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的杀你干嘛?这小丫头。”男子莫名其妙。
“你真的不杀我们?”小兰怯怯地追问了一句。
“真的不杀,我又不是杀人放火,小姑娘别害怕。”男子点了点头。
小兰一听这话,浑身的劲都泄了,手一软,睿哥滑倒在地,疼的“嗯”了一声,小兰连忙抱起睿哥:“睿哥,睿哥,你醒了吗?你回答姐姐呀。”
“这孩子怎么啦?”男子问小兰。
“昨夜一伙黑衣人,非要逼问爹爹母亲有没有看见一个受伤的年轻人,爹娘说没看见,就被他们给杀了,还有妹妹灵儿也死了,睿哥受了伤。”小兰听男子问起,忍不住哭诉道。
“那你怎么没事?”男子继续问道。
“我,我,那会正好内急,不在那。”小兰又羞又恼。
“哦,还是个命大的。”男子说着:“把你弟弟给我看看,伤势严不严重。”
男子抱过睿哥,解下睿哥身上的衣物,只见睿哥腹部划了一到约五寸长的口子,还好伤口不太深,只是孩子还小,留了不少的血,小脸煞白,而且开始发烧了。男子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细细倒在睿哥的刀口上,撕开自己的里衣,帮睿哥仔细包扎好。
“小丫头,你弟弟的外伤,我给包扎好了,只是你弟弟现在发烧,要赶快帮他降温,再找个大夫熬药才是。你先在这等着,我去弄点冷水,帮他降降温。”男子说着站起身。
“树林里不远处有条小溪,我爹娘还有灵儿还躺在那。”小兰边说边哭。
“好好,我知道了。”男子摆摆手。
男子转身走进树林,至无人处,掏出怀里的信号发出去,只见一道红色的烟雾唰的飞上了天,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树林里飞来四个蒙面人:“属下来迟,害主子受伤,请主子责罚。”四人同声拱手行礼。
“这些回头再说,先去溪边帮那边的尸首埋了吧。”男子说道。
“主子什么时候管上这种闲事了,这路边的尸体多了,都这样,哪忙得过来呀?”慕青不大乐意。
“让你埋你就埋,哪那么多废话。”主子轩辕蓠抬脚就给了慕青一下。
“是是是,主子。”慕青连连答应:“哥几个,抓紧的干活去。”
慕青四人挥舞着手中的剑,一会挖好了个坑,把曹老大夫妇及灵儿的尸骨一起放在坑里,填上土。
慕青:“主子,要不要立个碑啊?”
“呃,我忘了问了,你等等,我问问小姑娘去。”轩辕蓠挠挠脑袋,急忙去溪边打湿手里的帕子,往官道上走去。
慕青冲慕白挤挤眼:“小姑娘,哥几个,有状况哦。”
慕白,慕仁,慕信:“切,八婆,当心让主子听见,又要罚你。”
轩辕蓠来到车厢边,把手里的湿帕子递给小兰:“把帕子敷在你弟弟的额头上。还有,你父母叫什么名字,我找人帮你父母埋了,想着立个碑,以后也方便你来给你父母来烧些纸钱。”
“多谢恩公,我爹叫曹飞,我娘张墨兰,小妹灵儿。”小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蓠接着问。
“我叫曹兰。”小兰边答话边把弟弟额头上的帕子翻转过来。
“好,我知道了。”轩辕蓠说完就走。
溪边慕青四人砍了棵粗树杈,削成宽一尺,长约三尺的长方形木板,用来做墓碑。这边轩辕蓠过来,让慕白把墓碑刻上曹老大夫妻的名字等,接着把墓碑钉下地,这墓也就算是齐活了。
轩辕蓠看着四人:“昨夜,这家人本来是在这休息,刚好我在这附近跟黑衣人打斗,没想到连累了这一家人。回头我再问问这个丫头打算去哪?如果没地方去,我想带着这个丫头回京,这丫头还不知道是受我牵连,你们嘴巴给我闭紧点。我看这丫头家还有辆马车,你们去找找马,慕白,你驾车,你们几人暗中保护。”
“是,主子。”慕青四人齐声应是。
慕白随着轩辕蓠来到马车旁:“小兰姑娘,你爹娘的坟墓已经修好,你随我前去拜祭一番吧。”
“谢恩公,那我弟弟怎么办?”小兰起身俯了一礼。
轩辕蓠一指慕白:“这是我家随从慕白,由他招呼你家小弟就是。”
小兰又是一礼:“麻烦公子。”
慕白忙摆手:“当不得,当不得。我比你大上许多,你叫我慕大哥吧。”
轩辕蓠带着小兰来到坟前,小兰扑通跪倒在地,声声悲戚。小兰想到一家人原本好好的过着日子,怎么就变得家破人亡,阴阳两隔,往后就剩下自己与睿哥相依为命,可怎么办呀?哭着哭着,小兰晕了过去。
慕青三人从隐蔽处现出身来,慕仁手上还牵着匹马。
“你们去把马车给套上。”轩辕蓠抱起小兰一同出了林子。
小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有些恍惚,这是哪里?思绪渐渐理清,睿哥呢?睿哥在哪?小兰慌忙起身,打来房门,就见之前见过的慕白站在房门口:“慕大哥,我家小弟呢?他怎么样了?”
