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遭人暗算,这并不意外,朝廷内每每有官员升官,总会遭到许多人的指指点点。谢霄虽是武将,却也是读书人,深知朝廷内比战场上都难以立足,官员们勾心斗角、一心想得到皇帝的宠爱,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又加上现在被皇上亲封了‘怀远将军’,久居京城,想要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还要尽快了解朝廷内的具体情形,找到靠山才可,由于谢霄刚到京城,在朝廷中也只熟识陆绎一人,所以他才请陆绎到府上一叙。虽说他曾经和和陆绎因为今夏互相嫌弃,可谢霄毕竟经历过了战场上的九死一生,成长了不少,懂得了做事的分寸。
陆绎呢,听说谢霄要在京城久居之事,早已料到谢霄会请他帮忙,出于为长久考虑,他还是决定要帮谢霄一把。所以谢霄派人请他,他并未拒绝。
两人不计前嫌,侃侃而谈,谢霄听了陆绎的见地,嘴上不说,但打心底里由衷的佩服他,陆绎虽表面看着不近人情,但为人正直,一心想为国家效力,造福百姓,正与他谢霄想法一致,谢霄便一口应下“‘惩奸除恶’也是我谢霄之抱负,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陆大人尽管开口,我谢霄一定竭尽所能,鼎力相助!”
两人算是说定了。
——北镇府司——
“大人,刚接到皇上旨意,请您速速去面圣!”岑福急匆匆地走进来禀告陆绎
此时,陆绎正在和今夏一起看沈家的卷宗,听到岑福的话,陆绎看了今夏一眼,今夏起身说道:“大人快去吧,卑职在这里等您。”
“好,有什么需要跟他们说,我去去就来。”
今夏点头“放心吧,大人快去吧!”陆绎摸了摸今夏的脑袋,跟岑福前去面圣。
岑福跟随陆绎前去面圣。陆绎正走到殿外时,看见萧权从殿内走出来,便已知晓皇上这么着急找自己前来面圣有何事,无非就是询问萧文宇一案查得如何。
陆绎回头对岑福说道:“如果我半个时辰还未出来,就回北镇府司,告诉今夏让她别等我了,你亲自送她回家。”
“是!”岑福答道
“臣陆绎拜见皇上”陆绎快步走进殿内,行叩首礼
“陆爱卿不必多礼,起来吧”嘉靖帝正坐在龙椅上,闭眼养神,见陆绎来,才把眼睛稍稍睁开,遂开口问道:“爱卿近几日对萧文宇一案,可查出些什么?”
“回皇上,臣这几日对萧文宇严刑逼供,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问题,请皇上恕罪”陆绎跪下,任由皇上处置
“若是实在问不出什么,倒也不必强求,若是他有谋逆之心,这次也算是给他教训,日后他萧文宇若还敢有二心,朕必会让你彻查!”
“臣谢皇上不治罪之恩!”陆绎心头一紧,若是不趁此机会绊倒萧家,可能以后再找机会就难了,萧权果然已说服皇上,到底是谁在背后默默扶持萧家……可眼下,也只能顺着皇上的意思。
“爱卿请起吧!”
陆绎起身,嘉靖帝继而说道:“听徐爱卿说你一礼拜后娶妻,可是真?”
陆绎笑道:“是”
皇上一听,乐了:“好啊好啊,这是大喜事,朕准你处理完萧文宇一案后,在府里安心准备大婚之事!”
“臣谢皇上隆恩!”陆绎听到皇上特准准备大婚之事,心里乐了,终于能无牵无挂地准备和今夏的大婚了,除了高兴,还有忧虑,皇上说‘处理完萧文宇的事’,这明摆着是要萧文宇安然无恙地从北镇府司出来,进北镇府司后,能安然无恙地出来的,他萧文宇还是第一个,萧权果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从殿内出来后,陆绎一直眉头紧锁,岑福也不敢上前过问,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北镇府司。到北镇府司门口陆绎才问道:“今夏呢?”
“回大人,她应该还在等大人”
“好,知道了,明日你亲自将萧文宇送回萧府”
“大人,萧文宇……”岑福还想说什么,却被陆绎打断:
“这是皇上的意思”
岑福听到是皇上的旨意,没再多问,“是,属下明白!”
“还有,把沈家的卷宗都送到陆府!”陆绎又补充说
“大人说的可是沈安之?”
“是”陆绎点头
“属下这就去办!”
