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出去博一把。”凯罗瑞恩拍了拍白泥利的肩膀,“你小子还没醉吧?”
白泥利慵懒地把武器抱起来,“要是醉了还好呢...你说伊莉雅他们应该回来了吧。”
“肯定回来了,不过这里到处都是金属墙壁,无线电能接收到就鬼了。”凯罗瑞恩叹了口气,“我们也别指望能杀出去,你就算神奇般地杀死了将近五十名兽兵,你也打不穿这铁门。”
白泥利站起来,一脚踢碎了其中一个冰雕,“那就多杀几个泄我们心头之愤吧。”
“反正我和埃克诺米克杀过人,是铁定要下地狱的,记得在天堂给我捎点好东西。”凯罗瑞恩开玩笑道。
“好呀,如果我还记得。”白泥利把枪托握住,像挥高尔夫球杆一样把枪挥出去,随着又一次清脆悦耳的碎裂声,只剩下满地渣渣。
二人喝完酒壶里最后一点酒时,感觉到什么都不怕了,一股冲劲指使着他们冲出门外,刚刚冲出门外,就遇到两个兽族突击兵,由于凯罗瑞恩实力强悍,白泥利也提升巨大,所以这两个兽兵根本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割开了喉咙。
白泥利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两具尸体,他们本来是让他三个月前感到恐惧至极的敌人,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藐视这群丑陋的兽人了。
但是他和凯罗瑞恩还是对赶来的兽族近卫军精锐感到不敌,又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刻,他但是如此近的距离,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也许是幸运之神站在白泥利这一边,二者猛烈的对射中,兽族近卫军精锐的短管散弹枪只是打烂了白泥利右胸的一块战甲,而白泥利手中MK2发射出的一块直径五毫米的小铁块却经过两次反弹,钻进了那名兽族近卫军的大脑。
“撤!”凯罗瑞恩看到眼前还有一名兽族近卫军在坚挺,随即卸下胸前一块已经被打烂可以拆卸的战甲,拉住白泥利的肩膀往后猛撤一步。
那名兽族护卫军一把扯下同伴的兵籍牌,招呼着后面的部队对二人进行围追堵截,就连卡洛斯和杰拉德都被惊动了,从前面堵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填满了二人的视野,凯罗瑞恩情急之下看到一扇已经被破坏的防爆门,朝着唯一的气口跑去。
“这边!小子!”
白泥利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后退,有两发子弹穿过他的右胸膛,在微微一声呻吟之后,他勉强站起来冲了过去,在凯罗瑞恩的搀扶下,躲到一个货架之后。
“你还行吗?”凯罗瑞恩来不及检查白泥利的伤口,只能仓促地问道。
“没事,中士...”白泥利咳嗽两声,身上已经没有力气继续举起那现在看来十分沉重的MK2骑兵突击步枪了,只能单手托起史纳制手枪,尽量精准地进行着点射,和往常一样,收效甚微。
“看样子就在这里了。”凯罗瑞恩抽出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虽然没有炸到任何东西,但是把刚想冲过来的兽兵给逼了回去。
“死在这?”白泥利的疼痛感将他拉回现实,“好吧,也可以。”
就在手榴弹爆炸的那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头顶一块和拳头一样大的石头砸到了凯罗瑞恩的头盔上,为什么这地方会有石头?好奇心迫使他抬头观望了一下,头盔上显示那里似乎有个洞口,材质不属于实验室内壁的合金。
“怎么会?”白泥利也发现了那个洞口,“难道兽族是从那里进来的?”
“他们难道是挖穿内壁进来的?”凯罗瑞恩不可思议地问道。
“有可能原本就有犯人想要从这里逃走,应该是有所预谋的,不过似乎没成功,现在被兽族挖穿了。”白泥利猜测道,“有梯子吗?”
凯罗瑞恩四处张望起来,看到了被他们当掩体的货架,“用这个!”
