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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歉疚

回到凤鸾宫的时候齐玉还没有,见到叶汀笑着问她:“这么开心,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反正齐玉已经知道了,叶汀也不打算瞒着他,笑吟吟的道:“还能什么事儿,误会解除了呗!”

“是吗?”齐玉挑了挑眉,调侃她:“那日哭的山崩地裂的,我还以为再见了他你会把他拉近宫里来做太监呢?这就和好了?”

叶汀想起那日的囧状,不由红了脸:“书房里还有事儿,奴婢回书房了。”说完匆匆跑走了,留齐玉在后面哈哈大笑,叶汀一溜烟跑到书房关上门,想起那日自己竟然什么都跟齐玉说了就觉得自己真是胆大包天,宫里的宫女在出宫之前是不许私定终身,更不要说偷偷的跑出宫去见别的男人了,而她不仅做了,齐玉也知道了却没有说出去,叶汀为自己的幸运和齐玉的宽容而谢天谢地。

叶汀听到院子里珠儿问齐玉:“王爷怎么了?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齐玉一边笑一边回答:“没什么,只是逗了一只有趣的小猫。”

“猫?宫里怎么会有猫?”珠儿一叠声的吩咐一旁的宫女太监:“你们快找找看,找到了给它修修指甲,不要让它抓伤了人。”

齐玉听了,笑的更欢了,叶汀却咬牙切齿的红了脸。

或许是因为齐玉知道了她的秘密,而她也在齐玉不知道的时候知道了齐玉的秘密,而且齐玉还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还会跟她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所以叶汀对齐玉的畏惧和戒备少了不少,倒是更加的亲近,更想是朋友了,时间长了,连齐玉说的玩笑话,叶汀也能接上一两句了,每每这时,齐玉总会无限感慨,无限沧桑的说:“唉!叶汀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你了,你不可爱了!”

而叶汀也会笑着回他:“全是王爷的功劳,奴婢还要好好的谢谢王爷的教导呢!”

然后齐玉就会无限伤感的看着叶汀对珠儿道:“教会徒弟,气死师父啊!”

这个时候珠儿就会敲在她的头上,笑着道:“叶汀,这么大的人了,让着点王爷。”

叶汀俏皮的应着:“是!”三个人就会哈哈笑起来,叶汀发现,其实在宫里的日子,也并不是那么难过,反而渐渐有趣了起来,时间过得也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叶汀竟然已经进宫大半年,新年就要来了。

大雪鹅毛似的飘下来,御书房里,齐玉得了传召急急的进了宫,皇上坐在上面眉头紧蹙:“老七当真是不老实啊!无瑕,这次就看你的了!”

齐玉站在下方:“皇兄放心,有了叶朗的消息,七哥这回不贪心则罢了,若他贪心了,那无瑕必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

皇上疲惫的点点头:“你我本来剩下的兄弟就不多,却为何仍要如此?”

齐玉也低了头,脸上再看不到和叶汀顽笑时的嬉戏模样:“皇兄若是……”

皇上摆了摆手,齐玉便住了口。

珠儿撑着伞从门口跑进屋子里,一边合上伞打着身上的学,一边对叶汀抱怨道:“今年这雪真大!”

叶汀正在收拾书房顾皇后的书画,听到珠儿抱怨,一边给她倒了一杯色热茶一边看了看屋外:“今冬雪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明年一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珠儿接了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出了一口气,对叶汀道:“难得今天娘娘没有让我们侍候,可以在屋里好好的玩玩。”

叶汀看着屋外的雪叹了口气:“这雪下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珠儿坐到榻上:“就是,一直下一直下,总有小半个月了吧?”

叶汀点头:“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十二天了。”

“记得真清。”珠儿笑她:“不愧是管理书房的,记性就是好。”

叶汀回头笑她:“你不是也记得有小半个月了,记性不好?”

珠儿叹了口气:“王爷也总有小半个月没来了,这还是头一次呢!”

叶汀一听珠儿说这话,微微有些吃惊,走到珠儿跟前笑她:“呦呦呦!原来是记挂着王爷呢!我说我们的珠儿姐姐这些天怎么一直郁郁寡欢的,原来竟是这个原因啊!”说着咯咯笑起来。

珠儿却笑着啐了她一口,拧她的脸颊道:“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敢胡说!”

叶汀求饶:“好姐姐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珠儿松开叶汀,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不与你开玩笑,我是真的担心王爷,娘娘也很担心王爷。”

叶汀听她这话确实不想是开玩笑,忙坐正了问她:“王爷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有来看皇后娘娘啊?”

珠儿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王爷在外面的生意好像出了意外,好像是牵扯到什么兵器什么的,皇上知道了很生气,把齐玉关在府里,不让他出来,皇后娘娘也是才从太子嘴里,知道实情,这不就立刻去龙泽殿找皇上去了。”

叶汀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蔓延,她有些紧张的问珠儿:“什么生意,什么兵器?既然是九王爷的生意,皇上又为什么生气啊?”

珠儿又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担心了。”

叶汀坐在榻上,一时间不知道想什么,只知道齐玉的兵器出了问题被皇上发现了,后果很严重,齐玉被禁足了,而且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危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叶汀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的令人生厌,竟然能为了自己这样去害别人,自以为是的低估风险,让别人陷入险境。

珠儿见她脸色不对,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也不要太担心,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儿。”

“怎么说?”叶汀看着珠儿,等着他说下去。

珠儿想了想:“你想啊,如果王爷真的是罪无可赦的话,皇上肯定就不仅仅是把王爷禁足这么简单了,而且太子和王爷关系这么好,要是王爷真有什么事儿,太子会现在才告诉娘娘?依我看啊,皇上估计就是生气,一开始话说重了,想饶了王爷又下不来台,太子这才来告诉娘娘,好让娘娘给皇上一个台阶下的,不然你看娘娘走的时候一点都不紧张。”

叶汀想了想,珠儿说的没错,是她自乱阵脚,可是:“兵器这么重要的东西,王爷的生意上涉及,皇上就真的不生气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如等王爷来了,你再问他啊!”

