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北城,你派出无衣卫的得力之人,严守每一个考点,不能有任何闪失。”念青依望着街边的酒馆,她好想喝醉一回,驱散心中的苦闷。
“我们去那边可好?”她指着酒馆。
三人相识多年,还从未把酒言欢。
“好,不醉不归。”
酒馆的小二见三人气度不凡,连忙引到雅间。
“店家,将最好的酒上来。”夜归英气逼人。
“店家,还是来十里醉吧,”月蓝锦温润而出。
“我再为客官准备一桌本店最拿手的膳食。”小二兴高采烈。
月蓝锦微笑:“青依身子柔弱,喝些温润的酒,十里醉虽酒力强悍,但并不伤身。”
小二手脚麻利地上了一桌美食。
“来,这第一杯,我们同饮。”念青依举起酒杯。夜归和月蓝锦从未见过念青依如此爽朗可爱,纷纷端起酒杯同饮。
“第二杯,我谢谢你们如此看重,爱恋我。”念青依坦然。
“哈哈,青依真是可爱。”夜归轻甩衣袖,雅致的动作,饮下美酒。
月蓝锦则没有动:“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是啊,你我之间不谈谢字。”念青依再次倒满酒杯,痛快的饮下。
月蓝锦同样一饮而下。
三人你言我语,把酒言欢,忘却了室外纷争,忘却了硝烟四起,忘却了将来的步步荆棘。
“你们喜欢我什么呢?”念青依红润的脸颊,娇态宁人。
夜归和月蓝锦相视而笑,并未多言。
“因为我长的漂亮,我知道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念青依将酒倒入口中,“其实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蛋蛋星球。”
“念青依,别喝了。”夜归阻止。
“小二,按照此方,熬份汤药来。”月蓝锦拿起雅间备好的纸砚,写好方子,递给小二。
“不,我没醉,你们知道这三年我去了哪里吗?我练成了天羽神功。”念青依顺手一指,一道刺眼的光闪过,天羽神功化无形,灵力就是常人,谁也无法探知。念青依零零碎碎地讲述。
夜归和月蓝锦冰雪聪慧,串联着她的话语,一切明了于心。
念青依已分不清酒和汤了,都痛快的饮下:“月蓝锦,你可知,我最初心里中意是你。”
夜归的酒杯落地。
念青依却毫不在意:“你知道为何我没有选择你吗?”
月蓝锦的心裂出道道伤痕。
“因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迟疑,看到了无奈。”念青依苦涩,“我不愿看到隐忍多年的太子,为了我功亏一篑,我告诉自己,不能陷入太深。”
月蓝锦紧紧攥着酒杯,发白的手指作响。
“而我在慕浩白眼中,看到了坚持和义无反顾,我知道,他才是我一生的良人。”念青依继续讲着。
夜归只是感叹他来的太晚,念青依对他只有知己之情,毫无男女之意。即使没有慕浩白,站在她身边的人也不会是他。
“念青依,以前毕竟都已过去,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随我走吧。”月蓝锦的酒量极佳,今日却头晕朦胧。
“不,我只能守着慕浩白。”念青依的泪滚落。
“他亦对不住你。”月蓝锦劝慰。
念青依失声痛哭,她没醉,她只是觉得心里异常的委屈,明明相爱的两人,如今却落入这般田地,她与月蓝锦又纠缠不清,慕浩白与虹儿也有了夫妻之实,难道缘分真的走到了尽头?
她真的不甘心啊,无声的泪水,变成低声哽咽,最后放声大哭,她想念五色谷中的一切,她想回家,她更想慕浩白。
月蓝锦和夜归不敢看眼前的景象,心早已被念青依哭碎。
好想拥伊人入怀,好想拭去伊人的泪水,却不能,只有默默守候。
同夜,绝情崖上的慕浩白泡在温泉间,岸边的萌萌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粉黛佳人已花落满地,只留下阵阵清香。
他的心只停留北安国,他的青依虽没有离他而去,却将月蓝锦留下了身边,他怎能不气愤?
出生入死,指点江山,只为青依谋求那十里方圆。
只是伊人的心到底在何方?
