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姐~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让你以后少喝一点儿酒,您上次差点喝醉了,这次倒好,直接一身酒气回来,又没有我在一旁照顾着,您说您这……叫人多不放心呀”沛儿在一旁走过来又走过去。
“你这丫头,别到处走了,转的我头晕,菜备好了吗,爹爹和哥哥可有说几时回来?若是暂时不回来记得把菜温着,别凉了,今日有没有做什么糕点,我没什么胃口,吃一些糕点就好了”聂疏淡淡的开口。
“做了做了,沛儿这就去拿来!”。
聂疏看着沛儿跑出去的身影笑了笑。
“小姐,老夫人下午派人送了一条南疆的狐裘过来”青珂捧着狐裘来到了聂疏的面前。
聂疏敛了笑,愣了愣,祖母是有一条南疆的狐裘,只是,想必也不会同下人说明,那……青珂是怎么识得的呢?
聂疏看着面前之物,毛色透亮,光泽不失,摸上去的手感也是如昔日一般,是的,上一世这条狐裘祖母也是给了她的,只不过时间没对上而已,后来……后来这条狐裘被穆清瑜给唐柔做了冬日里的护脖之物,她还清晰的记得那天穆清瑜同她说的话。
“疏儿,你祖母不是在你出嫁那一日送了你一张狐裘吗,放在哪儿了,我记性不好”。
那天她回房间,每一处角落都有被翻过的痕迹,她以为穆清瑜是在找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呢,问清楚了才知道穆清瑜是要她的狐裘给唐柔做御寒之物,南疆狐裘是最御寒的,世上无人不知。
“做护脖吗?是因为要出征,所以着急做吗?”那时候的聂疏天真的问穆清瑜。
“对,给柔儿做,我们马上要去打仗了,柔儿身体不好,你多体谅”。
现在想来,那时候穆清瑜的神色声音都是冷清的,想来自己不同意他也会拿走吧。
“那,可有我的一份呢,这次出征我是副帅”。
“疏儿,带兵之人,怎能如此娇气?你若是舍不得,那我便去别处寻”。
穆清瑜说完了便大步往外走去。
“别别别,你别走啊,我又没有说我舍不得,你拿去吧,给唐柔,我不娇气行了吧”聂疏有点儿生气,怎么唐柔用护脖就是体弱多病,她自己用就成了娇气了?
穆清瑜笑着接过了狐裘,再次转身离去,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后来唐柔带着护脖,多次在她面前炫耀,她每每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穆清瑜,却只看到他望向唐柔时直抵眼底的温柔。
“放进内间的紫檀盒子里吧,明日你记得把我上回绣的鹅绒内襟给祖母送去,让祖母贴身穿着,虽说是要到春日了,可是这雪都没停,化雪的时候,想必比现在更冷,叫祖母记得保暖,可别着凉了”聂疏笑了笑,有什么比至亲之人在身边还更重要。
“是”青珂说完后捧着狐球进了内间,锁进了盒子,正巧沛儿拎着食盒过来了。
“小姐,老爷和少爷可能会晚一些回来,糕点沛儿给您拿过来了,您快来吃,别又凉了”沛儿一边说一边把蜜汁蜂巢糕和桂花糖蒸栗粉糕摆在了桌子上。
聂疏瞧着这糕点模样的确不错,拿起了一块蜜汁蜂巢糕尝了尝,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这糕点不错”聂疏挑了挑眉。
沛儿笑了笑开口说道“小姐觉得好吃呀,那要不要沛儿再去拿一些?膳房新来了一个厨师,听说是江南来的,特别擅长做糕点呢”
聂疏摇了摇头“不了,晚膳不宜食太多”。
聂疏看着外头的雪逐渐变小,眼中神色不明,回了内间取出了未开刃的短刀,这把刀是她母亲过世那一年她生辰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因为年龄还小,所以怕她伤了自己,因此一直未开刃,置在内间的梨木架上。
拿起短刀聂疏皱了皱眉,好轻啊,还是不如上一世穆清瑜给她的玄银好用,那把短刀是用玄铁打造的,手执之处更是根据人手受力的程度镶满了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宝石,极其奢华。
后院,寒梅满地,漫天飞舞,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聂疏随风而动,配合着手中的短刀,招招凌厉,身影轻快。