“快点上去!”白泥催促道,“上去之后把我拽上去,我没那个力气了。”
卡洛斯可不会让这两个老鼠就这么容易逃了,但是手下的武器对眼前两个人类也造不成致命杀伤,等到他拿来机械弓瞄准的时候,凯罗瑞恩已经爬了上去,然而白泥利也在掩体后面,所以根本不起作用。
“上!”杰拉德指挥着后面的兽兵,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带头冲锋,原来的五名精锐现在竟然活生生被眼前这两个人类杀掉了四个,奇耻大辱。
就好比打游戏时,四个满级号队友被两个低级敌人杀光了,只剩你一个人,你能忍嘛?当然不行。
“别管我了!”白泥利在下面挥挥手,看着一发机械弓箭矢从头顶飞了过去。
可是凯罗瑞恩早就已经在白泥利身上用细铁链打好了一个绳子,就是避免白泥利突然想英勇就义,毕竟他不是没干过这种事。白泥利不得不被凯罗瑞恩强大的力气往货架上拉,这神奇的货架在这枪林弹雨中竟然也没有散架,白泥利的上半身也成功爬上了洞口的边缘。
白泥利强忍着右胸撕裂般的疼痛,颤抖着爬上货架,中间他的左小腿又不知道中了多少发子弹,疼痛席卷着全身,失血过多而产生的寒冷让他变得极为虚弱,意识开始迷糊。
“呼,上来了。”凯罗瑞恩捏了一把虚汗,“下次这种情况必须你先上。”
还没等白泥利回答,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就顺着货架也爬了上来,而且缠在凯罗瑞恩和白泥利身上的绳子也不妙地卡在了货架上,所以那名兽族近卫军一边往上爬,一边试图通过那个绳子把二人拽下来。
其他冲上来的兽兵也开始用力拉住那根链子。
“该死...”凯罗瑞恩明显感觉到了这股拉力,如果更多的兽人抓住这根铁链,那他们两铁定会被拽下去。
“抓住这头。”凯罗瑞恩对倒在一旁的白泥利说道,白泥利也是点点头,用尽全力抓住铁链。
凯罗瑞恩从背后拿起白泥利的MK2骑兵突击步枪,启动上面的链锯,不过三秒钟,那链子就被锯断了,就在卸力的一瞬间,凯罗瑞恩被自己的力往后震飞了出去,不过那些握着铁链的兽兵也因为没有松手,也被自己的力扔下了货架。
但是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提前发现了铁链的异常,头顶上淋下来的金属摩擦火花也证实了他的想法,所以乘着铁链还没有锯断的一瞬间赶忙撒开了手,幸免于难。
不光如此,他还乘着凯罗瑞恩来不及站起来,站在货架顶用力一跃,也冲上了洞口。
“麻烦了...”凯罗瑞恩看见黑暗中有个什么东西跳了上来,他明白那绝对不可能是上来搭讪他的美女,所以赶忙举起了手中的骑兵突击步枪,却习惯性地运用了玛科萨半自动步枪的手法点射了出去,结果便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在黑暗中抓住了一瞬间枪口的火舌,兽族近卫军精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短管散弹枪瞄准了凯罗瑞恩,凯罗瑞恩只能摸爬滚打躲开了第一发,但他知道躲不开枪膛里的第二发。
不过白泥利还是用着自己最后的力气,一下抓住了那名兽族近卫军的小腿,用力一撇,导致他重心不稳没法瞄准,子弹擦着凯罗瑞恩的脑袋飞了出去。
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惊人的适应能力让他已经适应了黑暗,顺着鲜血的味道,他清楚地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白泥利,但是因为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所以他只能拿出背后的机械弓,准备用上面的利刃进行处决。
不过换枪消耗了他宝贵的时间,凯罗瑞恩飞速冲了上来,拉起了链锯。狠狠砍向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兽族近卫军的厚重防弹衣很厚,链锯一时半会只在黑暗之中和那防弹衣生出一阵剧烈的金属摩擦火花,没有对那兽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凯罗瑞恩只能借着这股冲力,用力将那兽族近卫军精锐推下洞口,还砸下两名刚想爬上来的兽兵。
看着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手下,卡洛斯命令兽族掷弹兵精锐扔手榴弹上去,他的部下理所当然地照做了。不过这一举动却是帮助了凯罗瑞恩,作为一个在监狱里出老千高手,他眼疾手快抓住了飞上来的手榴弹,然后用尽全力把手榴弹往下一拍。
在轰隆一声之后,除了迅速爬起来的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其他留在原地的兽兵全都被炸成碎片,破碎的肢体飞到卡洛斯和杰拉德脚边,就像火柴一样点燃了卡洛斯等兽人的怒火,不过现在货架毁了,他们要是想上去,就得去找个别的东西垫脚,这给了白泥利和凯罗瑞恩宝贵的时间顺着兽族挖的那条通道冲上去。
“就剩你一个了?”卡洛斯尴尬而且吃力地看着法斯特生前训练出的五名精锐手下———的最后一名兽族精锐士兵。
“是。”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显得气愤至极,很显然,他对于同伴的战死非常不满。
杰拉德看着眼前那些没被炸死但是炸伤而满地打滚的兽兵,虚弱地蹲了下去,哪怕这样子,他也只比普通士兵低了一头,“我...真的没劲去疗伤他们了。”
卡洛斯极不服气地点了下头,无奈地说:“算了,让他们去吧...今天无论如何,把那个门给我踹开...”