叶汀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

叶汀面上尽量让自己不出任何的差错可是心里却愈发的担心起齐玉来。

心中忐忑难安的终于等到了晚上,却被龙泽殿的总管派人告知今天皇后娘娘不会凤鸾宫了,宫里的人却都不担心,珠儿喜气洋洋的送走了龙泽殿的人,看到叶汀站在一旁,上去推推她:“发什么愣啊,难得今天娘娘不在,我们几个在一处好好玩玩吧!。”

“玩什么?”叶汀没有心情思,皇后不回来了应该是留在了龙泽殿,那齐玉的事情是不是没事儿了,顾皇后那么疼爱齐玉,如果齐玉出事儿的话顾皇后应该会很生气吧。

“玩雀儿牌如何?”珠儿提议:“再让人热了暖暖的酒来,你看好不好?”

叶汀笑道:“算了,我可不会玩,要玩你们玩吧,我给你们热酒。”

左右自己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不如好好的等皇后回来了,他们也就能从皇后那里知道一点蛛丝马迹的。

“不会玩我们教给你啊!很好学的。”珠儿拉着叶汀笑着进了屋子,竟然已经有小宫女摆了雀儿牌,热酒热菜上来,叶汀酒量浅,虽说女孩子们也不喝什么烈酒,只是一些甜甜的果酒,叶汀也只是小小的抿了两口,就觉得脸上燥热,跟珠儿说出去走走,却被珠儿拦住了:“你酒量怎么这么小,既然头晕就更不能出去了,不然吹了冷风再头疼可就不好了,来,你躺这休息会儿,我让人给你拿醒酒石去。”

叶汀拗不过珠儿,只能老老实实的躺下,或许是她酒量真的太差,也可能是屋子里实在是太暖和了,叶汀刚躺下去不过片刻,还没等醒酒石送来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众人都已经散去了,只有珠儿坐在那里喝酒,见到叶汀心里,伸手把她扶起来:“醒了,头疼不疼?我给你留了热汤,喝点吧。”

叶汀一觉醒来确实有些口干舌燥,肚子空空,想起自己晚上没有吃饭就喝了酒,难怪要睡那么长时间了。

三两口将珠儿递过来的热汤喝了,叶汀舒服的出了口气,问珠儿:“这么晚了,珠儿姐姐怎么还没有睡?”

珠儿看了看她,自己倒了杯酒:“娘娘刚刚派人来说,九王爷已经没事了。”

“真的?”叶汀喜上眉梢:“太好了。”

“好啦!”珠儿把杯子里面的酒一饮而尽:“这回放心了,睡吧。”

珠儿一抖被子躺了下去,叶汀吹了灯烛躺下,开心的咧着嘴笑。

“叶汀,你和九王爷,什么关系?”珠儿的声音从黑暗里面悠悠的传过来,把叶汀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反问道:“我和九王爷能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担心他?”珠儿转过身来,双眸映着窗外反射进来的雪光,格外的明亮。

叶汀被她看的心里面不自觉的虚了一下,珠儿又怎么会知道齐玉这次会遭这次无妄之灾,其实全是因为自己。

可是她又不能说,所以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看在珠儿眼里,她似乎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叹了口气:“唉!你和我们不同,叶汀,你的父亲是朝廷官员,如果你真的喜欢齐玉的话,还是有机会的,但是,作为姐姐,我劝你一句,一入侯门深似海,你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不适合皇室宫闱。”

叶汀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珠儿怎么能有这样的误会?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他们认识才不过大半年的光阴,但是珠儿确实是将她当亲妹妹来对待了,叶汀想了想:“珠儿姐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有喜欢的人的,我们都说好了,等我出宫了,他就来我家里提亲的。”

“真的?”珠儿似乎不太相信:“那你对九王爷……”

“九王爷是个好主子,说句以下犯上的话,我把九王爷当成好朋友。”叶汀笑了笑:“就像珠儿姐姐一样的好朋友。”

“是吗?”珠儿似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起来:“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也能和九王爷有共同的好朋友。”

“珠儿姐姐对我而言,可是比九王爷还要重要的朋友啊!”

“荣幸之至啊!”

两个人在朦胧的雪光中隔着半个房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齐玉这事儿雷声大,雨点小,很快就顺顺利利的解决了,齐玉的禁足也解了,凤鸾宫和太子东宫的人都算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齐玉一直在忙什么,直到除夕夜才在事情结束后第一次出现在宫里。

叶汀站在顾皇后身后,听到太监高声唱和:“九王爷到!”

叶汀瞬间站直了身体,眼睛紧紧的盯着大殿的门口直到看到门口那一抹深紫的身影,叶汀才松了口气,眉目间的担忧也化成了放心。

齐玉的座位就在顾皇后的旁边,叶汀偷偷的看过去,只觉得一月未见,齐玉似乎疲累消瘦了不少,怕是因为皇上的责罚吃了不少的苦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齐玉转过头来对着叶汀笑了笑,叶汀也忙福了福身,在顾皇后身后低头站好了,不敢再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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