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书画如此说,程晓诺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肯定是很高的,毕竟是魏戎所派回来的亲卫兵,和管家之间的谈话,消息是虚假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为零。
“那你还有听见他们说其他的什么事情吗?”程晓诺皱着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其沉静的氛围当中,对着书画如此问道。
“那都没有,他们其他说的都是一些八卦琐事,我走到那里去听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们所说的这个,先开始好像还说,将军如今一切安好,并没有受任何伤,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粮草的问题了,我听他们说的时候好像是为此专门寄了一封信回来。”
书画并不懂行军打仗之类的事情,只是懵懵懂懂的感觉到这件事情可能会非常严重,毕竟看着自家主子,皱紧眉头的样子也知道,恐怕是很担心将军的安危的,于是对程晓诺告知魏戎此时没事。
程晓诺在听到书画说,魏戎此时并没有受伤,至少自身安危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时候,总算是轻舒一口气,但是程晓诺也知道,魏戎军中如今依旧面临着极大的麻烦。
这所谓的六个月的军粮,虽然看似很多,可是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四个月的时间,更何况,还有中途运输的过程,肯定会比杨爻来回的速度要慢上许多,这之间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时间,剩下的时间绝对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不多了,六个月的粮草,不过是眨眼之间,恐怕就会没得一干二净。
这也是为什么魏戎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马就让自己的亲卫兵杨爻将这则消息传到了京城当中,亲自将这则消息,告诉了皇帝。
程晓诺此刻还有另外一个担忧,虽说他对这个故事的剧情,不算是全部了解,可是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容易处理。
毕竟如今当朝皇帝,绝对说不上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只能够算得上是无功无过,而且极易听信奸臣的谗言。在这种事情上,很大程度可能会背一些别有用心的臣子利用,做出些蠢事,若是这样的话,程晓诺想到这里忍不住拧紧眉头,显然是为接下来的情况感到担忧。
想到这里程晓诺当即起身,就连宵夜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吃下去了,“书画,帮我磨墨,我有一封信现在就要寄出去。”
程晓诺如今打算让自己先前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时刻关注皇帝的动向,毕竟这皇帝可是极易听信他人谗言,这补给的粮草向来是国之重事,对前线打仗的士兵来说是最重要的事。
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在国库不充盈的情况下,对于那些贪官污吏来说无疑是不愿意,将粮草拿出一丁一点的,毕竟拿出了粮草越多,就意味着他们能够得到的钱财就会越少。
程晓诺很清楚,那些贪官污吏们可能会有的作为,而且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担忧魏戎军中的情况,若是没有能够得到足够的粮食补给,对于魏戎的军中来说,本就难打的仗,更是不可能打赢了,这就等同于直接被放弃。
程晓诺绝对不会看见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发生。
拿过书画所递来的笔,蘸上刚刚磨好的墨水,程晓诺提笔给自己在皇帝身边的眼线去了一封信,让自己的眼线一定要务必时刻关注着皇帝的动向,尽量做到不要漏掉任何一丝一毫。
毕竟如今可以说得上是关键时期,杨爻已经将这件事情告知了皇帝,朝廷之中一定会有讨论,目前这是最重要的阶段,万万不可有任何一点闪失。
书画也是知道目前情况的特殊性,安安静静的在旁边,没有出声,全然不像平日里活泼的小样子。
程晓诺写完了交给眼线的亲笔书函,交给了书画对着书画叮嘱着说道,“这封信你一定要亲自交给那边的人,确保他一定要收到,然后出去,让其他人都看着管家和杨爻他们,看将军的亲卫兵到底什么时候离京,离开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好的郡主,我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书画得了程晓诺的命令之后,当即就退了下去,在这漫漫长夜当中,要做这几件事情,也可以说得上是很费时间了,黑夜是最好的隐蔽,书画可没有什么别的时间,一分一秒都必须抓紧,抓住最好的时机,也许就能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而程晓诺在交代完了书画这些事情之后,看着已经凉掉的宵夜也没有什么胃口再吃了,吩咐门口的人将他们全部撤走以后就躺在床上,继续思索着,今天从书画口中得到的这些消息。
“按照魏戎亲卫兵的脚程来算,一个月就抵达了京城,那么来回就是两个月的时间,魏戎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还剩六个月的军粮,等到亲卫兵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六个月的军粮了,还不要说,军粮抵达的时间,若是稍有延迟,可能根本连军粮都等不到。”程晓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算计着目前军粮还剩下多少。
“若是皇帝,真的做了蠢事,不提供军粮的话,哪怕只要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不发军粮,魏戎那边可能就已经弹尽粮绝,根本就无以为继了。”军粮这种事情可是开不得玩笑的,来回路程算上去,六个月的军粮其实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皇帝真的不发军粮,这的确是一个相当头疼的问题,程晓诺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件事情,缓慢的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也依旧思考着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毕竟这个问题可是连魏戎也没有办法解决,只得寻求皇帝的帮助,程晓诺再怎样想,又能够想出些什么呢?
