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依细心的发觉朝堂之上,只有玉丞相、苏兰楼、夜归没有跪地行礼。苏兰楼和夜归可以理解,毕竟是世袭王族,但是相权如此之大,念青依还是颇为吃惊。
“青依,”慕浩白疼惜地唤着。
“其实,我并不在乎皇后的位置。”念青依支吾。
“但是我在乎。”慕浩白着急,众人对青依的心思,他怎能不知,他必要昭告天下,他的皇后只有青依一人,他的妻子也只有青依一人。
“少主,夜王和寒王来了。”
夜归和苏兰楼来到面前。
“妖孽。”念青依想到夜归朝堂上偷瞄的那眼,吓得她立即撂下了玉帘。
“青依,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啊。”夜归委屈地笑。
“身子怎样?”慕浩白关切的问着苏兰楼。
“气息顺畅,半年之余便可恢复当初。”苏兰楼的脸色红晕许多。
“我做些药膳,晚上便一同用膳。”念青依心疼地看着苏兰楼。
“好啊,我又有口福了。”苏兰楼风流倜傥的摇着扇子。
“你府中的美人可是眼巴巴的等着你,宠幸呢。”夜归的桃花眼冒着桃花。
“夜王如果喜欢,可以去府上亲自挑一挑,我忍痛割爱。”苏兰楼大笑。
后殿上回荡着笑声,彷佛太平盛世。
“夜王打算如何收纳兵权啊?”慕浩白问道,夜归摇头,他也在想。
月明国士兵虽然不多,毕竟是一国兵力,如今将近一半的兵权在士族手中,关系错综复杂,颇为棘手。
“今日之举,应能稳住士族一段时日。”苏兰楼想起朝堂之上慕浩白的联姻之举。
“冰陆谷的形势更为严峻,卫都这边不能乱。”慕浩白坦言,父主近日的密函频繁,如若不出所料,冰陆谷大战一触即发,只为传国玉玺。
念青依沉思,如若真的战败,慕浩白如何能承受?
“给你们看看这个。”她拿出本子。
三人接过本子,娟秀的古体,令人眼前一亮,只是几眼,三人睁大了眼睛,对视瞬间,便埋头苦读,欲罢不能。
念青依的心悬着,他们能否接受变革维新。
趁着他们沉迷之际,她悄悄的退了出来,由宫人带着去了御膳房。
良久,念青依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小心翼翼的眨着眼:“药膳做好了,用膳吧。”
“青依。”慕浩白溺爱地柔声,夜归和苏兰楼没有了往日的隐忍和矜持,皆满腹深情的望着她,无视慕浩白的存在。
“夜王,寒王,先用膳吧。”慕浩白略显不快。
四人坐在桌前,闻着宫人们端来的药膳,夜归的桃花眼中满是赞赏。
“青依真是心灵手巧。”
“夜王,小心你的口水。”慕浩白不快。
“这些都是清淡食材做的。”念青依指着瓷盘中的美食。
“今日我们有口福了。”苏兰楼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匙。
慕浩白为念青依布菜,一副乐此不疲的神情。
饭后,夜归和苏兰楼抬起头:“念青依的确是皇裔,满腹文韬,还有如此好的厨艺,如若是男子,我等真是羞愧啊。”夜归今日身着朝服,更添稳重。宫人们早已奉上热茶,换下空盘。
“其实,我书写的都是提议,我们还是要一同商议。”念青依终是忍不住。
“青依,我们都觉得此法甚好。”慕浩白想到念青依写的治国之策,神采飞扬。
“世家大族已经深入人心,此举必能长治久安。”苏兰楼忧国忧民之心。
“念青依,你真是聪慧,如此之法,恐是开天地之先河,千秋万代之功啊。”夜归称赞。
念青依偷偷瞄了慕浩白几眼,她只不过写了科举取士、三省六部等治国之道。因为时间紧迫,有些地方还需完善,今日见玉丞相一族果真猖狂,才拿出来。
“你们都能接受逆天之举?”