“少主,玄国密函。”水寒呈上。
“既然他们在背后算计我们,我们便要将计就计。”慕浩白看着密函,坚定而语。
水寒看着渺渺的雾气和遍地粉菊,心疼的看着少主,他知道少主内心深处并没有埋怨和记恨,少主一定在心中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少夫人,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命运为何总是捉弄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呢?水寒好想告诉少夫人那夜的真相,可是想到少主的筹谋,还是忍住了,只盼得少主早日成就大业,鞍前马后,定生死相随。
他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知绿眸身处何方,如若知道一别数载,早已表白,如今便不会夜夜悔恨了。情字果然伤人,水寒忍着心痛,消失在夜幕中。
萌萌仿佛感受到慕浩白的忧伤,乖巧伶俐的趴着。
慕浩白抬头,望着明月,青依,我没有保护好你,青依……
慕浩白,慕浩白,念青依呼喊着,月蓝锦的心震撼无比。
“回宫吧。”月蓝锦抱起她,任由她的捶打。
夜归点头,备好的马车终于派上了用场。看着车内安详入睡的念青依,夜归担心念青依身子,抚上手腕,他不敢相信触到如此脉搏,昏暗的车内丝毫掩盖不住夜归发白的脸色。
月蓝锦感觉到夜归的异常,扶起念青依的另只手腕,微微放下,暗道,药终是起了作用。念青依已有不足一月的身孕。
夜归如火的眼神直扑向月蓝锦,月蓝锦没有解释,腹中三载的胎孩,谁又会相信呢?
他看着恬静熟睡的念青依,如若那孩儿真是他的该有多好。
皇宫巍峨,月蓝锦抱着念青依来到后殿,夜归阻止:“月皇,就送到这里吧。”月蓝锦没有应答,径直的走了过去。
夜归拽着月蓝锦的衣袖:“放手吧,你想让青依痛苦一生吗?”
“你怎知她和我一起,会痛苦?”月蓝锦懊恼。
“她已有了你的骨肉,你又如此穷追不舍,她与慕浩白怎能和好?”夜归咄咄逼人。
月蓝锦不禁大笑,原来他误会青依腹中的孩儿是他的,那旁人岂不都如此认为?
“既然如此,便是天意。”他没有理会夜归。
夜归只能愤怒的甩袖离去。
月蓝锦轻轻放下念青依,盖好锦被,轻吻额头,这一吻,却令自己炙热。他不禁用力的几分,亲吻着娇人的红唇,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酒香。
念青依的梦中都是慕浩白的身影,清凉的感觉袭来,她用力的抓着他,体会着那份安心的悸动,唇齿间都是淡淡的幽香,直通心田。她无意中呢喃,令月蓝锦不能自抑。
后殿外,人影晃动。
“算你识相。”夜归恨恨的离去。
念青依睡梦香甜,梦中的慕浩白抱着孩子,拥着他,三人在温泉中戏水嬉闹,在粉黛佳人的花丛中肆意奔跑,好不快意。幸福如此之近,却遥不可及,徒留满地伤痕!
念青依恍惚的醒来,宫人早已在一旁等候。
“皇后娘娘,月皇和夜王到了。”念青依摇着头,只记得昨日开怀畅饮,后来的事情都是一片空白,她忐忑的走下楼去。
月蓝锦今日身着龙绣白衣,温润如玉,如白莲般绽放光华,夜归依旧满身月牙白,显露妖媚本色。
念青依揉着双眸:“早。”今日怎没有汤药?难道?她看着月蓝锦微微点头。
“真的,太好了。”她沉浸在幸福中,看来昨夜果真是胎梦,她保住了腹中慕浩白的骨肉。
“青依?”夜归不解的看着念青依,短短几日,她已选择月蓝锦?
“你腹中的胎儿刚好一月。”月蓝锦淡淡的道出,念青依看到夜归表情,又听到月蓝锦话语,一颗心如从云端跌落,慕浩白会如何想?
“这是慕浩白的骨肉。”念青依向夜归讲着缘由,夜归惊讶之极,不敢相信如此神奇之事。
“慕浩白必当迁怒于月皇。”夜归摇头,“再则一月前,你们又?”夜归欲言又止,他实在不忍念青依伤心。
“连你都将信将疑,他又能如何呢?”念青依的下腹,隐隐作痛。
“无论怎样,你都要将身子调养好,毕竟你不是一个人了。”月蓝锦安慰,念青依吞咽着膳食,毫无滋味。
“明日大考,你在宫中等候。”夜归不忍念青依如此辛劳。
“无碍。”念青依低着头。
“皇后娘娘,蓝姑娘来了。”宫人匆忙来报,念青依猛然抬起头,不好的猜想在脑中回荡。
月蓝锦和夜归何等聪慧,心中早有定论。
“让她进来。”念青依压抑着情绪。
蓝虹雪脸色微白,见到念青依只是微微行礼:“皇后娘娘,我已有孕在身,特向您禀告。”也许一月的后宫煎熬令花季般的少女,多了分妒忌。她仗着有了身子,脸上少了许多卑微神色。
“噢,本王为蓝姑娘诊脉。”夜归阴厉的眼神盯着虹儿,虹儿心虚的伸出手腕,面对曾经心仪过的男子,她还是心慌意乱。
夜归轻探着手腕,的确是喜脉,且与念青依的脉象,相差无几,他向念青依颌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