“这是什么?”那名兽族近卫军精锐低头看到一把奇形怪状武器,又发现了之前死状奇异的队友,“这是喷射冰雾的吗?”
“冰雾?”卡洛斯皱了皱眉头,突然一下豁然开朗,作为兽族中的高智商体,他一下就想到了脱困的方法,与其和那两个牙签肉周旋,还不如大坝里面的肥肉好吃,“杰拉德,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能出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白泥利和凯罗瑞恩相互搀扶着在黑暗的通道里摸爬滚打,为了轻便行动,他们把所有的武器都扔在了路上,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有敌袭,哪怕是一只苦役兵,都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觉得我不行了...”白泥利的身体越发沉重的压在了凯罗瑞恩身上。
凯罗瑞恩瞪了他一眼,“我还没下地狱,你不许去死。”
“等等...先把我放下来,我有话要说...”白泥利吃力地支吾道。
“没门,我知道你要说一些看似正能量但是对现在只会产生负能量的东西,笔记本还在吧?”
“还在。”
“那就啥都别说,跟着我走出去,如果脆卷战士没有把路口给封上,那你就有救了。”
当然,谢天谢地,马克斯他们没有把洞口给封上,但是当他们在黑夜之中露头时,金名扬还是拿着手中的雷暴突击步枪冲着他们开了一枪。
“等等!”凯罗瑞恩挥着手,“自己人!”
马克斯和多姆还有泰伊紧绷的心一下放了下来,赶忙过去帮了把手,把白泥利扶了过来。
汉克原本已经百无聊赖地拿着个人终端机循环播放着自己的歌单里的音乐,如果不是被诡雷遮住了信号,他早就想和自己的挚友达奇还有巴德等人来一段话痨。就在这时,他的舱门又咚咚咚的想门一样被敲响了。
“舱门没锁,直接拉开!”
“不行,你要是不开门,我们还放不进去这个小伙子!”马克斯的声音在汉斯的耳朵里回响起来。
“啊?”汉斯感到一阵不对劲,把个人终端屏幕熄灭后,赶忙打开了舱门,一个摘下头盔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好久不见...你脸色很不好呀。”汉斯和马克斯两个人换着手,把白泥利扶到了较为温暖的车舱里,白泥利就像一只红笔一样,在舱外雪白的积雪上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红色道痕,汉斯极其怀疑这个比自己年轻几岁的小伙子能不能撑下去。
“相信我,他没事。”凯罗瑞恩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语气很不确定,“不论他说什么,你都别听好了。”
汉斯也明白,为了让白泥利清醒一些,他也开始各种尬聊,但是完全显得不自然,直到他看到了自己涂成金色的纳许散弹枪,他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兴致昂扬地给白泥利讲起来故事。
白泥利一边吃力地打起精神,还一边记录着汉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词,“你刚说提鲁斯公国?”
“是,这把枪的原形是...”
“我...我听到了...是三世传承?名字叫海盗之怒?”
“是,你这种状态听的还挺清楚的哇。”
但是白泥利只是仓促地一笑,眼白一翻,向后缓缓靠去。
“不不不,你怎么可以死...要死也别死在我车上。”汉斯赶忙拍了拍白泥利的脸,掐着人中,“喂!醒醒!”
就在这时,舱口又被拉开了,汉斯只记得当时进来的那名女子,头盔上的蓝色十字是他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