“青依,我等都认为,此法可行。”慕浩白握住念青依的手。
“那你们争执?”念青依不解。
“哈哈。”夜归和苏兰楼大笑,只有慕浩白满脸轻狂。
“青依,目前形势紧急,大战已经不可避免,我和寒王认为,只有慕浩白带兵最为适合,你留下实行新政。”夜归细致勃勃,“但你一人又实在不让人放心,秉承祖训,我便是念氏皇族的暗卫,再则我也确实绝世聪慧,理应一同协助,寒王便随着慕浩白一同出战吧,熟话讲的好,出战亲兄弟。”
“夜王此言差矣,你不熟知北安国朝堂情形,怎能协助念青依推行新政,夜王的确绝世聪慧,当年回龙谷一战,打得精彩,你才应与慕浩白一同出战,必能助慕浩白一臂之力。”苏兰楼摇着折扇,侃侃而谈。
“夜王,寒王,难道让朕御驾亲征吗?”慕浩白眸光黯淡。
“冷子逸都御驾亲征,咱们这里有谁比吾皇更神勇呢?”夜归的桃花眼放着光芒。
“如若月蓝锦同你一同出战,更是锦上添花啊。”苏兰楼根本没有发觉慕浩白强压的怒气。
“最好是月蓝锦随你出战,要不然,月蓝锦会派人接走青依,一同在卫都实行新政。”夜归又加了把火。
念青依彻底晕倒了,原来是分组问题,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抢手了。她低着头,瞄着慕浩白。
慕浩白已经发怒了,只是不好发作而已。她又仔细盘算,新政必要与月明国一同实施,但是冷子逸已按捺不住,勾起战事,妙手婆婆更是在暗里使着阴谋诡计,形势紧急。论行军布阵,非慕浩白不可,冰陆谷的铁骑才是真正的主力。月蓝锦必不能随慕浩白出战,军无二帅,两人必不能同时迎敌出战。夜归的确是好计谋,三年前的围魏救赵之举,的确非常人所及。苏兰楼计谋超常,武功虽尚未恢复,行军打仗,参谋一职绝无问题。
更重要的是,据她所知,北安国士族盘根错节,她作为皇后无根无派,玉丞相也是刚刚认下的远亲,提刀阔斧改革,绝无问题,如若苏兰楼留在北安国,寒王府前,必定踏平讲情之人。
由此看来,夜归留下协助她是最好的组合。只不过又要与慕浩白分开,念青依心中万般不舍。为了今后的长久相依,念青依艰难的缓缓道:“我觉得夜归,留下协助我最好不过。”
“青依,你要我走?”慕浩白满脸质疑。
“不,慕浩白。”念青依连忙站立解释。慕浩白却径直摔门而去,他心中万般苦闷,是应让青依为他生个孩儿,才不能让这些人成天惦记。
“哈哈。”惹得夜归阵阵笑声,“好大的醋味啊。”
苏兰楼满头雾水。
“妖孽。”念青依瞪着夜归,当年在胭脂楼内,她曾为他讲过醋味的来历和,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妖孽将典故用在了这里。
“你们先回去,我去劝劝他。”念青依羞赧的看着殿内的两人。
“慕浩白的压力很大,你去劝劝,今早父主密函,茂城恐要失守,一群无名小辈,蛇鼠之辈,趁着冰陆谷内兵力薄少,挥师西上,意图围城,一路上欺人霸女,盗人钱财,冰陆谷外虽已布阵天罗地网,但形势堪忧啊,如若立即挥师西上,北城便会空虚,玄兵趁虚而入的话,也同样的危险。”苏兰楼指点迷津,念青依豁然开朗,原来父主竟陷入危难之中,难怪慕浩白烦躁。
“我会劝解他的。”念青依心底仇恨,冷子逸竟利用无名小卒夺取传国玉玺,那她必定让他有去无回,算是为民除害。
夜归和苏兰楼内心都荡起波澜,今日品尝到天下绝有的美食,又看到旷世之举,只可惜伊人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因为她的心中只有一人。
念青依缓步走进泰安殿:“猜猜我是谁?”她俏皮地捂住了慕浩白的凤眸。
“青依。”慕浩白拉下柔荑,紧紧抱住她,他真的很害怕,他何惧害怕,却独独怕失去她。
“浩白。”念青依轻唤,她喜欢这般唤着他的名字,因为他完全只属于自己,看着慕浩白风华无双的容颜,她砰然心动,溺爱的抚摸着他细瓷般的肌肤,他不过二十有余的年华,却承担了太多的重任。
她靠着慕浩白温暖的怀抱。
慕浩白情不自禁地亲吻她,带着满心的感动,带着微微的惩罚。
念青依浅浅回应。
“青依,为我生个孩儿吧。”慕浩白不舍地说,“让太医给你开些受孕的方子?”
念青依的手不经意地动了一下:“让月蓝锦为我诊脉,好好瞧瞧。”念青依不敢对视他。
“也好,正好邀他前来,参加你的封后大典,再一同商议新政大事。”慕浩白狡黠地说道。
念青依不经意地抚着下腹,依偎在他的怀中。
慕浩白紧拥着怀中的幸福。
冰陆谷形势愈加严峻,父主的密函,鸿毛般飞来,慕浩白与苏兰楼、夜归常常彻夜不眠的讨论军情。
夜归日渐憔悴,北安国的兵权除了忠义王手中的二十万,另外二十万在士族手中,想要接管,并非易事,而时间仓促,慕浩白急需要一支虎狼之师赶往冰陆谷救急。念青依帮不上忙,时常做些温补药膳,送去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