此时已经半夜三更,将军府早就已经陷入到了一片漆黑当中,所有人几乎都已经睡入了梦乡,但是在百里之外的军营帐篷内,魏戎的帐篷依旧还是灯火通明,周围依旧还是处于警备的防守状态,有很多士兵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报告将军,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杨爻已经将将军您的信函交给了皇帝陛下,大概不日之后就会启程返回军营。”跟在魏戎身边的另一个亲卫兵收到了京城送来的信鸽传来的消息,对着魏戎汇报着说道。
“那有探听到皇城那边的消息吗?尤其是皇帝那边,有什么动静吗?”魏戎此时最关心的就是军粮的问题,听到亲卫兵如此说,当即就问道。
“皇城那边没有消息,皇上那边,好像也没有任何动静,暂时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情报,非常抱歉。”亲卫兵语气抱歉,对着魏戎汇报着说道。
“没关系,你先退下吧,这几天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下,过几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长时间处于警备状态,不仅不利于之后的战斗,反而会让我们更加疲惫。”魏戎闻言,虽说略感失望,但依旧还是不动声色的对着亲卫兵叮嘱着说道,旋即挥了挥手,让亲卫兵退下了。
长夜漫漫,军营当中的所有人却都依旧还在警备着敌方军队那边的偷袭,大多数的人,常年连家都不能回,将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大段的时光贡献给了这里,甚至生死难料,稍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与亲人天人永隔。
魏戎想到这里,双手环握,神情凝重,“若是上头的人真的没有办法给我们足够的军粮……”魏戎喃喃自语道,头一次流露出了一股狠厉的神色。
程晓诺虽说昨天晚上是带着强烈的忧愁思绪陷入梦乡的,但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同样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头甚至相比之前好上不少的程晓诺忍不住暗暗的唾弃自己。
但是今天可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的日子,程晓诺在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一个,暂时能够解决,皇帝没有办法能够及时的供给充足的粮草的暂缓之计,但这方法也不过,只是饮鸩止渴,根本就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哎,但有总比没有好,若是真的走到了那个地步的话,也就只能拖一时算一时了。”程晓诺,叹了一口气,在书画等人的伺候帮助之下,洗漱完毕之后就走到了书桌面前,又一次抬笔,写下了另外一封信。
这一封信,程晓诺特意联系了在她印象当中,原主的父亲以前的旧时老友。
在程晓诺的印象当中,这个所谓的原主父亲以前的就是老友,是一个专门卖干粮的供货商,毕竟,皇帝真的不打算给魏戎等人供给足够的军粮,那就只有从这些地方,或者说从百姓手里看能不能购买一些军粮,给他们送过去,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的方法,能够解决军粮这个麻烦。
而程晓诺此举,就是希望能够书信给这位卖军粮的供货商,看能不能看在魏戎父亲的面上,让他给自己留上一些干粮的储备,以备若是皇帝真的打算放弃魏戎这支军队,到时候也好有粮草供给,虽说不多,但也能暂缓困窘之境。