岑福走后,陆绎走进北镇府司,刚走进屋里,便听见一阵呼噜声,陆绎看到今夏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嘴里还念叨着“大人……”,陆绎听着,勾了勾嘴,觉得好笑又心疼,轻声说:“夫人辛苦了”。陆绎本想带着今夏回陆府,没成想今夏倒是在北镇府司睡着了,许是查案累了,也就没舍得叫醒她,但又觉得趴着睡肯定不好受,正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今夏便醒了,醒来后看见陆绎,
“大人,您何时回来的?嘿嘿,卑职有些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今夏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刚回来,今夏,我们回陆府吧,我让岑福找了沈家的所有卷宗,你可以去看看”
“好啊,我正愁无从下手呢,大人,你说雪雁是如何在沈家夫妇不知情的情况下杀害的他们呢?”
“看看卷宗说不定就有眉目了,走吧”
“嗯”陆绎牵起今夏的手,去了陆府。
——陆府——
“大人,没想到陆府已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以前更整洁了”今夏一进府门,环顾四周后发出这样的感叹
陆绎看着她,“是啊,一个礼拜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
“大人,真的这么快吗,明明说好的半个月……”今夏撅着嘴,摇着陆绎个的胳膊,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问道
“我已经定了,皇上也准我放下公务准备大婚之事”
“真的啊?那大人是不是可以每天都陪着我了?”
“你这么愿意我陪你啊”陆绎听了今夏的话,心里又是一阵满足,勾起嘴来,问她
今夏低下头,还害羞起来,陆绎见了,笑道:“你现在倒是有了女孩子家的样子”
“大人~”
“好了,你不是要查案吗,卷宗在我书房,走吧”陆绎牵着今夏往书房走
一进书房,今夏呆住了,“大人,您不愧是官家人,书房里这么多多宝贝!”然后……
“黄玉璃纹镇纸”
“玉雕竹节笔筒”
“双色琉璃壶”
“玉雕莲藕洗笔”
“还有这红色檀木笔架”
……(此处省略一万句)
今夏看着这些文房用品,双眼发光,“啊,这要是折换成银子,小爷发财了!”她小声嘀咕着,语气里依然藏不住心底的开心,今夏回头看到陆绎无奈地看着她笑,觉得自己的行为略显尴尬
“咳咳,大人,您何必不把这些折换成银两,那您不就发了”今夏收起爱财的目光,一本正经地问陆绎
“等你嫁过来,家里的账房都由你管!”陆绎有些好笑地看着今夏,还从未见过今夏这么正经的样子,还真好笑
“嘿嘿,谢谢大人!”今夏心里乐开了花,小爷真的发大了!!!哈哈哈哈!
“别愣着了,干正事”陆绎看她还站在那儿,指指桌上一大摞的卷宗对她说道
“好嘞”今夏拿起卷宗,站着就开始阅读
陆绎无奈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拿把椅子,真不让人省心
“坐这儿读吧”陆绎把今夏拉到自己的椅子上,今夏有些不适应
“大人,使不得,您坐,卑职去另找椅子”说着她便另寻了把椅子,坐在陆绎旁边
“嘿嘿,大人也坐”今夏笑盈盈地对陆绎说
说罢,便开始仔细阅读沈家的卷宗,陆绎也拿起卷宗,和她一起读。不一会儿,今夏突然站起身来,一条腿“啪”地踩在椅子上,双手往桌子上一拍,“对啊,我怎么忘了沈静娴!”原来,今夏读到了关于沈家小姐沈静娴的卷宗,突然想起雪雁说过的沈静娴当时离家出走在潇湘阁结识了一位男子,沈静娴叫他‘四哥’。
陆绎听了,缓缓开口道:“沈家唯一的女儿沈静娴?”
“是,大人您看这个卷宗,上面记载着沈静娴早在半年前由于难产一命呜呼,但是沈静娴在此前并没有婚嫁,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呢,”今夏停顿了一下,留给陆绎思考的时间,继而说道“卷宗上并没有记载,雪雁告诉我,沈静娴是因为赌气去了潇湘阁,后结识了一名叫‘四哥’的男子,回家后性情大变,整日以泪洗面,还喜欢编织风铃,几个月后又得知自己已有身孕,所以,这个孩子,必定是那个叫‘四哥’的……”今夏放慢了语速,思考着,又补充道:“而就卷宗现有的记载来看,雪雁应该没有说谎。”
“卷宗上又没有记载那个叫‘四哥’的,还不能断然下定论,要去查一番才可下结论”陆绎说
“大人你看,卷宗上记载了沈府在半年前经常挂风铃……风铃!大人你可否记得在春喜班,廊院的风铃!”
“摄魂术……”陆绎也想起廊院精妙的摄魂术,用不易察觉的风铃引起人的幻觉
“难道……这跟春喜班班主有关?”