“小兰姑娘,令弟就在这间屋子。”慕白反手推开隔壁的房门:“孩子已经退烧,刚喝完药睡下。”
“谢谢慕大哥。”小兰俯了俯身,抬脚踏进门里。睿哥儿小脸煞白,仰面躺在床上,床边的矮凳上放着一只空碗,碗底剩余些黑乎乎的药汁。
睿哥儿昏睡中也不安稳,小拳头握得紧紧地,嘴里一直嘟囔着。小兰把睿哥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抚摸着:“睿哥儿不怕,睿哥儿不怕,姐姐在,不怕哦。”睿哥像是感受到姐姐的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小兰姑娘,我家公子有请。”慕白在门外压低声音,指了指左侧的房门。
小兰把睿哥儿的小手放进被窝,帮他把被子掖掖好,遂进的轩辕蓠的房间。只见轩辕蓠手里拿着本书,坐在桌前,手边放了一盏茶。
“恩公有礼,谢谢恩公照顾我们兄妹,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兰儿尚幼,只盼日后能有报答恩公的机会。”小兰俯身一礼。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今日唤你前来,只想问你家住哪里?是否家中还有亲人?你日后有何打算,去往哪里?”轩辕蓠放下手中的书本。
“兰儿原本是东海郡人,家住广陵岛,只因逃避战乱,全家去往新京投奔外祖父,谁料想途中出此险故。”小兰说着话,眼中泪水还是没忍住。
“那你知道你外祖父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吗?”
“只知外祖姓张,家中有一舅舅名唤张軨轩,地址不清,母亲没有详谈。”
“这样啊,小兰姑娘,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行也去新京,你们兄妹与我同行,待到新京,我便差人打听你外祖父家下落,也好送你前去与亲人团聚。”轩辕蓠没想到这个丫头不知道地址,好在这些对于自己来说,不算个大事。
“如此,多谢恩公。”小兰又是一礼。
“睿哥儿身体有些虚弱,还需在此地多待上几日,等睿哥儿病情好转,我们再上路不迟。”轩辕蓠说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才发现杯中无茶,轩辕蓠,随手把杯子放下。
“一切听凭恩公做主。”小兰答道,抬头间撇见轩辕蓠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近前几步,提起茶壶,给轩辕蓠的杯子续上一盏热茶。轩辕蓠点了点头,拿起书本。
小兰明了:“恩公如果无事吩咐,兰儿告退。”
“嗯,去吧。”轩辕蓠没抬头。待到小兰轻轻掩上房门,轩辕蓠才吐出一口浊气,面对小兰,他心里总有一种愧疚感,自己从小在边关军营长大,接触的都是跟自己一样的硬孩子,面对进犯的鞑虏,自己从不手软,却没想道对这么个小姑娘的眼泪手足无措。小姑娘的家人虽不是自己所杀,却也是因自己而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轩辕蓠想帮帮这个小丫头。
睿哥儿伤势需要静养,喝完药睡下的功夫,小兰无事可做,她来到院子里,找了根枯树枝,蹲下身子在泥地上练字。轩辕蓠以为是小孩子家家的在玩土,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慕白忙完自己的差事,发现小兰还蹲在那,不禁好奇的伸头看:“主子,小兰姑娘好像是在练字。”
“哦?她认识字?叫她进来。”轩辕蓠抬起头。
“小兰姑娘,主子叫你过去一趟。”慕白来到小兰身边说到。
“哦,这样慕大哥。”小兰忙回房洗手,推门进了轩辕蓠的房间:“恩公唤我,可是有事吩咐?”
“听慕白说,你在练字?”
“回恩公,娘在家时会教我们姐弟认字,只是识字不多。”
“哦,那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轩辕蓠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
小兰羞涩道:“回恩公,在家中买不起笔墨,只是在沙上练习,不曾用过这些,兰儿还是在地上写几个字给恩公瞧瞧吧。”
“无妨,你用笔墨写吧,这里还不缺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