪玩,瞒着一群人偷偷跑去郊外放风筝,未观着路,被石头磕着滚落了山崖,幸好山崖不高,可却也是要了大半条命,聂疏苦笑着,自己原是和这崖挺有缘的,一辈子竟在不同的地方摔了两次。
聂疏这头是苦笑,在聂明德眼里看来确是龇牙咧嘴的表情,一时以为聂疏又是哪里痛了,急得聂明德想再宣一次吴太医。
“父亲,别叫太医了,疏儿只是饿了,想吃父亲熬的桂花粥”说着做出了一副好委屈的表情。
“哼,你这丫头,我都没罚你,你还先委屈上了,就是仗着为父疼你,你才这么娇纵”聂明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父亲,父亲,疏儿知错了,下次再不会了,父亲就原谅疏儿吧,待疏儿病好了,父亲带疏儿去学骑马”聂疏笑嘻嘻的说,重来一世,她再不可让父亲为了她操心且为难了。
“臭丫头,还想着骑马呢,往后从马上跌下来,看爹爹不取笑你”聂明德坐在床边刮了刮聂疏的小鼻子,他这个女儿呀,和她母亲真是一个性子的,半点都闲不住。
“有父亲在,父亲定不会让疏儿摔着的”聂疏说完之后调皮的眨了眨眼。
“行了,好好躺着,父亲去给你煮桂花粥”聂明德说完之后往厨房走去。
这桂花粥是魏茗生前喜欢做给聂疏喝的,魏茗死后,聂明德为了聂疏,一个大男人下了早朝硬是要在厨房待上一个时辰煮粥,时隔半个月,这粥的味道才与魏茗一般无二。
聂明德把粥熬好,亲自喂聂疏喝下,嘱咐聂疏好好休息,才回到了书房,聂疏喝完以后出了一身汗,沛儿替她擦完身子以后,才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