“还不能下定论,毕竟懂得用风铃的人不在少数”
“大人,我们去潇湘阁查探一番如何?”
陆绎本想答应,又转念想到官家人去潇湘阁容易惹人耳目,而且……潇湘阁那种地方,带今夏去不太好,思索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们不去了,我让岑福去查”
“大人,潇湘阁里的女子个个才情出众,大人就不想去饱饱眼福?”今夏边说还边摇着头,装作很享受的样子
陆绎瞥了她一眼,说道:“你又不是没去过”
“大人也去过啊”
“我那是为了办案”
“我也是啊”
“用迷药迷晕我,然后趁机夺取曹昆的画像,这也叫办案?”
今夏听陆绎这么一说,想起刚开始跟陆绎办案时陆绎对她的种种折磨,和那极其恶劣的态度,说道:“大人,我发现您很爱记仇诶,那都多少年前的陈年旧案了,怎么还忘不了,你要是不说,卑职都忘了大人那时总是故意欺负卑职,害得卑职三番五次被师傅骂,还得写什么文邹邹的悔过书!”
陆绎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禁嘴角上扬,虽然今夏总是跟他顶嘴,但现在想想,还是很美好的回忆。
“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让岑福去查的。”
今夏知道,陆绎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况且自己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让岑福去查也好,省的她跑一趟,便点头答应了
“大人……”今夏还没说话,她的肚子便开始抗议‘咕噜噜’……
……
今夏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嘿嘿”
“饿了?走,吃饭去!”陆绎说着牵起今夏的手,带她去吃饭。今夏任由他牵着,跟在后面,吃饭了去了。
——次日上午——
“大人,大人!”今夏肩上背着一个小包袱,喘着粗气跑进陆府,她查到了沈家很重要的事情,急忙来告诉陆绎
陆绎此时正在书房听岑福汇报调查的潇湘阁一事,刚说完,便听见今夏喊他,他便起身走出去,看见今夏背着包袱,正半弯着腰,看样子是跑累了,陆绎一皱眉,快步走上前扶住她“你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跑这么急不怕摔了”,陆绎瞥了一眼今夏身上的包袱,撇嘴笑着问道:“你就这么着急嫁进陆家?连东西都搬过来了。”
今夏看见陆绎来了,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也顾不上累了,开口便说:
“大人,我早上去了沈府,看到……咳咳咳”由于跑得太急,今夏咳嗽起来。陆绎把她扶进书房,拿了椅子让她坐下,并让下人倒了杯水给今夏,今夏看到水,拿起来就喝,还不忘说一句:“大人,卑职喝完说”
“不急,慢点喝,喝完再说说”陆绎心疼的说道
今夏放下肩上的包袱,歇了一会儿,感觉恢复后,说道:“我今天早上一早去了沈府,雪雁却没在府上,我问了……”原来,今夏起了个大早,打算去沈府秘密查探一番,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府上只有两个丫鬟,她并未看到雪雁,于是她也不打算秘密查探了,干脆正大光明地查探。以六扇门捕快的身份进入沈府后,今夏凭着自己擅于投其所好的能力,很快获得了那两个丫鬟的信任,今夏了解到了雪雁的情况以及沈家小姐的情况。雪雁确实是服侍沈夫人的丫鬟,但不是贴身侍婢,这一点,雪雁骗了今夏,今夏又问起雪雁去哪了,那两个丫鬟说雪雁昨晚收到家里的来信,连夜赶回家了,说是老家有急事;沈家小姐确实如雪雁所言,不过,有一点雪雁没说,那就是:沈静娴自打从潇湘阁回来后,便使用一种香料。今夏还得知,在沈家出事的前几个月,沈安之和沈夫人常常出现幻觉,睡觉时还会梦魇,时常说看到他们的女儿回来了。今夏还得到了沈家小姐生前做的风铃和用的香料,那两个丫鬟带着今夏去了沈静娴的闺房,今夏还从里面找到了一封书信,也一并带回了陆府。今夏把所了解到的情况如实告诉了陆绎,然后从身后拿出背的小包袱,里面正是从沈家带回的风铃、一盒香料和那封书信以及一些可疑的物品。
“你方才说,沈静娴用香料?”陆绎看着摊在桌上的各种香料问道
“是,那两位丫鬟说沈静娴经常熏香,就是将这些香料混合,磨成粉”今夏指着香料说
陆绎扫视了一遍今夏带回来的东西,眼神定在香料盒上,遂用手拿起,盯了一会儿,打开盒盖,放在鼻尖上闻了闻,“怎么了大人?”
