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浩白想起多年前,她也是这般哭泣,弯弯圈圈多年,两人都已经遍体鳞伤,爱之深,却恨不下。
他轻拍念青依的后背:“我在这里。”
念青依听到他慰藉的话语,更是伤心:“你还要我吗?”
“青依,是你想离开我,不愿做我的皇后,我并不在意你与月蓝锦,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慕浩白拿出绢帕,温柔地为她擦拭着泪珠,“我当然要你。”
念青依破涕而笑:“其实我和他什么都发生。”
“真的?”慕浩白震惊。
念青依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前因后果,慕浩白抱紧她。
这时,他撇到桌上的草图,念青依又仔细讲诉着灭虫的计划。
慕浩白真是心花怒放:“青依你真是聪慧。”
“先找人做两个,实验一下。”念青依拽着他的衣袖。
一路奔波,慕浩白也疲惫不堪,行宫内处处盘龙雕凤,他放下帷幔,很快便已入睡。
“青依。”梦中多次呼喊着她的名字,两人终于冰释前嫌。
肖子陌半夜未眠,想到他疯狂的举动,染红的床榻,他都从难以入睡,哪里不对吗?他沉思着所有的一切,都是绿眸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陪伴他多少个深夜的女人,已走入了他的心底。
鸡鸣十分,肖府后院的厨房内,下人忙碌。
“红姨,小少爷的鸡蛋羹好了吗?”小丫鬟清脆的喊着。
名为红姨的女子,头上缠着蓝色花布,麻利的应着:“好了,我端给你。”
她打开炉灶,取出蛋羹,闻到热气腾腾的蛋羹中,熟悉的味道,女子体内蠕动着力量,眼中闪过得意。
此人正是混在肖府的妙手婆婆,为了试探、监视肖子陌,更为窃取到肖家的钱财,妙手婆婆乔装来到肖府。
前两夜,正是她,在肖子陌的餐食中放入了诱人暴虐的药引,本想给肖子陌点教训,让其日后忌惮自己。还可以离间肖子陌与绿眸的关系,毕竟绿眸是念青依的侍女,两人又情同姐妹,如若肖家为慕浩白所用?她岂不永远无翻身之日?
而且这样做,表面上也是为了促进月蓝锦对肖家的控制。但肖家最好为己所用,那富可敌国的钱财,才是立国之本。虽与月蓝锦结盟,毕竟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最稳妥的。
套着红姨身份的妙手婆婆,对梦中萦绕多年的清濯国,信心满满,终有一日,定让万民敬仰,重复清濯。
无巧不成书,妙手婆婆当然不知道,药引下到肖子陌这位双面君子身上,阴差阳错的令药性大增,效果甚好。
最后竟致使绿眸失了孩子,险些失掉性命,更背负着终身不孕的病体。
昨日肖府内出的这种大事,已传遍了各个角落。
得到消息的妙手婆婆深夜里哈哈大笑,天助我也,比预想中还要顺利,那便实施下一步。
绿眸终身不孕,而肖子陌只有一子,肖家又世代单传。
一切都在朝着她的方向走,妙手婆婆如嗜血的豺狼,双眼中闪着狠毒的光芒。
只是她没有料到,在肖府中的一切阴谋,日后都成为了她,一生最悔恨的事情。
“红姨。”小丫鬟迟疑的看着妙手婆婆。
“蛋羹太热,怕烫坏了小少爷。”妙手婆婆假意关切。
“小少爷,这几日正在冒儿话,真不能烫了舌头。”小丫鬟掩着绢帕,“绿姑娘竟然与皇后熟识?昨日被皇后接去行宫,不知醒过来没有,小少爷昨夜睡的不安稳,哎。”绿眸在肖府平易近人,深得人心。
“绿姑娘大富大贵,不会有事。”妙手婆婆递过食盒。
“是啊,谢谢红姨,我先走了。”小丫鬟接过离去。
望着丫鬟的背影,盯着她手中的食盒,妙手婆婆心情大好,皇后?哼,这个称呼看你还能唤多久?
行宫内,念青依睡的很沉,这些时日她的确劳累,身子又沉,慕浩白拨弄着她如月的弯眉,清凉的吻落在额间。
“青依,莫要贪睡了。”慕浩白溺爱的唤着。
念青依笑盈盈的睁开双眼:“浩白,原来最大的幸福是:每日醒来,你在我身边。”
听着念青依的柔软话语,慕浩白的凤眸中满是爱意,深邃幽深,似乎想将念青依吸入,融为一体。
“我最大的幸福是青依,永远在我身边。”
两人紧紧相拥,心贴着心。
“青依.”慕浩白薄茧的手掌,抚着她细腻的脸颊,好似在绝情崖顶纵身一跃般的洒脱,清爽的山风,从耳边吹过,整个身子轻松无比。
我的青依,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呼唤着。
“青依,我必为你报仇。”
念青依知道他指的是妙手婆婆:“毕竟是你姨母。”
“当年她买通杀手欲取我娘亲的性命,如今她又多次想置于我于死地,图害我心里最在乎的人,的确是我的好姨母。”慕浩白慷慨激昂。
“为给绿眸诊病,我答应月蓝锦带他去五色谷。”念青依为慕浩白系着龙袍。
慕浩白依旧穿着衣衫,没有言语。
“而且,只能带他一人去五色谷。”念青依低着头,加重着口气。
“青依,”慕浩白牵着她的玉手。
“你觉得三国真的会休战吗?”
