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便是年节初一,聂疏一大早便是梳洗好往四心斋后头去了。
“疏儿拜见祖母”聂疏在沈卿凤面前微微附身,自聂疏醒过来以后穿衣打扮便是换了样式,往往喜欢穿的素净,今日的聂疏却穿着偏艳丽,原因就是沛儿这丫头偏说年节头日得要穿得喜庆,才能有好运气,重活一世的聂疏自然是不相信什么运气了,她只相信事在人为,不过年节初一穿的喜庆点儿,总是好的。
沈卿凤看了一眼眼前的聂疏淡淡的说了一声“起来吧”,这头却吩咐着周嬷嬷收拾行李。
聂疏瞧这自然也是知道是要去上清寺祈福,这是她们靖国京都的习俗了,只是上一世的聂疏爱玩爱闹,喜欢往街上跑,旁人也约束不了她,还是嫁给了穆清瑜以后才上清寺祈福过。
“祖母,这次去上清寺可否带疏儿一同前去?疏儿也想为祖母和父亲还有苏裘哥哥祈福”聂疏说完以后甜甜一笑。
沈卿凤瞧着聂疏这副讨好的模样,也不好拒绝了她,便答应了下来“你即是要去,便带上两个丫鬟,整理几身行头,我们是要在上清寺小住几日的”。
听得沈卿凤这样说,聂疏又是开口道“疏儿早就叫青珂将行礼收拾好了,已经候在门外了”。
沈卿凤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聂疏还是没忍住的开口说道“祖母为何把那副水紫木钗的头面给了疏儿?疏儿过了年节也才九岁,如何能戴得那么贵重的东西”。
沈卿凤听着聂疏这般说倒还是笑了笑“给你你就留着,这些东西迟早也是你的,家中就你一个小辈”。
聂疏听得上首之人这般解释倒也是笑笑,再未开口说话。
聂明德当然是要去上朝的,靖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要上朝的,除了清明节祭祀祖先那日除外,也因此聂明德每一年都是留在府中,并未一同去上清寺。
一行人整理好了行礼,出了宰相府坐上了马车便往城西而去。
上清寺路远,下了马车以后还需走好些路才能达到,因着山路本就难走,又下着大雪,倒是还花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上来了。
沈卿凤瞧这聂疏这一路上也并未喊累,这才明白过来这丫头是真的要来祈福,心中倍感欣慰,也的确,现在的聂疏同上一世比实在是举止端庄极了。
进了上清寺,小和尚自然是要禀了主持,这沈卿凤已经是上清寺的常客了,往常的香油钱也是添了不少,所以也得仔细着伺候。
一柱香时间,上清寺主持修元大师便从内院走了出来,安排了厢房。
到了房中,沛儿急急的问小和尚要了热水给聂疏泡着脚,又要了姜汤暖胃。
上清寺每一年的香客多,平明百姓也有,皇亲国戚也不少,靖国一到冬日本就严寒,所以上清寺这些东西时时都备着,以免不时之需。
聂疏跑了泡脚才缓过神来,就说是宫中来人了,院子里的人都要出去迎接,急得聂疏马上让沛儿拿来了鞋子穿好往外头走去,谁知一出门便是撞上了沈卿凤。
“女孩子家家的,举止要端庄,莫要遇到一点事情就急急忙忙的,半点规矩都没有,这样子成何体统?”沈卿凤无奈的开口。
聂疏小声的答道“是”,这才一同走去了上清寺的大殿。
聂疏在心里头想着,这宫里来是何人,既然要大家都来跪拜,莫非是皇上来了?可是这也对不上啊,皇上若是来了的话,可是要敲上十一次钟的,这也并未敲钟啊,难道是玄贵妃?若是这样的话她可得好好的避一避,上一世在她那可吃了不少的亏。
聂疏正想着,走到了大殿首先看到的便是穆清夜那一身装扮,实在是妖治,一身绯红也不怕惹得人嘲笑,众人行了礼以后,便也是匆匆回了房间,聂疏看着那两位宫中的娘娘,虽是想说上话,可也是不好在沈卿凤面前搞这些小动作,也只好先退下。
大殿里的二人正是沁贵妃和辰妃,来上清寺自然也是来祈福的了,求的估计也都是差不多的愿,无非就是恩宠啊,膝下皇子公主平安长大。
聂疏行过礼以后便是回了厢房,所在厢房处于上清寺的西边,也是外院,至于沁贵妃和辰妃那等尊贵之人自然是要住在内院中殿的,内院里头除了打扫的小和尚倒也是不许人进去,恐惊了贵人们清休。
正在房中坐着,林霜雪便从外头跑了进来“疏儿疏儿,怎的你一大早就来了上清寺也不告诉我,这样我好同你一同前来”。
聂疏看着头发上还有一些细雪花的林霜雪心情也是甚好,却是吃惊的说道“林姐姐怎么来了这上清寺了?往常姐姐可是从不来这里”。
林霜雪一听这话就掐了一把聂疏的脸“你这个小丫头还好意思同我说?我这一大早就去宰相府寻你,碰到苏裘哥哥才知道你是同聂祖母一起来了上清寺,我便在后头追来了,况且哥哥他们每年也是要来上清寺的,我要来也算不得奇怪”。
聂疏这才笑了笑开口道“林姐姐莫怪,都是疏儿的不是,疏儿补偿林姐姐可好”,聂疏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睛。
林霜雪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可是我说什么你便应什么?”。
聂疏点了点头。
“好,那你现在便陪着我去这上清寺的后院里看一看那冬日寒梅,我可听哥哥说了,这上清寺的寒梅可是一道好景”。
聂疏听完却是皱了皱眉头,这时候去赏梅花自然是会碰上穆清夜那个二皇子的,聂疏自然是不愿意,遂即开口道“我宰相府中的寒梅也甚是娇艳,一日日看早就看厌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林霜雪的脸色变得严肃,这才又继续开口说道“若是林姐姐想去,疏儿倒是愿意陪着林姐姐去看一看”。
听得聂疏这样说,林霜雪这才眉开眼笑,拉了聂疏便往后山跑,青珂和沛儿自然是留在房中整理着东西。
到了上清寺的后山,就连上一世看惯了靖国美景的聂疏也是为之惊叹,碧蓝的湖面上纵然又是有着一抹翠绿,看起来却是好生不同,冬日的湖面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雾,好似那江南春锦般透亮,点点寒梅随着冬风四处飘落,风雪飘散,可是聂疏却全然没了冷意,上一世她虽也是来过上清寺,可却从未来过这后山,也没有人同她说过此情此景。
聂疏想事情想呆了,可是林霜雪却是以为聂疏是看这景色看呆了,不免嘲笑她“你这丫头,不是说你宰相府中的寒梅也甚是清冷秀美嘛,怎的一看到这番景象,倒是连话都不说了?”。
聂疏回过神来,面对着林霜雪的打趣儿,也是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