“这是麝香!”陆绎盯着今夏说道
“麝香!卑职听闻麝香会至女子不孕,即使有孕,也会导致难产甚至滑胎!沈静娴知道自己有孕,为何还要用麝香!”今夏大惊失色,又转念想到,后瞪大眼睛,继而说道“那两位丫鬟说沈静娴是从潇湘阁回来后开始用的,莫非……是那个‘四哥’给她的!”
陆绎点点头,“很有可能,刚才岑福查的潇湘阁一事也有眉目了,沈静娴当年化名‘晓静’在潇湘阁当妓女,有一男子对她一见倾心,每次去潇湘阁沈静娴似乎也对那名男子有爱慕之心,沈静娴多次跟随这名男子出入潇湘阁,沈静娴由于离家出走,无处可居,也是这名男子收留了她,两人互赠定情信物,更重要的是,两人还一起编织过风铃!”
今夏听后,咧开嘴笑了,她更加笃定了“也就是说,沈静娴之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陆绎没说话,表示默认,今夏继续说:“这个真凶便是沈静娴口中的‘四哥’!”“那…沈家夫妇会不会也和‘四哥‘有关?”
——两日后——
整个案件的真相水落石出——沈家安之与夫人以及沈静娴,均被同一人所害,利用沈静娴,早已安排好一切计划,借沈静娴之手,放置在沈府麝香与风铃,设计不易人察觉的摄魂术,长期在风铃和香料的作用下,人便会产生幻觉,出现梦魇,然后悄然不觉地在睡梦中自然死亡。
这一切,安排得太缜密,在沈家小姐难产而亡的半年后沈家夫妇才遇害身亡,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联想到这两桩案件有何联系,让人想想都觉得后怕。
只是,虽然真相水落石出,可这幕后操纵者迟迟查不到踪迹。
“大人,卑职已将沈家夫妇遇害案彻查清楚,只是,雪雁至今下落不明,‘四哥’也毫无线索”
“想必雪雁和这个‘四哥’,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陆绎依旧是坚定的语气说道
今夏点头,“卑职也这么觉得,但是再查下去,毫无线索,关于雪雁和‘四哥’的线索全都断了”
“不想被人抓住把柄,必定会把出现过的痕迹都清除干净,想要再查更是难上加难”
“是啊,大人,这可怎么办啊大人,明日是最后的期限,明日若还没有查清楚,三法寺便要找六扇门问罪,卑职……卑职可能就要离开六扇门了……”今夏急得跺起脚来,她喜欢查案,打小就喜欢,自打从六扇门当差始,没有她破不了的案,唯独这沈家遇害一案,她突然有点后悔当初没听师傅的劝阻,可是如果不接这个案子,八两银子也一分没有啊……哎呀,袁今夏啊袁今夏,你就是自找苦头、自寻烦恼!
“大不了我把你调到北镇府司,这样我也好让你天天在我身边,我也可以省省心,省得麻烦岑福还得跑去六扇门找你”陆绎勾着嘴边笑边说
“大人~这怎么行呢,卑职从小就跟着师傅,现在六扇门有难,我可不能这时候走了,扔下师傅来给我收拾烂摊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真的要怪罪,也是我袁今夏办案不利,我自己担着就好,要走要罚,我都认了!”今夏拍拍胸膛,坚定地说
陆绎看着今夏,什么也没想,便把她拥入怀中。果然今夏还是他的那个今夏,他无意间想起淳于敏生前最后一句话“这几日,看到你和祁夫人,我才发现,原来女人可以这样活着,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这么勇敢地面对困境,我更羡慕你,活得那么自由自在,还有一群替你出头的朋友,你是个好姑娘……”,是啊,女人竟还可以如此这般活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陆绎记得自己曾经对淳于敏说过,“我说她与你不同,是因为她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孩”。他喜欢今夏,喜欢的便是她对生活的态度,永远是那么积极乐观,她爱憎分明、敢爱敢恨、豁达开朗……他喜欢今夏,真的很喜欢,正因为喜欢她,所以想保护她,他想成为她可以依靠的肩膀,想护她一生周全,今夏说的那句“自从有了大人,我觉得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陆绎一直记在心里,这些年在六扇门办案,什么事今夏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一个女孩子家,毕竟承受能力有限,真是辛苦她了,以后,就让他来当她的铠甲吧,不让她再受委屈。想到这儿,陆绎把今夏抱得更紧了,今夏也闭着眼,紧紧搂着陆绎的腰,安静地享受着大人温暖的怀抱,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就这么抱着大人,无忧无虑的幸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