穆清夜在暗处,心中暗叹,有心要试探聂疏,也因此遮面而出,一身玄色衣裳在暗中也不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敛了气息朝聂疏靠近。
背后一股暗风袭来,聂疏皱了皱眉,眼神凌厉,将内力全都运在了短刀处,身形一动,将短刀朝暗处刺去,穆清夜挑了挑眉,小东西,察觉得挺快。
刀光一闪,穆清夜朝着刀尖处迎去,聂疏只觉得手腕处有断骨之痛,短刀就掉在了地上,强忍着疼痛,身形一转便来到了穆清夜背后,用尽全力朝着穆清夜的背部袭去,却只在霎那间聂疏便被穆清夜拥入怀中。
鼻尖是熟悉的寒竹凛冽的淡香,聂疏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由得详怒“松开,你真当我这宰相府是你自己府邸了?想来便来?”。
穆清夜轻轻的笑了,松开聂疏,捡起了地上的短刀递给了眼前之人,淡淡的开口“何时开始习武的,内力还算深厚”,说着又拉过了聂疏手“方才没控制好力道,手还疼吗?”。
聂疏的手被穆清夜拉住,只觉得他的手太过寒凉,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之前在马车里的事情,脸微微的发烫,幸好天色已晚,想来穆清夜也是看不出来的,却不知,习武之人,视力比之常人是要好上许多的,更何况是穆清夜。
聂疏害羞的样子被穆清夜全都收入眼中,只觉得这小小的女子,甚是粉嫩,一时没忍住便还是将聂疏拥进了怀里,淡淡的少女清香,让穆清夜无法自拔。
聂疏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穆清夜拥进了满是寒竹淡香的怀里,这同上一世,穆清夜把跌落在荷花池满身污秽的她带出宫时的味道一模一样,她的心不由得就安静了下来,自从重生以来,她一直胆战心惊,虽然从未做过什么,可是身边的危机从来不断,她是真的好累啊,聂疏想着想着眼泪便从眼角流出来。
雪势逐渐变大,穆清夜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松开了聂疏,瞧见了她眼角的泪痕,拉了聂疏的手,进了旁边的四央亭,亭子周围挂了暖帐,里头的炭火正燃,倒是半点不受外头的影响。
穆清夜拉着聂疏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因着铺了鹅绒垫也不觉得寒冷,从怀里拿出了一丝方巾给聂疏擦了擦泪。
“可是……吓着你了”穆清夜开口,白日里喝醉了酒,同现在自然是不一样的。
聂疏摇了摇头,也早就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倒是没吓着我,只是二殿下您深夜造访宰相府,不知是因为何事?难道不知道守礼之人都是从正门而入的?况且本小姐是闺阁女子,还往二殿下自重,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臣女考虑,别总是做这般轻浮之事”。
聂疏说完以后,微微气喘,脸色虽也是不正常,却比刚才那一番娇羞之色要好了许多。
“二殿下?聂小姐不是唤我名字唤的挺顺嘴的吗?怎么又换了称呼了”穆清夜神色也再不似刚来时那一般面若和玉。
他以为经过了这些日子,他能够走进她心里一点点儿,却没想到,她的一句二皇子便让他如此难过。
“往日里,是臣女不懂规矩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望殿下恕罪,臣女也不追究殿下这段日子的对臣女做的这些事情,以后还希望殿下注意分寸,毕竟男女有别”聂疏说完以后,起身站在了不远处。
穆清夜自然是注意到了聂疏此时的举动,依旧是笑了笑,轻声开口“就在刚刚本殿下抱你的时候,你不也是喜欢的吗?本殿下递给你冰糖葫芦的时候,你不欢喜?甚至本殿下灌给你药的时候,你也是顺从的,若说本殿下的行为有哪里不妥当,也不排除这里头和你有三分关系”。
“那就当是臣女错了,还请殿下日后注意分寸,别让臣女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本殿下喜欢你?本殿下早就说过,要娶你为妻”
聂疏笑了笑“最近杂事有点儿多,我倒是不记得殿下说过这种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