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挂念。”念青依感激在心,对于月蓝锦,她有些不知所措,初次的相识是那么的美好,为何当初没有选择他。
初次相见那刻,温润的声音,她满是依赖,如若他带她走该有多好,与慕浩白少了接触,便少了孽缘。
月蓝锦为她诊脉:“你身子原本就虚弱,不要再焦虑于心,”他寥寥几笔,写着药方,“先用这个方子。”
念青依的身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差,月蓝锦心生伤悲。接到杜师弟密函那晚,独自在观澜苑一夜未眠,爱她之心终是占了上峰,为红颜宁愿背负不不忠孝之名。只因密函那几个刺眼的大字,青依公主身心憔悴。
“我已与玄皇递交国书,愿玄皇将青依公主归还月明国,如若玄皇同意,你便去冰陆谷找慕浩白,做你想做的事情。”月蓝锦看着略显消瘦的念青依,只愿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我会为你寻找天羽神功。”
“谢谢。”念青依发自内心的感慨。
凤鸾宫内,笑声细语,宛如当日太子府上观澜苑的那日,两人开怀畅饮,真心相告。
“皇上,月太子在凤鸾宫。”星魄回报,主子回后宫,无意间从凤鸾宫旁路过,里面欢声笑语,主子脸色痛苦表情,一览无遗。
“回南暖阁书房。”不去后宫了?星魄犹豫地跟了上去。
南暖阁书房内,案台上压着厚厚的奏章。
“玄皇考虑的如何了?”月蓝锦从凤鸾宫而来。
“不知青依公主她?”冷子逸痛苦地自责,他知道这决定之后,他与念青依再无可能。
多年以后,他回忆着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多么愚昧,只是他还不知道,从决定那刻起,他就已经沦陷,只沉浸在梦中。
“不要伤害月明国百姓。”月蓝锦直言。
“以后便是朕的百姓,朕自然会一视同仁。”冷子逸许诺。
“好,玄皇一言九鼎。”青依你终于自由了,不管将来,你身处何方,只要开心就好。
入夜,冷子逸微醉的来到凤鸾宫。
“来人。”宫人们匆匆准备,念青依见冷子逸的姿态,后退:“我答应你的,都成全你。”他划过手腕,鲜血流入药碗。
“为什么会同意?”念青依已知晓他们的交易。
“月族宝图。”冷子逸说的如此风淡云轻,念青依的手抖着,“还有玄、云两国边界的十座城池,近日便递交国书,昭告天下。”冷子逸流下一瓮鲜血,他因失血过多,晕倒。后宫乱作一团。
多日,冷子逸和月蓝锦都没有来凤鸾宫,念青依休养着身子,后宫谣言四起,不久,白鹭宫传来婠妃有孕的消息。
“青依,这几日可好?”凤鸾宫内,月蓝锦漫步前来,“月、玄两国已缔约国书。你收拾一下,早做打算。”
“月蓝锦,我?”念青依语无论次,“你为何倾国财力,赎回我,若失了十座城池,月明国岂不危急?”
“青依,去找你的幸福,去冰陆谷找慕浩白,顺从自己的心意。”月蓝锦真情相告。
“你不想娶我吗?那月明国怎么办?”他让她去找慕浩白,她情何以堪,他竟为自己江山都不要了,她真成了红颜祸水?
“当年我晚了一步,相濡以沫是向往,相忘江湖便是成全。”月蓝锦温润的笑容,习习春风。
念青依抚着心脉,她不能再害慕浩白,冰陆谷是不能去的,浪迹天涯,笑看落日,一直是她向往生活,月蓝锦这份情意,这份成全,她如何承受?
“我与慕浩白再无瓜葛!”她轻声说。
月蓝锦心中震惊,平静过后:“青依,如若我放弃一切,同你乡野行医,浪迹天涯,兄妹相称,彼此有个照应,可好?”失去十座城池和藏宝图的月明国,迟早会被玄国吞并,他已成为家族的罪人,月明国的罪人。
天下局势紧张,即使他日拔剑相助,冷子逸也会遵守今日协议,对月明国百姓一视同仁,他离去时才会安心。为了青依,他宁愿负这天下,为了青依,他宁愿一无所有!
宫殿内,静寂无声,念青依摸着怀中折扇。
“你这是何苦?天下人如何看你?”念青依摇着头。
“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伤心流泪,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没有你的一丝音讯。”月蓝锦激动地抱着她,平日的内敛,谨慎,全然不在,全力释放着他的爱情,如若他早如此,今日应是另一番情景,他真的害怕,害怕她再次拒绝他,“我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在魏家马场。”
念青依沉默了,她封存那段爱的记忆,双臂附上了月蓝锦的后背,苦中带甜的草药清香,令人放松。
月蓝锦紧紧抱着怀中失而复得的珍宝。
念青依闭上了双眸。慕浩白,请你一定比我幸福!
