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站在窦长风的书房里,盯着墙壁上的两幅画,认真的观望着,他的思绪则如同天马行空一般在飞速旋转着。
崔护心里明白,窦长风邀请他来自己的书房,是拿他当自家兄弟看待。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蒙受窦长风太多恩惠,窦长风这个人,性格豪爽且仗义疏财,不仅给自己送银两,还给他送房子送女人。
就像他的家人一样。
虽然这样,他还是对窦长风保持着一种警惕,崔护觉得,窦长风这个人,胸中城府不像是很浅的样子。窦长风表面流露出来的谦谦君子作分,在崔护看来,有可能是窦长风应付了数不胜数的人而磨练出来的。还有可能就是他装出来的。
他这次来,说明白了,就是来找窦长风要活干的。
崔护是一个憨直得可爱的人,他怕自己亏欠窦长风的太多,两人之间没事也快整出事情了。
也许是窦长风故意晾了崔护一阵子,好让他知难而退,继续在庄园内吃吃喝喝。
“崔兄也喜欢这两幅画?”
崔护的身后传来一阵响亮的声音!
他看着面前的这两幅画,被画中的景象吸引了,不知觉间,窦长风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当然,在这个世界上,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呢?我喜欢画中的猛虎!”崔护手指猛虎说道。
“不瞒崔兄,这两幅画是临摹而得,真迹可不是这个!”
“那真迹呢?”
“被我藏了起来,如果崔兄有兴趣,我可以拿出来,咱们一睹为快!”窦长风笑笑说道。
“哈哈,窦兄客气了,我崔护粗人一个,哪会在意什么真迹不真迹的,其实让我感兴趣的,是这两只猛虎,左边是上山虎,右边是下山虎,气势真是威猛,挂在书房里面,嘿嘿!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多谢崔兄的夸奖!”
“相必这两幅画别有一番深意吧!”
“奥,何以见得?”窦长风问道,他的眼中闪烁出了异样的光芒,将双手叉在了胸前,做出了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
“窦兄生活讲究,是个儒雅之人,相必你挂在书房里的画,定然不会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幅画吧!”
“崔兄心细如发,窦某佩服!”
窦长风朝着画简单的甩了甩袖子,便侃侃而谈而来。
“左边的这只上山虎,代表步步高升,勇攀高峰,读书人见了,代表才思敏捷,金榜题名;为官之人见了,代表步步高升;若是商人见了,代表财运亨通,事业上升;至于这下山虎,则代表学成归来,一展才华!”
“窦兄还关心朝堂之事?”
“建康是国都,评判朝政天下大事之人不可胜举,我窦某也算是耳濡目染吧!”
“是啊!画是好画,表达的寓意更是不凡,只可惜,当下这朝廷昏聩,皇帝和大臣苟安于江南这半壁天下,日日醉酒笙歌,大宋的天下是一日不如一日啊!”崔护面露忧伤着说。
“崔兄真乃义士也,身在江湖也不忘庙堂之事,实属难得,真是让人倾佩也!”窦长风说,“其实不然,朝堂之上还有一人,在朝堂之上力排众议,多次力主高宗皇帝出兵进攻金国,收复国土,重振河山,只可惜,像他这样有骨气的大臣,朝堂之上是少之又少啊,不然,大宋也不会沦落为今天这个样子!”
“他是谁?”
“当朝大学士虞允文!”
“听起来是个书生?”
“是的,但是他的名族气节很是硬朗啊,我派人打听过咱们的这位虞大人,他家祖上是没落的官僚阶级,到他这一代,他发奋读书考中进士,为官生涯中,虽然说是常有波折,但也勉强算个官运通达,为官多年政绩卓著,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收到百姓的称赞!”
崔护看着面前的窦长风,心里不禁暗暗敬佩,天子脚下的建康城,这儿的人果然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说起天下大势来头头是道。
“虞允文,虞允文!”崔护反复念叨着,他记住了这个名字。
“虞大人是个好官,是一股清流,可惜,在主和派大臣把持的朝堂之上,他也很艰难啊!”
话锋一转,崔护谈到了自己的身上。“只可惜我崔护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心里憋蒙得慌!”崔护叹口气说道。
“那好,替我杀个人!”
“什么,杀人?”
“是的,我要你替我杀个人!”窦长风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变得格外严肃!
崔护的脸上僵硬了!
“窦兄,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崔护虽然受你恩惠,但是这杀人越货的勾当,我是万万不能干的,我不是别人的工具,这件事,还请你另寻他人吧!”
“崔兄见笑了,窦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诛杀的是恶人,崔兄你这是为千千万万的好人办事啊!”
“何以见得!”
“这个号称’黑面阎罗”的伍霍,盘踞小龙山多年,打劫来往的商旅行人,杀人越货,奸**女,为天下人所不齿,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崔兄如果能帮天下人除去这个祸害,就算是帮了我窦某,以及天下人一个大忙啊!”
“他们有多少人?”
“一千多人!”
“一千多人?以我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打败他们?”
“哈哈,崔兄真是可爱的紧,我怎么会让崔兄一个人前往那样的险地呢,是这样的,不久之后,朝廷要派遣大军攻打小龙山,估计伍霍会从后山逃跑,我希望崔兄和一众高手潜伏于小龙山南侧劫杀这个魔头,永绝后患!”
“俗话说穷寇勿追,窦兄这是要将伍霍斩尽杀绝啊!”崔护冷冷的说。
“对待那样的人,就要狠一点!”窦长风语气深沉,不容商量!
崔护陷入了沉思。
他终于说话了。
“我答应你这一次,算是我对你的报答吧,事成之后,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我的事我说了算!”崔护觉得自己有点被别人当做刀子使的感觉。
可是他有自己的主见!
窦长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一来一回,形成了一个美妙的循环。
“崔兄以前是行伍之人吧!”窦长风突然问道。
“何以见得?”
“从你的这双手就可以看出!”
“奥?这就神奇了,窦兄说来于我听一听!”说着,崔护伸出了双手。
“先从崔兄的左手说起吧,手掌虎口的地方明显有着厚厚的茧,这明显是长年手提马缰的缘故,右手,整个手掌皆是厚厚的老茧,如果我猜测不错,定是长年握刀所致,左手马缰,右手战刀,崔兄从前是一名骑士啊,依崔兄的身手,如果我所说不错,你还是一名将军呢!”
这一波分析,让崔护目瞪口呆!良久,片刻默默不语,眼含泪花,终于,崔护叹口气说道:“十年前,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要说起那些事,我的内心就如同刀绞一般!”
“窦某不该让崔兄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是窦某的错啊!”窦长风拱手致歉!
“我还有一件事要烦劳窦兄!”
“但讲无妨!”
“最近,建康以东,一个叫做涂寨的地方被土匪洗劫,全寨几十口子人无一人幸免,场面惨烈,让人心里悲痛!”崔护说,“我要找出这个刽子手,手刃此贼,窦兄的消息来源广,麻烦你帮我查一查凶手如何?”
“这个没有问题,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况且惩奸除恶是你我的本分,这样,我马上传令,让长风镖局分布在江南各路的手下探听探听,一有消息马上汇报与你,崔兄可否如意?”窦长风爽快的答应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窦兄!”崔护抱拳致谢!
崔护发誓要为那几十口子无辜之人报仇,但是,首先,他要去小龙山除去伍霍这个悍匪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