念青依希望休战。
“三国暗卫从没有放弃过五色谷的宝藏,妙手婆婆找寻的传国玉玺和青龙剑便是宝藏的银钥,你可知每日有多少暗卫瞄着我手中的宝图?如今月蓝锦手里有月族藏宝图的暗语,冷子逸手里有玄族、玉族和月族藏宝图,其实那图月蓝锦早已掉包了,玄族藏宝图的皇天在上四字,都皆已知晓,叶、苏的藏宝图在我手中,最重要的是,我还有你,念青依。”慕浩白的语气温柔。
“青依,你不但是嫡血传人,又容貌倾城,聪慧惊人,齐家治国平天下,世人无人能及,我有如此大的优势在手,月蓝锦和冷子逸怎能与我休战?休战的结果一定是我北安国一家强大,震慑四方,他们怎能容忍如此的结果。”
慕浩白句句道理,念青依一想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怎能容忍北安国的强大?只能在北安国羽翼未满时,将其连根拔起,玄月两国同盟?
“慕浩白,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
听着念青依离奇讲诉的话语,慕浩白的脸色不知是喜是怨,凤眸中蕴育着层层雾气,逐渐散去。
他轻轻抚着念青依的腹:“青依,我好高兴。”
他扫去多日的阴翳,爽朗的笑意,爬满眉头。
念青依想到龙泽殿中的蓝虹雪,暗自伤神。
“青依。”慕浩白见到念青依伤神,摩挲着她的脸颊,“青依,我没有碰过蓝虹雪,她腹中的孩儿是水寒的。”
“什么?”念青依大大的眼睛,“你?”
“那夜,我闻不到她身上的菊香,我在她的眼中看不到青依的深情,几经试探,我便点了她的晕穴,暗自唤来水寒,找寻你的下落,又不敢大肆张扬,整夜都却毫无线索,那夜深受蛊毒的我,在城外的树林中发狂,烧红了所有的山石,水寒为将计就计,代我同蓝虹雪同房,第二日,当你和月蓝锦出现时,我一切都知晓了,我实在受不了所有的一切,让我如何面对和接受,三年前错失你,再次得到你时,却没有护得住你,我怎面对于你,我从未计较你与月蓝锦,只在意你的心在哪里?我从未害怕过生死,只害怕来不及见你一面。”他激动的拥着念青依,一滴清泪落在念青依手上。
原来真相是如此甜蜜,念青依的泪同样滚落到慕浩白的手心,晶莹剔透,饱含深情。
“夫妻合心,其利断金,既然我们经历过如此多的苦难,那必然会得到永久的幸福。”念青依握紧了慕浩白的手,两滴泪珠融为一体。
“青依。”夜归在屋外唤,
“妖孽来了。”念青依笑着,“别吓坏了他。”
“他早已知晓了。”慕浩白踏步外室,夜归平日虽风流不羁,却是真君子,他对青依的心,世人皆心知肚明。
当年留给嫡血传人的除了冰陆谷的兵马,便是无衣卫的暗卫,慕浩白一直认为,如若没有他,月蓝锦也绝不是青依良缘,夜归才是最好的归宿。
冥冥之中,上天都已注定,五百年前的祖先早已牵了红线,定了姻缘。
夜归见到屋内的两人,念青依柔情似水的眼神,慕浩白春风得意的神态,暗道两人必定和好如初,不枉费他的一片苦心。
“绿眸醒了,下人们正在为她更换衣衫。”夜归知晓,念青依必定着急绿眸的身子。
念青依放心的点着头,拿起昨夜画的草图,为其讲解着用途。
“真是绝妙啊。”夜归连连称道,“我这便唤匠人们去做。”他的欣喜中夹着忧虑,看了慕浩白几眼。
“我已与青依讲明。”慕浩白知晓夜归的担心。
“地宫内的暗卫已悉数杀死,捉到几名的活口,却都是死士,咬毒自尽了,妙手婆婆不在地宫中。”夜归眯着桃花眼。
“也好,让她少了一个藏身之地。”慕浩白低沉。
念青依想起昨夜慕浩白发出的密函,原来是血洗了妙手婆婆的藏身之所,难道妙手婆婆在凌城?
“地宫内有大量的黑梨虫,看来妙手婆婆为了对付冷子逸,不惜玄国百姓的性命啊。”夜归感慨。
“妙手婆婆现在何处?”念青依追问道。
夜归摇着头。
“此人善于易容,且是奸佞小人,行踪不定,不过她定是在暗处使着毒计。”
“玄皇呢?”慕浩白问道。
“玄皇傍晚便到了,月皇已将蓝凝雪纳入房中,看来这姐妹俩都已经听命于妙手婆婆,月皇与妙手婆婆或许已经结盟。”
“该来的总会来。”慕浩白霸气十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玉族的藏宝图还没有着落,冷子逸太过狡猾。”夜归禀告。
“夜归辛苦。”慕浩白感激。
“的确辛苦,吾皇有青依作伴,臣却是夜夜孤枕难眠。”夜归委屈戏谑。
“妖孽。”念青依给了他一记白眼。
屋内暖暖的笑声,念青依看着身边如雪莲般纤尘不染的慕浩白,心中深深震撼,染血江山,怎能轻松?而他独自一人,默默承担,给她永远都是最阳光的一切,却将黑暗留给自己,她并不是高洁的圣女,只是平凡的女子,一生一世守护着爱人,她的心很小,住着他足够了,从今以后,她必随他,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