皇陵脚下依旧夜色弥漫,谁也不曾注意到,地下的密道里,一行人马匆匆而去。慕浩白与念青依擦肩而过。
北安国的菊园,粉黛佳人早已凋谢,满地残瓣,惹人心伤。
“浩白,身子可好些。”苏兰楼满身风流,他已经好久没去青楼听曲了,今日实在寂寥,便出去转转。
慕浩白闻着刺鼻的胭脂香味,摇着头:“兄长真是艳福不浅。”
“本想邀你一同去,青楼的花魁,含香姑娘,可是娇艳的佳人啊。”苏兰楼笑着,
“无衣卫那边怎么样?”彻底解毒的慕浩白,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据传言,无衣卫内乱,夜归已经接手一切事宜。”苏兰楼严肃了几分,嘴角上扬,念青依留下的金环,是圣物,见环如见卫主,青依信上只道是友人相送。
离开玄城时,他已将金环飞鸽还与青依,夜归到底也是多情之人,他看着面若寒霜的慕浩白,也许忘记才是最好的解脱,也是另一段感情才是最好的延续,只是那段刻入心髓的世间绝恋,怎能想忘就忘,想放就放?
此时的念青依出了玄国,来到卫都,卫都人群熙攘,早已没有当年大疫时的颓废,月蓝锦的确是难得的君王,她抱着沉睡的萌萌。
回到故里的绿眸很激动,早早去拜祭了双亲,念青依没有留在太子府,回到了公主府,她的心百转千回,千帆过尽,她又来到这里,看着满塘白荷,仿佛回来了原点,只是已经没有那抹白影。
他该恨绝了她,时光会冲淡一切。管你是刻骨铭心还是一见钟情,都将会流逝中平静如初。浪迹天涯,笑看落日,月蓝锦如何急流勇退?
此时的卫都皇宫剑拔弩张,福泽殿内,月皇愤怒的拍着桌案:“你这逆子。”
“父皇,我意已决。”月蓝锦跪拜大礼,李皇后掩面而泣。
“为了一个女子,你竟割地献图。”月皇大力咳嗽。
“父皇,天下本是一家,如若上天注定,终究还会是我们月族的,如若不是我们的,又何必强求,那十座城池,也是当年您抢来的,虽然已过去十多年,十城百姓依旧是玄国的衣衫和头饰。乡音不改,又何必强求?”月蓝锦温润如玉,“孩儿一生只爱青依公主一人,请父皇成全。”
“她若心里没有你,你又该如何?”月皇怒斥。
“两年内,如若她心仍然没有我,我愿回国执政,为月族统一天下。”月蓝锦知道,他不许诺,父皇不会轻易放他走,他怎能带着青依过四处躲藏的日子。
“好,朕给你两年的时候,两年之后,无论如何,你必回国,她心属与你更好,直接封后便是。”月皇疲惫的神色,李皇后搀扶。
“孩儿叩谢父皇、母后。”月蓝锦行着大礼,念青依,我才是这世间最适合的男子。
“绿眸。”念青依款款而来。
“公主”绿眸面露喜色,“我们要留在公主府吗?”
念青依看着略带稚气的绿眸,卫都是她的家,何必随自己一起四海漂泊呢?
“你留下为我守着这公主府可好?”
“公主,要去冰陆谷吗?”绿眸着急地站了起来,公主郁郁寡欢,再没提过少主半句。
“我要与月蓝锦结伴同行,云游四海,诊脉施药。”念青依安慰。
“公主,你要和月太子一起吗?你后悔了当初的选择?”绿眸追问。
念青依望着窗外那一池荼靡的白荷。月蓝锦看的透彻,相濡以沫是向往,相忘江湖便是成全。
“公主,带着绿眸吧,绿眸永远跟着公主。”绿眸低泣,。
“绿眸,卫都是你的根,你就在这里为我守着公主府,也许一日,我还会回来。”念青依心意已决,断不能再让绿眸跟着她受苦,她心里也隐约觉得,这只是暂时的离开。
“公主。”绿眸大哭,姐妹情谊,金石可鉴。一旁的萌萌,黑黝黝的眼中也闪着泪花,画面甚是感人。
不日,月皇昭告天下,不孝儿孙月蓝锦愧对月族先祖,贬罚到皇墓守陵。
与此同时,玄国皇宫传出婠妃小产的流言,玄皇在悲痛之际,正式接管了玄月两国边界的十座城池,史称玄月和约。
后世文人总是不解,为何和约中只谈及割城和善待城中百姓,并未提及玄国回赠之事,当时并无战乱,月明国为何割城?一直是谜团。野史中却记载着月明国太子月蓝锦为心中所爱,不惜重金割地,夺美人入怀。甚至被后世写成了戏文,取名轩彩殿,代代相传,多少女子听着戏文垂泪心伤,妒忌着青依公主的美貌,多少男人暗自感慨,叹息着月明国太子的独爱一人。
现实中的流言蜚语,也同样可怕,念青依坐实了祸国殃民的名号。青依公主与红颜祸水直接对接,代表着同一个含义。青依公主到底身处何方,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